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菩萨保佑啊,咱们真是运气好,竟摊上恁好的一位主子!”刘嫂子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连连礼拜。
“岂止是运气好,简直是鸿运当头呢!”
张伯抓起一个大白馒头,看着春柳和刘嫂子问:“在先前的主家里,你们可吃过这样的大白馒头?”又指了指面前的几个盘子:“这些个肉、蛋、青菜,就是在过年里,也没得吃啊!”
刘嫂子说:“可不是嘛,我在先前的主家时,每天只吃两顿饭,早上是一个搀了糙面的玉米饼子,夏天还好,多少能吃上一点儿便宜的青菜,到了冬天,好几个月的时间,就只佐着咸菜下饭,晚上那顿更是恓惶,只吃能数得清米粒儿的稀粥,像这样的菜饭,我在先前那家做了十几年也没吃到过啊!”
张婶子叹道:“我们还不如你呢,好歹你早上还能吃顿稠的,我们一家子从前在周家屯的周老爷家做事,周老爷是个俭省的,一文钱都要掰成两掰儿花,我们这起子下人一年到头都只喝杂米粥果腹,还要像驴一样起早摸黑的干活,差点把人给磋磨死。”
“当初我成亲后,怀了四五个娃,都因为膳食太差,没养住,掉了下去。后来怀我柱儿时,我当家的晚上摸黑儿到山上给我捉野鸡,套狍子,好歹才留下那条小命儿来,到底还是不结实,整日里病怏怏的……”
春柳说:“我看柱儿哥哥虽然瘦弱些,但也没您说的那样啊!”
张婶子说:“那是后来是周老爷死了,少爷掌家,才好了起来。只可惜,少爷和老爷的性子相反,老爷吝啬得恨不得把脖儿都扎上,少爷却散漫得吓人,吃喝嫖赌,无所不至,仅一年的时间,就把诺大的家业败个磬空,我们一家子也被卖了抵了赌债……”
“哎,都是可怜人啊,不过,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碰到个好主子!”一位窜串儿的婆子喟叹着!
春柳低下头,心中苦涩不已,说到可怜,谁能比她更可怜呢?别人受虐待,都是受了主子的虐待,唯独她受的虐待,来自于生身的父母。
爹娘思想守旧,重儿轻女,自小便把她当牛做马的使唤,整日里给家里干活,也得不到爹娘的一个笑脸儿,后来为了给哥哥娶媳妇,不惜把她卖给一个垂死的病秧子当童养媳,病秧子死后,她被婆家毒打了一顿,发卖出来……
“快吃吧,甭磨蹭了,主子带咱们厚道,咱们也该好好的回报主子不是?麻溜的吃完饭,多多的干活儿,也算是对主子尽一份儿心!”刘嫂子咽下一口大馒头说道。
几个人连连点头称是,举箸热火朝天的吃起来。
刚吃完,窗外忽然传来老海子焦急的声音:“大小姐,大小姐在家吗?”
春柳走了出去,说道:“才刚成衣铺子送来好多时兴的新衣服,大小姐在里院儿陪夫人和几位少爷小姐试穿呢,你这会子来,可是前院儿出了什么事儿?”
老海子急吼吼的说:“可不是咋的,才刚酒楼里来了几个汉子,自称是大小姐的大伯和堂哥们,吵着嚷着要见小姐和夫人,被三东家和九斤少爷给拦下了,如今在外面和三东家拉扯起来了,这可怎么是好?”
“啥?这起子不要脸的欺负人还欺负到门儿上了?”
一直在一旁闷头吃饭的周婶子一听穆仲礼领着儿子打上门儿了,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把筷子一摔,撸着袖子冲了出去。
“走,咱也去瞧瞧,要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咱小姐,咱们跟他们拼了!”
张婶子“啪”的一拍桌子,也跟着冲了出去。
春柳怕闹出事儿来,不敢懈怠,紧着跑到后屋,把事情禀告了采薇。
采薇正在陪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试穿新衣,听说穆仲礼领着儿子们打上门来,不觉冷笑出声:“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们,他们反倒找上门儿来了,来、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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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找死滴来了,想造采薇是怎么收拾他们滴吗?
啪——
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章 痛打大房
自从听说了老二媳妇儿在周家被贵人打赏了一百两银子后,穆仲礼就自动将这一百两银子划到自家的财产之内,二房是穆家人,银子也理所应当归大房所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那日听到二房携了银子不辞而别时,他差点儿急疯了,嘴角都起了燎泡,那可是白花花的一百两啊!
后来,几经辗转打听,终于在昨晚从一位进镇上办年货的村民嘴里听说了周家父子在镇上八福酒楼烤肉串儿的消息,周家和二房一向亲厚,又是一起搬走的,定能知道二房的下落,于是他一大早便带着儿子,心急火燎的赶了来,他以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一百两银子拿回去!
八福酒楼的门外
穆家父子和周家父子怒目相向,穆仲礼直着脖子,对着周老五怒吼着:“姓周的,你他娘的凭什么不让我见我侄儿侄女儿?我是他们的亲大伯,总比你这外姓人要亲!”
周老五也青着脸,毫不相让的讽刺说:“穆老大,咱们一个村子住这么些年,你一撅尾巴拉几个粪蛋儿我都清楚,要不是知道二房这儿有几两银子,你也不会记得二房里有你的侄子侄女儿了!”
“你……你放屁!”
被人瞧出了心思,穆仲礼恼羞成怒的跳起来,指着穆仲礼破口大骂:“好你个周老五,看起来憨厚老实,其实最是个藏奸的,你横八竖档的不让我见老二一家,左右不过是打我家二房那一百两银子的主意,以为他们几个妇孺之流好欺骗,我告诉你,有我穆仲礼在,我穆家的银子,你一个大子儿都别想!”
“你穆家的银子?说的够无耻的了,自己一门心思的龌龊,也这样来衡量别人,真真可笑!”周老五被气笑了。
两个人对着掐仗,看在一旁的穆崇才早就不耐烦了,这位准屠夫一向脾气暴躁,最喜好打仗斗殴,依着他,爷仨齐动手,把周家父子打趴在地上,不愁他们不交代二房的下落!
“小妇养的,你说哪一个龌龊呢?”
穆仲礼擦拳磨掌,口出秽语:“你们他娘的拐骗妇孺,夺人钱财,就不龌龊了?没准儿二房那俩贱人,已经被你们父子给睡过了呢!”
话音刚落,只见九斤阴沉着脸旋风似的冲了过来,没等他反过神儿,铁杵般的拳头已经砸在他的脸上。
“哎呦!”
没想到一向老实憨厚的九斤能打人,穆崇才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一头栽倒在地,没等爬起身,九斤已经骑了上来,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的头上、身上……
常言道:乖人不常恼,恼了不得了,九斤虽然是个老实头,从不与人交恶,但有人侮辱了他的薇儿妹子,莫说是打人,就是杀人,他都会不眨眼的去做!
“直娘贼,竟敢动手打人?”
穆仲礼一见儿子被打,红了眼的扑过去,和周老五撕打在一处,肥胖的穆崇福也不示弱,加入了混战的阵营中,和穆崇才一起与九斤对打……
采薇出来时,见酒楼的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堆儿中还发出阵阵惨叫声,她挤了进去,定睛看时,却看到了这样一副精彩的场面。
周叔骑在穆仲礼身上,红着眼,拳头砸得“噗噗”作响,张伯在一旁装腔作势的拉着偏仗;另一边,周婶子领着众婆子,扭住肥胖的穆崇福,或拉耳朵,或揪头发,或挠脸,把个穆崇福疼的哭爹喊娘;九斤和穆崇才撕打在一处,因为体力和身高都胜过穆崇才许多,又有一股子恶气憋在心头,故此打得那穆崇才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在心中默默的为父子三人点了一排蜡烛,她悠闲的看了一会儿,见打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怕出了人命,便拨开众人,走上前去,佯怒着喝道:“大街之上,聚众撕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张伯,去叫里正来!”
挨了打的穆仲礼正在惨叫,听说要叫里正来,一下慌了神,唯恐自家马车撞死人之事被抖出来,忙住了哀叫声,连连高呼:“不用叫里正了,我们自家的事儿,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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