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农业强国 第71节(1 / 2)
齐政微微点头,猛牛确实是人才济济,敢拼敢赌的牛根声,营销大师孙向红,人狠话不多的杨文军……这些高手,齐政看着都要流口水。
不过有一点是杨业也想不到的,猛牛可不止于跻身第二阵营前列,其趁着伊力露出的破绽,短短几年内就迎头赶上了伊力,成为了乳业市场上的两只大鳄之一。
但是齐政最关心的还是伊力。
“那你觉得,伊力的最大优势体现在什么地方?”
杨业并不奇怪齐政对伊力的关注,所有有志于进军乳业市场的势力,伊力都是他们避不开的存在。
“我觉得是发展质量和管理文化。”
“先说发展质量。伊力在nmg影响力巨大,天然的草场为其提供了天然的奶源基地,而据我所知,现在很多乳企都没有自己的奶源基地,包括刚刚提到的猛牛。从长期来看,必然是高质量发展战胜低质量发展。”
“说到管理文化,伊力内部的管理关键在于稳定。公司的高层都是从基层升上来的老伊力人,有乳业基因。一切商业活动,最根本的决定因素是人。有一个稳定的高层团队,关系到战略判断力和连贯性。哪怕遇到一定的挫折,翻身也不是一件难事……”
齐政认真地听着杨业的讲解,虽然这些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但也能从侧面一窥伊力的现状。
为什么齐政明明知道随后几年,伊力会发生动荡,猛牛会以迅猛的攻势登上行业第一的宝座,但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伊力身上呢?
因为他知道,猛牛具有先天的劣性。从长远来看,嘉谷乳业要达到“数一数二”的战略目标,即进入行业前二,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是目前的霸主伊力。
猛牛在起家之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三无公司”——无工厂、无奶源、无市场。虽然其后靠着资源整合和经典的营销策略,一步步登顶,饶是齐政也不得不佩服。
但缺乏资金是猛牛最大的桎梏。
超高速增长的背后是与外资的俄罗斯轮盘赌游戏。为了谋求发展,猛牛和华尔街大摩签订了三次对赌协议,这就是在玩火了。
猛牛的发家史,其实也算是一个悲凉的故事。
一个创业家带着一群追随者,与知情或者不知情的奶农、奶贩子以及经销商一起,和摩根士丹利为代表的外国资本进行了一场“俄罗斯轮盘赌”,前几轮猛牛险胜,但面对毒奶事件引发的经营危机,以及金融危机下外资通过资本市场并购国内产业变得低廉的成本,猛牛彻底陷入了困境。
说白了,在不公平的对赌协议安排下,外资根本没有多大的风险,他们更像是坐在驾驶室里的车夫,轻松地赶着一架牛车,而车辆上套着的正是为了完成对赌目标而拼命狂奔的猛牛管理层。
日后猛牛拉开乳业市场惨烈的厮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被逼的。
对比起来,靠自身实力发展的伊力就稳重得多。
因而在经过行业的几番动荡之后,伊力的优势渐显。
伊力是在毒奶事件后最先蜕变重生的乳企,并率先完成了产品结构的战略升级,从而使得伊力拥有行业内最为完善的抗风险能力。
这就是当前乳业霸主伊力的底气所在。
对于新生却野心勃勃的嘉谷乳业来说,猛牛会是一个麻烦,但伊力才是未来最强劲的对手。
第101章 乳业的生意经
几个问题之后,齐政和杨业的话题开始逐渐深入。
可以说,一直以来,牛奶都被国人赋予着代表希望、健康和美好的期许。
但国人对于乳制品的好印象,并没有被完全投射于乳制品企业身上。
如果把中国乳企的发展史比作一个人的发展史,三鹿事件就像是他的成人礼。
08年之前,乳制品行业的发展好比一个人的童年和青壮年时期,不断冲破瓶颈实现发展;三鹿事件之后,乳制品行业经历了巨大的打击,终于被迫在伤痛之后成熟起来。
如今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期,但是行业中的明眼人已经察觉到其中的隐患了。
齐政就在交谈中发现,起码杨业已经有了朦胧的危机意识。
“在留学期间,我考察了多个国家的奶业产业链。与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牧业大国不一样,我国的草地资源远远不及。在这方面,我国和岛国其实具有很大的共性。而借鉴岛国的奶业崛起之路,我总觉得我们的奶业政策及监管都存在着很大的空白和漏洞。”杨业目光深沉地说道。
齐政静静地听着杨业对行业的剖析,结合后世的奶业乱象溯源,只能感慨一句,有恶果必有恶因。
从奶业的周期性行业属性说起。
奶牛从出生到产奶需经历犊牛、育成牛、青成牛、成母牛4个阶段,母牛产犊后方能泌乳,整个生长周期需2年左右时间。
由于奶牛生长周期较长,所以供给和需求时间上具有不匹配性,价格存在较强的周期性,通常3-4年为一周期。
简单来说,就是乳制品需求旺盛的时候,奶源供给因奶牛生长周期会产生一定的滞后性。
而这必然会引起乳企的竞争。
又因为我国的自然禀赋不足导致国内养牛成本较高。一方面,土地资源较为稀缺,奶企只能以圈养方式饲养奶牛,土地、防疫、环保成本较高;另一方面,牧草质量水平偏低,优质牧草大多依赖进口,饲料成本也偏高。
这就容易导致乳企不愿意在奶源建设上花费工夫。
所以如今的奶源供给主力军是散户奶农。
与发达国家依靠养殖端构建奶业产业链不同,国内更多是大型乳企将养殖端融入自身体系,构建以加工端为核心的产业链。
一般来说,谁作为核心,谁就掌握话语权和定价权。
发达国家由于养殖端的强势以及和加工企业的紧密合作,奶农和牧场在产业链中可获得较大的价值分配;而国内奶农和牧场由于力量分散,在价值分配中处于不利地位,加工企业把握行业主要话语权。
因为奶农的地位难以与奶企对等,在利益分配中处于绝对的劣势。在奶源紧张时,奶农并不能提高奶价;在奶源宽松或过剩时,奶企便压低收购价,甚至采取压等级、用不合理的检测手段变相压价,使奶农的利益受到极大的伤害,而奶企无论奶价是高是低都能赚取利润。
从这方面来看,奶农与奶企的利益在根本上是对立的,两者很难成为利益共同体。这就导致奶农和奶企的经营行为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投机性。
养殖端处于弱势地位,但他们也要赚钱,怎么办?造假无疑就是成本最低且最有效的方法。
这是毒奶事件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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