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夜风,扑面而来……
带来浓浓的寒意,也带来飘忽不定的乐声。
阿娇停步,凝神细听:“竖笛?”
箫声,因风而起,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隐隐现现——流转曼妙处,悦耳之极。
几乎凭着本能,
阿娇翁主想都没想,就循着乐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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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进入了夕食前的一小段宁静。
未央宫早传来消息,晚上天子陛下将来长乐宫探望母亲。所以,今天长信宫的晚餐推后了。
与窦太后小叙之后,馆陶长公主入浴房洗浴去了。
王主姱指挥宫人布置餐室和器皿进行到一半,忽然想起听说前段日子皇帝大伯曾着过凉;于是走近浴房,打算向姑姑打听大伯父是否彻底痊愈,太医那边对天子的饮酒有没有限制。
走到紧闭的拉门外,听到其中水声密集,刘姱王主稍经思量,又转回外间衣帽室,决定等一刻再求见。
见长公主的锦衣袍被随意地放在窄榻上,王主姱信手抱过,置于膝上,代为整理。
醉颜红的三绕曲裾,掐金飞凤,给指端带来难以言传的柔滑醇厚质感。
‘这该是汉宫最好的丝织了吧!’长在富贵中的梁国王女,都无法不为丝织物的精美绝伦而感叹:“多美!象从天上摘下的云霞。”
‘叮’!
指间感受到牵绊;不知什么从袍褶深处滑出,落到刘姱王主腿旁的毛皮上。
拿起,原来是方美玉,系在长长的珊瑚红宫绦尾端。玉质晕黄,晶莹润泽,散发出柔和的光;形态比目,刀法古拙厚重——随便看一眼就知道,绝非凡俗之物。
王主姱好奇地拎了,细看:‘好像从没见过……姑姑新置办的?’
“王主,王主……”
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此时入内,行礼,禀告皇姊有请。
“哦!”刘姱王主急忙将比目佩往曲裾袍衣襟里一塞,起身理理衣裙,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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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至尽头,阿娇忽然略带诧异地发现:不知何时灌木丛已留在背后,眼前,豁然开郎。
宛如一捧银波,间呼应着天边的钩月和群星。
湛蓝的天幕,
黢黑嶙峋的怪石,
远远近近的暗浓树影……少年就坐在水池边的石阶上,修长的手指按住长箫的孔眼,时起时伏。
漆黑的发,
雪白袍裾,
垂眸凝神处,美好的面部侧影仿佛是用最珍贵白玉雕琢而成——俊美优雅,远超出人类最飞扬大胆的想象;夺取世间所有的光华。
“呜呜”的箫声,如泉水汩汩而出。
轻快的音符,跳跃着奔涌着顺势流淌,彰显出生命的活力和欢乐;是阳春三月柳枝上冒出的新芽,是热气蒸腾的六月里的绚丽怒放的夏花。
阿娇站在那儿,
怔怔听着,
沉在思绪中的记忆被逐一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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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祖母和母亲正在谈所谓‘大人们的正事’,娇娇翁主不能进去。
小贵女撇开窦表姐,跑进偏室。相邻的宫室内,摆放着织室才送来的丝麻布匹,为下个季节准备的新衣料。
满不在乎地撕开包裹丝织品的细麻布,某些有线绳帮紧的,用梁王舅舅送到青铜小剑割断。
摇着价值连城的古董短剑,小翁主这件摸摸,那件拽拽。喜欢蜜桃金丝,抓劳料子边,用力抽开来,一下子塌到地上;喜欢,蔷薇红,抖抖,展开老长老长;喜欢云……
看管织物的宫女不敢阻拦长信宫的小翁主,急得满头大汗。
窦表姐后知后觉地找来:“阿娇,阿娇!”
“从姊,从姊啦!” 娇娇表妹欢叫着,拖一幅长长的柳绿厚练奔向窦贵女,绕着窦表姐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没一会儿,窦贵女就被美丽的丝绸包裹起来,动弹不得。
窦表姐惊叫着:“阿娇,阿娇!”
“咯,咯咯咯!”娇娇翁主正得趣,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外头的喧闹终于把门内的大人们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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