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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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枝边摇头边笑:“我哥叫我快点回羊城,收拾一下东西,尽快搬出来,别呆在那房子里。他明天回店里交代一下工作,就和阿嫂上来羊城,陪我一起处理离婚的事。”

回到家时,哥嫂都在厅里候着,侄女在二楼睡午觉,家里阿姨被打发出去,给滕枝空出一个方便说话的空间。

滕枝直截了当,讲明了她和李天成的婚姻出现了第叁者,但怕哥嫂看了难受,她并没有把做好的证据拿出来。

哥嫂似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太大讶异的表情,但当滕枝说还有第四者、而且李天成把第四者带回家里时,滕杰气炸了,直接蹦起来说要弄死李天成这个杂碎。

后来滕杰去院子里猛抽了几根烟,回来后冷静一些,黑着脸叫滕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们会无条件支持她。

可他还在气头上,一直闷声嘟囔着要打折李天成一条腿。

此刻,滕枝长长地吁了口气,压在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一些。

总算有了些安全感。

她拉上安全带,对叶寅说:“刚才李天成还发信息跟我确认了高铁到站的时间,我们来得及的吧?”

做戏要做全套,而一场戏,终有落幕的时候。

她买的是晚上八点半回到东站的票,现在两点半,叶寅踩下油门,勾唇笑笑:“我的外号叫什么啊?”

好幼稚中二的外号,这时候也成了他们的小秘密,滕枝看向他时眼里有光:“一德路车神呀。”

这趟归途,滕枝的手机来电不断。

一会儿是哥哥打来,紧张兮兮地交代她这两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会儿是汪律打来沟通离婚协议书的起草内容。

一会儿是嫂嫂打来,偷偷告诉她,说她离家之后滕杰眼圈都红了,跑去神主台前跪下,给去世的父母磕了好几个响头,说怪他没有照顾好你。

嫂嫂笑道,家里永远会有一个房间留给她,在外面过得不开心,回来就是了。

滕枝无法不为之动容,一时眼浅,泪水又往外渗。

旁边及时递过来纸巾,她接过来擦了擦。

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下来了。

他们回程是一路向西,早上看着它一点一点升起来的太阳,此时已快消失在天空尽头。

滕枝又发现,叶寅越来越沉默,就像这西山落日。

叶寅中途只进了一次休息区,这个休息区有麦当劳,两人买了两个套餐在车上吃,继续上路。

五个小时的高速车程,叶寅硬是缩减了半个多小时,滕枝不知道他之后要交多少超速罚款,想缓和气氛地调笑了一句,叶寅语气不咸不淡,说“我还嫌太慢了”。

回到羊城,越靠近市区,人造霓虹越艳丽。

天空很红,无星无月,像一块锈迹斑斑的破布,不像昨晚他们在海边时那般,夜色如浓墨无法推开,抬头便能数星。

叶寅没有直接把她送到车站前,而是驶进了车站旁边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找了个边角位置停下,摁下手刹。

滕枝终于等到他开口,“好了,现在多出来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聊聊。”

“你想聊什么?”

因长时间开车,叶寅眼角有疲惫,嘴角没有一丝笑意:“你刚才跟你哥还是你嫂子讲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讲到搬家的事?”

滕枝抿了抿唇,点头:“你能听懂?”

她跟哥嫂打电话,用的都是老家方言,不是粤语。

“嗯,能听懂个五六成。”

胸口里堵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压得叶寅有些喘不过气。

他继续问:“等你离了婚,就要回水山,不留在羊城了?”

滕枝不想瞒他:“嗯……我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离婚后就回老家。”

“住哪里?”

“啊?”

“回老家后住哪里?”

“哦,先住我哥那儿,再慢慢看房子。”

叶寅明知故问:“所以小饭馆也不会开在这边咯?”

“嗯……”

“怪不得那天问你想开在哪,你不答。”叶寅仰起头,呵笑一声,“就没有什么能让你留在这里?嗯?”

滕枝沉默不语。

她从大学开始就呆在羊城,城中的许多地方都留有她和李天成的足迹,她无法将它们抹至毫无痕迹,也疲于创造新的回忆去遮盖住它们。

而且,她甚至惧怕会在街头遇见李天成,遇见杨嘉雯,遇见刘旎。

过错方明明不是她,她却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因此备受煎熬。

她的沉默让叶寅更气。

他倏地伸臂,勾住她后脑勺,强势地压过去,凶悍地冲进她湿润口腔,横冲直撞,缠住她的舌头共舞。

“唔、唔——”滕枝很快回神,挣扎不停,双手抵住他如墙般的胸膛,不愿让他再靠近一步,“不要……唔、不要……”

拒绝的词语是火上浇油,叶寅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到副驾驶位,另一手熟门熟路地从衣摆钻进去,很快贴住她软滑腰肉。

滕枝警铃大作,手探下去想阻挡往上攀的大掌,螳臂当车,叶寅没两下就握住了她的一团,隔着胸衣,重重揉了两下。

不过瘾,他直接把胸衣推了上去,奶团弹出来,他捻住一颗奶尖尖拨逗。

“真的不要?我看不像,它很喜欢我摸它啊。”

滕枝又恼又急,还无奈至极。

就算叶寅这么强硬,她也能被他揉得涌起快感。

可清醒占的比例更多,她狠了狠心,一巴掌呼到叶寅脸上。

“啪!”

叶寅被打懵了,滕枝趁机用力推开他,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哑声低吼:“我说了,我不要!”

车场灯光昏暗,两人隐在晦涩不明的光影之间。

叶寅眼前清明了一些,看着滕枝双手伸进衣服里,默默地,把被他扯得移位的胸衣拉下来。

他的喉咙里翻涌着酸涩,心里明知应该先道歉,嘴巴却不受控地犯贱:“滕枝,我以为我薄情,没想到你比我还没心,想撩就撩,想跑就跑。”

尽管手指不停哆嗦,滕枝还要强装镇定,话中带刺:“我以为……你玩得起。”

叶寅嗤一声:“我怎么觉得我还挺认真的。”

滕枝抬眸,眼里酿着细碎的水光:“可我没资格认真,也没办法认真。”

叶寅一颗心立刻软下来,再次探身:“那等你离婚了——”

滕枝抬手挡住他的嘴,连连摇头:“其实我觉得你和我都该先冷静下来,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或许等到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不过是寂寞和孤独在作祟。”

她的手还在抖,可声音很冷静:“这几天已经是我这叁十年来最疯狂的时候了,我很开心,也不后悔。但我不可能继续疯狂下去,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有动心,那又如何?

她早过了恋爱大过天的年纪,比起交朋友谈感情,她更想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先处理好。

心脏像被针扎了进去,还肆意搅弄。

叶寅稍微后退,坐直了身子:“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取了支烟,直接在车内点燃。

深吸一口,重重吐出,纸烟烧得飞快,火花明明灭灭。

烟味熏人,滕枝皱了眉头,咳了两声。

叶寅这才掀开杯架里的可乐杯子,把剩下半支烟丢进去,说:“刚才是我急了,我道歉。”

“哒”一声,车门解锁。

他不愿看向滕枝:“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烟花太璀璨,迷了双眼,让人忘记,他们本是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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