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嬷嬷都说长得跟爷小时候很像,爷喜欢吗?”琬宁笑着问道。
“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胤禩搂紧怀里的人,“郎氏还留在蒙古没有回府,福晋水土不服这些天一直病着。韶秀院我已经叫陈喜好生看着,这段时间你好好养好身子便是,不要为别的事伤神。”
琬宁虽不明白胤禩的话,可还是应了一声,心里却困惑:郎氏怎的还在蒙古?
到第二天叫来琥珀过问,琬宁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郎氏出身汉军旗,自小娇生惯养,从未见过塞外风光。到了蒙古兴头起来,便要学着骑马。这原也不打紧,本身马房的马匹都是驯养好的温顺的母马,可不知为何偏偏郎氏选的马却出了问题,像是吃了毒草一般癫狂起来,将骑术并不好的郎氏从马上摔了下来。
郎氏的腿当场折了,亏得一边的侍卫及时救下才免于被疯癫的马践踏而亡的命运。可伤筋动骨一百天,腿上受了重伤的郎氏自然没办法跟着胤禩一起回京,只得在塞外行宫继续养伤。
“听说那马是误食了别的东西所以才会发癫,郎格格也算是倒了大霉了。”琥珀说道。
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吧。马房的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都是选择了最温顺的母马,又有马奴一直照顾,吃食用水比普通人还要金贵三分,怎么可能出现误服的事情来?万一伤了女眷贵人,整个马房都得赔了性命。
看来便是在外头,纷争依旧不断。如今郭络罗氏因病闭门不出,她又尚在月子里,其中蹊跷暂时也无法查出来了。
☆、第五十五章
055章彻底翻脸
胤禩果真没在京城逗留多久,只略休整几日便启程南下。齐佳氏已经出了月子,喜塔腊氏在小格格满月礼之后便出府回家,也不知怎么的,郭络罗氏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便是胤禩启程也没有出来送别。这让琬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她印象中,郭络罗氏一直那么强势,这样悄无声息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听唐太医说,福晋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身子一直不舒服,他已经给福晋开了调理身体的药。”琥珀端来一碗人参鸡汤,服侍琬宁喝下后才道,“可奴婢不明白,从皇上出巡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难道还没调养好吗?”
“可有打探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琬宁问道。
“这也是奴婢另一个觉得奇怪的地方,主院的人口风都很紧,暂时还打听不到什么。”琥珀回道,“八爷出门前也只是发话,说不许府中众人打扰了福晋静养,庶福晋跟齐佳格格有几回想去给福晋请安都被拦了下来,还说大阿哥继续由庶福晋照顾着。”
詹氏去给郭络罗氏请安,一方面估计是因为规矩所拘,一方面大约也是想打听一下郭络罗氏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将自己儿子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齐佳氏的心思她也不难猜出,她只是个格格,并没有能将女儿留在自己身边抚养的资格,她跟自己的联盟已经破裂,为了自己女儿,齐佳氏要么能说动胤禩给她升位份,要么只能靠郭络罗氏了。
“八爷出门前也没说将小格格抱给福晋,齐佳氏爷太着急了些。”琬宁靠坐在身后的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大迎枕上,“主院那儿没法打听消息,郎氏又远在蒙古,想必肯定是在蒙古出了什么事。倒也罢,总有能查出来的一天。”
“主子也别想这么多,月子里伤神对身子也不好。”琥珀道,“奴婢会继续查下去的。小和子也来说过,自从福晋回府之后,合欢便少了出门,倒是去主院跟月季见过几回。”
李氏已经跟着四阿哥回京,接下来要出面也该是李氏自己动手。郭络罗氏要是聪明的话就该清楚,目前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主子,乳母将小阿哥给抱来了。”外间守着的连翘此时出声道。
“抱进来吧。”琬宁连忙道。
抱着自己的儿子,琬宁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她抬眸看了沈氏一眼,问道:“小阿哥最近如何?”
“小阿哥一切都好,比刚出生时重了不少。”沈氏深知在如今贝勒府只有两个阿哥的情况,小阿哥不仅仅是侧福晋的宝贝,更是八阿哥的心头肉,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敢怠慢。
“我知道你精心照料小阿哥,”琬宁使了个眼色给琥珀,“这是给你的赏赐。只要你尽心尽力照顾小阿哥,赏赐陆续有来。”
“奴婢谢侧福晋赏赐。”沈氏双手接过琥珀递来的赏赐,见到那些精致的首饰跟料子,更加坚定自己要好好照顾小阿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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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平和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很久。当琬宁得知郭络罗氏派人将琥珀捆去主院时,脸色一下子黑了。
来报信的连翘也被琬宁的神色吓了一跳,缩了缩肩膀,才小声道:“主子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叫福晋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琥珀姐姐吧?”趁着自己主子还在月子里福晋就动手拿人,不就是看着自己主子没办法出面给琥珀姐姐撑腰么?要是让福晋惩治了琥珀姐姐,那无疑就是断了自己主子一条臂膀。
“福晋说琥珀冲撞了她,所以叫人将琥珀捆起来了?”琬宁眼神一暗,问道。
“是。”连翘暗地里撇了撇嘴,“福晋这段时间都没踏出过主院一步,琥珀姐姐也未曾靠近主院,以这样的借口惩治琥珀姐姐,想必也是看着主子还在月子里没办法琥珀姐姐出头罢了,如此作为太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琬宁沉吟片刻,吩咐道:“替我梳妆,我倒要亲自去主院看看,福晋凭什么拘了我的人!”
连翘吓了一跳,见琬宁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连忙上前阻拦,嘴上道:“主子身体还未好全,怎么能出去吹风呢?”
“养了二十几天,什么都好了!”琬宁一把掀开被子,“去把我的衣裳拿来!”她不是前世那个无子无宠的侧福晋,琥珀也不是前世那个被郭络罗氏屈打成招无人照应的丫头,郭络罗氏以为她在月子中就能对韶秀院的奴才们为所欲为,想得美!
一头长发用两支宝蓝点翠珠钗挽成了简单的发髻,换成银红色绣海棠花的氅衣,连翘也不敢伺候琬宁换上花盆鞋,遂拿来先前做好的平底绣花鞋给琬宁换上,又悄悄吩咐屋外的丫头去寻管嬷嬷。她劝不住主子,只能请管嬷嬷出面了。若是张嬷嬷在就更好了,只可惜宫里传来良嫔娘娘生病的消息,张嬷嬷已经赶回宫去侍疾。
出了院子,左拐踏上廊道,来到主院门前,便见几个粗使婆子守着大门。琬宁仔细一听,只听见院内传来沉重的击打声,顾不得几个粗使婆子惊诧的目光,一把便推开了闭合的大门。只见琥珀被两个太监压在一条板凳上,一寸宽的板子不停落在她背上臀上,琬宁只觉得胸中似有一团火,恨不得将这板子夺过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小和子、小张子,去把那两个小太监给我拉开!”琬宁冷声道,“连翘、百合,将琥珀扶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主院!”说话者正是郭络罗氏。
琬宁这时候才看清郭络罗氏的模样,才几个月不见,原本高挑漂亮的女子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大红色绣大朵芍药花旗装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全然没有当初艳若桃李的模样,不仅脸色发黄,两颊深深内陷,就连眼底的乌青都清晰可见。看来八爷说的水土不服病重一事并非虚假,可即便如此,琬宁也没有打算给她任何面子。
“福晋半句话不说便命人直闯韶秀院将妾身身边的人带走,妾身不亲自来‘请罪’,怎么对得起福晋这一番心思。”琬宁虽然福身给郭络罗氏行了一礼,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既然郭络罗氏要跟她斗,那她又何必忍气吞声,“八爷出门前曾经说过,福晋身子抱恙需要静养,琥珀犯了什么事自有妾身处理,不劳福晋费心。连翘、百合,将琥珀扶回去!”
“你们谁敢将琥珀带走,我便将你们以同罪处置!”郭络罗氏显然没想到琬宁这般强硬,微一愣神便拍案怒道,“小贵子、小陈子,将她们拦下!”
还没等两个被点名的小太监动手,管嬷嬷跟陈喜前后脚就踏了进来。郭络罗氏见到管嬷嬷的时候明显瑟缩了一下,可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威严,端坐在太师椅上,全然没有要叫起给她请安的陈喜跟管嬷嬷。
“福晋怎么动了这样大的气,身边的奴才们也不知道规劝。”管嬷嬷目光在月季跟豆蔻身上滑过,看得二人背后直冒冷汗。直起身子,她才道,“贝勒爷出门前曾经吩咐奴婢跟陈喜要好生管理府内事务,不叫福晋为此事分心,以免影响福晋修养身体。琥珀既然有冲撞福晋的嫌疑,那奴婢便斗胆将琥珀带下去好生管教。福晋也该好好调养身子,别为了一些小事动怒,免得加重病情,倒显得是奴才们的不是了。”
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郭络罗氏愣是找不出原因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琬宁将琥珀带走,临走前连半点礼数都没有。郭络罗氏气得向后一翻,竟是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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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行刑的小太监是往死里打的,琥珀虽然只捱了不到十板子,可伤势却十分严重。琬宁叫来小和子,到京中回春堂请来擅长外伤的大夫过来专门为琥珀疗伤。
“福晋真是欺人太甚!”琬宁看着琥珀背上淤青发紫的伤痕,恨得咬牙切齿。
“侧福晋不要生气,您的身子还没调理好。连翘,给侧福晋倒一杯参茶来。”管嬷嬷连忙劝说,“侧福晋也真是的,此事有奴婢跟陈喜出面便可,您又何必不顾自己的身子跑出去吹风。若是落下什么病根,那可如何是好?”
“琥珀自小就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若我不出面,岂不是寒了她的心。”琬宁冷静道,“福晋本就看我不顺眼,这回不过是要彻底将我们的矛盾揭开罢了。既然她要对我下手,我又为何要坐以待毙!”今天是琥珀,说不定明天就是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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