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1 / 2)
安宁问了问他们,“你们回去的路费够吗?”
陶天禄道:“我们几个人凑起来也有一两银子了呢。”
安宁嘴角抽了抽,一两银子十个人能够回去得了才有鬼呢。
熊猫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首领说我们可以卖艺!”
安宁额头的青筋不断地冒出,她就知道!这群逗比若是放着不管,真的能够顺顺利利回去吗?要知道他们可是连第一次出来当海盗都可以迷路的人。
安宁直接拿出十两银子,给他们:“这些就当做路费吧。”
陶天禄这趟出门是为了报恩,当然不肯收下,安宁直接道:“就算是我们家的护卫,一个月也有二三两银子的月钱,你们也守护了我们一个月,只给十两银子还算便宜了呢。”
她一副他们周家赚到了的语气,陶天禄这才收下,又对安宁郑重其事道:“虽然我们岛上没啥本事,但倘若县君有希望我们帮助的事情,我们一定鞠躬尽瘁,在所不惜。”
安宁含笑点点头,目送他们出门。抱住陶天禄,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珍珠岛作为一个几乎要被遗忘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只希望她没有用到这后路的一天。
最让她惊喜的是,在下午的时候,静静也来到京城了。
静静还没到周家的宅前,安宁便听到了一声的狼嚎,她对于静静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哪里听不出来,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跑了出去。
静静见到许久不见的主人,也激动万分,撒开四肢便跑开来了,蔚海根本抓不住绳子,手一松,静静已经像是弦的箭,嗖的一声只留下一道残影。蔚海摇摇头,反正静静也不会真正伤害到姑娘,所以他也不怕。这一个月,他简直要被这只狼给折磨死了。
静静太过激动的下场就是安宁毫不意外被他给扑倒了,要知道静静已经是一只成年狼,虽然没有养在森林里,但蔚景和蔚海时不时就喜欢操练他一下——静静以为是在和他玩耍,还挺喜欢的。这就导致真把静静丢森林里,他也不会比他那些充满野性的同伴差,甚至还更胜一筹,毕竟他还懂得所谓的技巧和谋略。
在被静静扑倒的时候,安宁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摔成八瓣了,疼得她眉毛都皱了起来,静静这个始作俑者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亲亲热热地伸出舌头要舔她。
整一个蠢狼!
安宁想发飙,又有点舍不得,最后只能认了。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静静的毛,感觉他的毛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光泽,而且居然还有打结。
随即她眉毛再次皱起,瞪着慢慢走过来的蔚海,声音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兴师问罪,“你就这样照顾他啊。”
蔚海感到自己可委屈了,“我的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吃我给他端的饭已经很给面子了。给他洗澡?你打算让我们两个打起来啊。”
这说的绝对是大实话,静静一点都不喜欢洗澡这东西,若是安宁给他洗的话,冲着洗澡过后的长达半个时辰的梳毛,他还可以忍一忍,若是别的,直接就龇牙咧嘴了。
蔚海知道这只狼是安宁的心肝宝贝,哪里敢真的下狠手。
安宁闻着静静身上的味道,叹了口气,等下还是好好给他洗洗澡吧。
季延一的声音却突然响起,“这就是你养的那只狼?”
季延一也不过是恰好路过,还很恰好地看见了某人被狼扑得直接摔地上的场景,那声音他听着都觉得疼。他平时再怎么桀骜不驯,也知道要等人家小姑娘站起身子一会儿后才出现。
安宁抬起头,少年眉目俊朗,清凌凌的眼神即使不带情绪的时候也含着一股的肃杀之气,只是在事先在与她相触的时候,似乎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安宁抿了抿嘴,笑了笑,“这是我家静静。”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得意和炫耀。
季延一反而笑了,他本来就生得好,不笑也就算了,一笑起来吹拂过来的风都带上了一些的温度,“我刚刚还以为是狗呢。”
静静似乎也听懂了一些,开始发出危险的咕噜声,这代表着他要生气了。
安宁拍了拍静静的头,咬咬牙,“静静,扑他,别咬就是。”
像刚刚扑她一样去扑季延一,好歹也让季延一品尝一下她刚刚摔屁股的感觉。
季延一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加深了,眼中也多了几分的审量和跃跃欲试。
安宁命令刚下,静静就犹如一道闪电一般飞扑了过去,爪子在风中化开凌厉的弧线。
安宁前面还在那边喜闻乐见,渐渐的,表情就慢慢转变成为了不忍直视。她可怜的静静,被欺负得好惨啊。从头到尾都是被压着打的,打得原本眼睛里的凶光都没了,只是嗷嗷叫着,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充满了委屈。
安宁鲜少见静静这样,都要心疼死了,连忙喊道:“静静回来。”
静静又被揍了一下,听到安宁的声音尾巴一甩,立刻跑了回来,好歹这回没扑安宁,不然她肯定当着季延一的面丢脸。
静静可委屈了,垂着耳朵,在她嘴角蹭了蹭,一脸“大爷受委屈了需要补偿”的样子。
季延一嘴角抽了抽,这只狼刚刚和他打的时候,还有点属于狼的威风凛凛,之所以被揍很惨,纯粹是因为他武力值太高,只是现在可好,一找到主人又像是一只家养的狗了,也不知道这周安宁是怎么养成这样的。
不过这丫头也是心大,居然将这样一只狼养在身边,丝毫不怕哪天就被咬上一口,命都没了。想到这里,季延一又莫名其妙不开心了。别人不开心是憋着,他不开心就放冷气。
安宁感觉周围似乎冷了一下,抖了抖身子,以为又要降温了,还在心中感慨着难道是倒春寒?这京城的倒春寒来得真早啊。
她伸出柔软的手,开始给静静摸头,又许下了晚上给他三斤牛肉三斤羊肉的承诺。
等安抚完静静后,她眯了眯眼,看季延一,凉凉道:“静静才四岁呢,季将军也好意思和他计较?!”
季延一想了想,反而认真说道:“这狼已经成年,而我未及弱冠。”
似乎就是静静是成年狼,而他还不到二十岁,不算成年男子。
他说的很有道理,安宁都要无言以对了。她原本以为季延一要么冷笑说“那又如何”,那么当做没听到,谁知道还会认认真真解释。
她倒是可以直接来一句“好意思同畜生计较”,但这句话安宁本身就说不出口,在她心里,静静就是她的家人。
她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安宁即使在季延一面前,也不曾输过一回,还常常让他憋屈了一把,难得有这样乖巧认输的样子,心中在舒畅的同时,也有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像是有个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心中的湖上。
他张了张口,说道:“这狼你养得还是挺不错的。”
安宁闻言,眉毛再次舒展开来,“那当然。”她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甜甜的笑靥比任何一刻都要来得清晰。
季延一忽然就想起了五岁的时候,当时的他还在大伯家中,被所谓的堂哥嘲笑说是寄人篱下的,还被打了一顿。那堂哥大了他整整两岁,四岁的小孩子再怎么有本事,也比不过六岁的孩子。他忍着疼痛,从家里跑了出去。不知怎么就跑到了桃树林,又哭又饿的,最后直接躺树下睡觉了。
一醒来的时候,桃花的花瓣恰好纷纷扬扬落在他脸上,轻柔飘下的花瓣带着桃花的香气,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只知道小小的心里溢满了纯然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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