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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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翁主诧异地瞪圆眼。

“珠……米分?”窦贵女一时没反应过来。

‘聪明!’对馆陶表妹赞许地点点头,胶西王若无其事地缓缓念:“此……‘南’珠之米分也!”

“南、南珠?”窦表姐第一个惊叫起来。

其余宫中诸人,包括门外的廊下的还有室内屋角伺候的宫女宦官,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南珠,竟然是南珠啊!

仿佛嫌惊吓表妹惊吓得不够,胶西王不厌其烦地提供‘珠米分制作步骤详解’:“……取南珠中色白、圆润大珠者,先以玉杵捣之;水浸久,研磨之……”

“色白?圆润??大珠???”看大汉胶西王刘端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窦贵女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怪不得保证一定不会引起过敏,原来是南珠!上帝,怎么舍得?南珠是珍珠中的稀有上品啊!做首饰都小心翼翼,唯恐浪费;竟然、竟然敲碎了用来磨米分?!’

相比章武侯孙女,馆陶娇翁主就平静多了。将芍药玉盒合上放到膝前,阿娇右手覆左手,向胶西王表兄深深揖礼,以示感谢。

刘端正坐不动,施施然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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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蹬蹬蹬……”

“嘎!嘎嘎……”

“阿娇,阿娇……”

“呱,呱……”

“咕咕……”

乱七八糟的动静此起彼伏,如溃了堤的洪水般闹哄哄涌入东殿。

在宫人们一连串“大王!大王!”的惊呼中,刘彻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意气风发的胶东王背后背着他的长弓,左腰悬两柄长剑,右腰挂皮革箭囊。

两只手满满,

左手两只鸡,锦鸡;右手一只鸭,野鸭。

野鸡们的表现南辕北辙;其一鸡爪狂踢,乱动乱叫,另一只蔫头耷拉脖,生死不明。

三只禽类就属鸭子的精神状态最正常,东张张西望望,高兴起来还不忘叫唤两声,活像是来游览参观的。

“阿娇阿娇,此禽……”因锦鸡挣扎得太厉害,刘彻先手忙脚乱镇压完反抗鸡,才抬头和殿中人说话。

可怜的窦贵女如坠十里迷雾,目瞪口呆:“大王……汝?汝?”

阿娇瞧瞧野鸭,瞅瞅锦鸡,再看看满头大汗的胶东王表兄;抿抿嘴角,静待。

“弟君……”胶西王低沉磁性的声线盖过章武侯贵女结结巴巴的话语,横空而出:“弟君,何来?”

刘彻显然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地遇上刘端,站直了,挑挑眉反问一句:“阿兄……何来?”

“为兄……拜谒大母。”胶西王笑眯眯答道。

‘那为啥坐这儿?祖母太后又不在东殿?’刘彻腹诽不止,口中却依旧客客气气:“彻亦然,亦然……呃?”

“嘎……嘎……嘎嘎嘎!”

饱览宫廷风光的鸭子精神上享受够了,想要顺便解决下生理问题,一抬脚蹼,于东殿光亮可鉴的地板上留下泡‘到此一游’标记。

阿娇见了,脸顿时一白,情不自禁往后缩缩。

“大王!”窦贵女想吐不敢吐,都快晕过去了。

“孽畜!”刘彻恼火地咆哮,先把鸡事不知的那只放地上,腾出手来收拾一鸡一鸭两造反派。

三下五除二,搞定!

两只倒霉鸡鸭被反扭了翅膀,和昏迷鸡仍在一起。几个宦官小跑着捧着墩布奔来,神速抹去地上的污渍。

胶东王整整头上有些歪斜的弁冠,抖抖武弁服的袍袖,笑容可掬:“高苑至帝乡,其趋也速,其来也急,兄长王胶西,诚不辞劳苦也!”

‘哦?这是在嘲笑我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死小子!’

刘端打怀中摸出把水晶扇骨的绸扇,‘啪’地一声展开,悠哉悠哉摇着道:“忠乎?孝乎?大母父母建在,为人子人孙……当承欢膝下,以尽孝道。”

‘好一个拿孝道做借口!’

刘彻心有不甘,一时却想不到反驳的说辞。

扯动表姐的衣袖,阿娇下巴向两个表兄点点:‘看看,看看,又对上了。’

章武侯贵女手撑太阳穴,头痛。

折扇‘唰’地合拢!

刘端拿扇头点着手心,满脸关切地问道:“弟君,胶东王,不知即墨城墙之高曰几何?”

一听这话,阿娇举手抬袖,在广袖后翻个大大的白眼。

‘一针见血呀!胶东王至今连京城都未出过半步,到哪里去知道胶东都城的城墙细节?’窦表姐则几乎□出声:‘这下……不得善了啦!’

刘彻立起眼睛,嘴角冷冷一扯,正要说些什么反驳;冷不丁的,脚边从进门起就一直昏迷的那只锦鸡突然醒了。

大概是被眼前那么多人类吓到了,野鸡不停地“咕咕”“呱呱”大叫,扑棱起两只带伤的翅膀在宫室内连跳带飞,鸡毛乱飘,激起一片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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