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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跟我说起过。”还说自己在府中到底没多少帮手,所以才将合欢安排进来。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福晋了,“你是怀疑此事是福晋主使的?”

“妾身怀疑什么都不要紧,”琬宁承受住了胤禩打量的眼神,“要紧的是,如果这几味药服食后对弘晖阿哥身子有害,那八爷应该快点告诉四贝勒。毕竟合欢是咱们府的,若是有人借此挑唆,八爷不仅仅会跟四贝勒反目成仇,皇上那儿只怕也不好交代。”

“小和子爷带走了,此事你不必再管。”这是头一回胤禩用这样冰冷的声音跟琬宁说话,“这段时间,你好好在韶秀院照顾两个孩子吧。”

“妾身知道。”琬宁早就料到胤禩会有这样的反应,送了胤禩离开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胤禩怕是疑她构陷郭络罗氏,但是是非曲直都摆在那儿,她行得正坐得正,就等着胤禩自己调查完毕后真相大白那一日吧。

☆、第五十七章

057章皇家不能有这样的儿媳妇

合欢瘫软着身子蜷缩在地上,衣衫上血迹斑斑,身躯时不时颤抖几下,喘着粗气,眼看着快要晕厥过去。这是她被陈喜命人拿下的第三天,关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子里,为了挖出秘辛,某些狠辣的手段都要用上,嘴巴再硬的人也要吐出些东西来。

暗房的门被人推开,几道亮光透了进来。屋内的小太监抬头一看,连忙收敛了脸上恶狠狠的表情,谄媚地半弓着身子,跨过躺在地上的合欢,笑眯眯地道:“哎呦陈公公,这地儿脏得很,怎么劳烦您亲自来了?”

陈喜捏着帕子放在鼻子前挥了挥,鄙夷地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合欢,才道:“都问出什么了吗?”

“不过是个丫头,能嘴硬到哪里去,都招了。”小太监拿来一份供词,“陈公公看,这丫头该怎么处置?”

像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原是不能识字的,不过跟在胤禩身边这么多年,陈喜好歹也能辨认出几个字来。将供词折好捏在手心,说道:“先留她一条小命,等八爷看到供词之后再决定。好生看着,别叫她轻易死了。还有,福晋那儿你们知道怎么回话的吧?”

“小的自然知道。”小太监笑眯眯地回道,“陈公公放心便是。”

“那就好。”

陈喜带着供词离开,小太监直起身来,脸上已经没了方才谄媚的模样,转过身来便道:“带下去关起来。”

陈喜步出暗房,外头明亮的光线让眼睛有些受不了。他微微眯起了眼,见到院子外头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屑地笑了笑,怒了努嘴示意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将那人拘下,问了才知道是福晋派来的。合欢的失踪看来是让福晋着急上火了,偏偏身边能用的人不多,月季跟豆蔻福晋舍不得派出去,才收买了一个小丫头来。不过可惜了,叫他给发现了。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一块儿带上,走吧。”八爷还等着看结果呢。

被带走的小丫头一脸惶恐,跪在胤禩跟前瑟瑟发抖,慌慌张张地将郭络罗氏说的话重复说给胤禩知道。她有些后悔,不该这么贪心接过福晋递来的那支花簪,就算没有抬头看向上头坐着的主子,她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条小命怕要保不住了。

“将这个丫头押下去。”胤禩逐字逐句地看着供词,仿佛要将这些字一个一个吞进肚子里。他的好福晋,竟然是为了给安郡王出头,所以联合四哥侧福晋谋害弘晖,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做得心思缜密不慌不忙,真是好手段!他的手狠狠捏住公众的供词,仿佛扼住某人的脖子,眼前的杀意快要溢出来。

“主子消消气。”陈喜连忙端来茶水,“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挽救此事。”

他跟四哥本来就不熟,四哥是孝懿皇后养大的,生母是四妃之一的德妃,跟太子相熟,深得汗阿玛喜爱;自己呢?固然得到汗阿玛信任,可比出身比地位,终究还是敌不过的。此事由他亲自揭发倒还好,如果四哥从别人处知道此事,那么四贝勒府跟八贝勒府自此就会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费扬古虽然已经乞骸骨,可他在留下的人脉势力却不容忽视,跟四哥比起来,他什么都不是。

“去,将我的帖子拿来,明天请四贝勒过府一趟。”

陈喜见胤禩一脸疲惫的样子,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到了句“是”,推门出去,将整个空间留个胤禩。

他觉得,自己主子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应对明天可能来自四贝勒的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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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婢听说八爷今儿将四贝勒请过府来了。”琥珀端来一杯养生茶放在琬宁手边,小声说道。

“查了这么久问了这么久,也该查出些眉目来了。”琬宁放下手中的棋谱,叹了一声,“可这样直接请四贝勒上门开诚布公,我就怕爷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兄长,一边却是自己的福晋,要说四贝勒不怀疑胤禩于谋害弘晖的事情有关那都是假的。没有当家的主使,一个小小的后宅女人能翻出什么花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由八爷出面也总好过四贝勒在弘晖阿哥厨师后再得知情况要好。”琥珀说道,“只是此事一了,也不知道八爷会怎么处置福晋。”

郭络罗氏如何处置,只怕还不到胤禩一个人置喙。谋害皇孙的罪名就算是皇室宗亲都担当不起,更何况只是郭络罗氏跟李氏两人的勾当。琬宁垂下眼眸,吩咐道:“府里现在气氛压抑,吩咐下边的人警醒点,这个时候别犯糊涂了。还有詹氏跟齐佳氏,大阿哥跟二格格都得照料好,朗氏的腿伤虽然痊愈,可后续保养还得进行,叫底下的人仔细伺候着。”

“奴婢省得。”琥珀看了一下屋内的西洋钟,“待会儿大格格该过来了,奴婢先……”

话还没说完,便见瑚图里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蓄起的头发用缀着几颗南珠编成的头绳扎成一个小辫,手里还拿着两本字帖,笑眯眯地凑到琬宁跟前,撒娇道:“额娘,瑚图里今儿把字都写好了。额娘昨儿说要是瑚图里练好字就可以去找弟弟玩的,不能耍赖哦。”

“你弟弟刚刚睡着,现在先陪陪额娘,等一下额娘叫乳母将你弟弟抱过来。”琬宁笑着将她抱起来。等过了年瑚图里就该满四岁,到时候便要请师傅教书写字,想到如今府里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明年胤禩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又睡了,弟弟真是小猪!”瑚图里嘟着嘴道,“好吧,阿玛不来陪额娘,那就由我来陪。”

琬宁心头一颤,笑着摸了摸瑚图里的小脑袋。说起来,胤禩不踏入韶秀院已经有半个月了吧,自从那日她跟他揭发郭络罗氏的算计之后,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胤禩了。连瑚图里这个小丫头都记在心上了。

“你阿玛忙着呢。”琬宁说道。

“我知道。”瑚图里鬼灵精怪地掰着手指说,“玛嬷跟我说过,阿玛如今事儿多,有时候还要陪弟弟妹妹。我是长姐,要给弟弟妹妹做表率,不能老是霸占着阿玛不放。”

良嫔……即便身处皇宫,还是惦记着自己儿子的。大概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心态,琬宁笑了笑,让琥珀端来膳食,让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俩在屋里,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

而前院里,胤禩最终还是将自己调查的真相原原本本复述给四阿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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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胤禩跟四阿哥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下朝回来,胤禩便将府里众人召集过来,说道:“福晋身子抱恙,这段时间一直休养都不见好。惠额娘跟额娘心中牵挂,特意派了四位嬷嬷来专门伺候福晋。另外汗阿玛特意派了宋太医过来为福晋调理,这段时间你们都不要来叨扰福晋,若是让爷发现谁违抗爷的命令,一律禁足。”

这是琬宁第一次见到胤禩以这样强硬的方式下达命令,见他眼底下都是乌青,满脸疲惫,便知道这些日子他心中肯定不好受。这是四贝勒既已知道,想必也瞒不过皇上,虽说那四个嬷嬷是惠妃跟良嫔之手送来的,但未必不是皇上借着她们的身份安□□府的。这样的丑闻皇家不可以公之于世,只能将郭络罗氏软禁起来,再不要她随便踏出主院一步。

“这都是什么事呀?”郎氏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腿伤虽然好了,可这段时间还是遵循太医的话在自己屋子静养,就算知道郭络罗氏病着,也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

“别人说生病的人长久好不起来,身子会逐渐亏损。也许八爷担心福晋,所以才这样紧张吧。”詹氏听到郎氏的话后搭了一嘴,“左右都是爷的吩咐,你好生遵守就是了。”

要她说,哪里有这么简单,福晋绝对是犯了什么事叫爷给软禁起来。可这些明显爷不愿意府里的人知道,她就乖乖地当做什么都不明白,心里巴不得福晋一直休养,她好把小阿哥一直养在自己身边。

胤禩没说别的话,只是将这个决定告诉府内众人便遣散了大家。琬宁落后一步,便见陈喜走上来,给她行了一礼之后便小声道:“侧福晋,主子说今晚到您那儿用膳。”

琬宁回首跟胤禩对视一眼,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终究,胤禩还是相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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