分卷(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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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朔笑道:我若死了,不是还有你吗?阿远,除去我,大家都更信任你。你带兵打仗很有一套,率领军队突破重围的任务,还得你来完成。他顿了顿,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

徐远恢复情绪,慢慢说道:就算你保得了岁言一命,可又曾想到他将终身受到军队的抓捕,永远背上叛党之子的骂名。

林朔深邃的眼睛逐渐漾起波澜,愿他来生,不要再选择我这个不靠谱的爹了。我有亏于他。

喂,你想什么呢?一句话打破了林岁言的幻境。

没什么。林岁言的脸逐渐冷下来,透过面具,那双深黑色的眼眸深邃无比,隐隐有些瘆人。

明日要赶路,你早点歇着吧。林岁言嘱咐道。

话岁如此,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床啊?洛子川寻思着自己反正是个男人,在哪躺一宿都无所谓,干脆脱件衣服,垫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团。

星光灿烂,两个少年闭着眼睛,进入梦乡。而不远处的另一位少年径自坐着,眼中的情绪隐晦不明。

10、墓碑

◎我回来了◎

风无声息地吹乱林岁言面具上的发丝,扫过他与黑夜同色的眼眸。不难发现,这位气势非凡的公子,此刻正在怔神。

父亲,当年之事,真的是我所造成的吗?林岁言喃喃道。在星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攥成拳头,隐隐曝出一排青筋。

回答他的,是秋夜凄凉的冷风和如水的夜色。

林岁言顺势躺下,漆黑的瞳子里倒映出来闪烁的星光。

他真的,很不愿意去回忆那些悲伤的事情。但这些事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出脑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还有弑父之仇没有报,还有数百名士兵的亡灵没有祭奠。

林岁言没有阖上眼,往事皆如过眼云烟在眼前疾速上演。

荒凉的山岭上,一位身披重甲的将军对一个小男孩说:言儿,对不起

爹!你,你别走!你别抛下我!小男孩慌了神,黑白分明的瞳子漾起泪花。

言儿,你身后这些人,都是我信得过的士兵。你和云丘跟着他们先走,他们会护你平安。林朔波澜不惊地说道。

爹泪水脱眶,在男孩脸上显得极为狼狈。

如若我再也回不来了,你不必惦记着这份仇恨,我希望你能平安地长大。天气很冷,天空隐隐飘起了雪花。林朔取下铠甲后的披风,半披半盖在男孩身上。

好好活着,寻一方天地。切莫像我这般,做世人的笑话。为父对不住你。林岁言稚嫩的小手上渐渐没有温度。他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把他的希望之火浇灭。

爹!爹!爹!雪大了起来,柳絮般的雪片肆无忌惮地落在男孩身上,他抬起脚,想要去抓父亲的衣角,然而无济于事。身后的士兵紧紧擒住他的手臂,力量之大,男孩怎么也挣脱不开。

男孩目送父亲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他半蹲着,像个傻子一样。林岁言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要往何处去,他只知道,父亲要离开他了,再见上一面很难,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他很想哭,雪融化在林岁言单薄的棉衣上,身体涌出一股彻骨的寒冷。另一个男孩从士兵身后中走出来,小声说道:公子,别难过了

此人是陆云丘。

时隔多年,林岁言终于理解了父亲那句切莫像我这般,做世人的笑话。究竟是何意。

当年,徐远领兵加紧脚程,向南行军。不料被皇帝看出其意图,东西方驻扎的士兵迅速包抄开来,生擒叛党七十余人。继而原路返回,与林朔等人作战。林朔身边没有兵力,寡不敌众,最后被诛杀于南方,其余士兵全部被擒拿。

不管怎样,林朔也算是先皇部下的将军。死后却凄惨地被埋在被杀之地,坟墓没有人去打理,甚是荒凉。

林朔将军起兵叛乱时,先皇与太子部下人人喝彩;林朔将军与所率军队被灭时,天下人喝彩。

如果没有林岁言,林朔兴许会冲出朝廷军队的掌控,在南方开辟天地。可,世事难料不是吗?林朔死后,凡是与其有瓜葛之人皆被斩首,就连他分布在江湖上的势力也难以撇清关系。全部被予以叛党之称,而他们的后代就算侥幸活下去,终生亦难逃朝廷军队的抓捕,难逃叛党之子的骂名。

洛子川就是诸多倒霉人中的一个。他曾自暴自弃地想道:难道我终将要躲躲藏藏一辈子吗?

不置可否,确实如此。叛党之子不管是武功卓绝,还是文笔出众,都不得不隐姓埋名,永无抛头露脸之日。否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此处偏僻,黎明到来,没有公鸡的鸣叫声。倘若运气好点,恰巧在日出时睁开眼,可以看到新的一天降临。

林岁言睫毛轻颤,墨黑色的眼眸四处环顾。拨了拨散乱在额前的碎发,慢吞吞地站起来。

晨曦的眼阳光撒在洛子川身上,他有了感知似的,抬起手,遮住打在他眼皮上的光。

草地虽然柔软,可寻常人露天躺一宿肯定会有些不适。洛子川左手撑地,把自己支起来,右手轻轻抵着太阳穴。

陆云丘仍在一旁酣睡着。洛子川忽然一惊,寻觅林岁言的身影,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嗓音:醒了?

嗯。洛子川道。

行了,此处不比客栈,头疼腰疼睡得不安稳也正常。他的目光停留在酣睡的陆云丘身上,轻叹说:他除外。

洛子川确实很敬佩陆云丘。

昨夜洛子川被彻骨的冷风吹得连着冻醒了好几次,睡意全无。可一想到明日还有一段路要赶,便强迫自己睡着。

但是这位陆云丘他呼呼噜噜地打了一晚上的鼾。就连洛子川这样心大,睡眠不成问题的人也免不得恭维一句:云丘兄真能睡

洛子川停滞在原地没动,林岁言倒是没那么客气,三下两下走到陆云丘身边。先是叫了两声,紧接着揪着他的耳朵,大声说道:起来啦!

陆云丘一惊,连连呼痛。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无辜地说道:公子,怎么了吗?

还睡呐?林岁言道。

陆云丘委屈极了,公子,前些日子大到住的客栈酒馆,小到吃的饭菜食物都是我外出打点,休息时间本就不多。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你还不成全

你外出打点啊?那我问你,你打点花的是谁的钱?买的干粮谁吃的最多?林岁言质问。

天都亮了你还睡呐,是你在迷踪林太轻松了怎的?

额,这个,公子我马上就起。陆云丘道。

此处唯有的两棵树,拴着他们的两匹马。趁着陆云丘取马的当儿,洛子川道:你和他关系很好?

林岁言微微侧头,他是我下属。

洛子川应了一声。但林岁言捕捉到什么,嘴角含笑说道:你刚才怎么说话的?

啊?洛子川不知情。

陈公子啊,你现在呢,是我的下属,要称我为公子,不能以你相称。尽管你才跟了我一阵子,不比陆云丘对我说话时语气尊敬,可你这质问的语气,着实不妥。

洛子川抬头,正好对上林岁言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眸。洛子川抿抿嘴,提高嗓音,扯出一个委屈巴巴的神情,唤道:公子,子川不懂事,还请您大人大量,莫要同我计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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