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前夕(2 / 2)
季欣然含了温和的笑意看他,“殿下似乎已经有了意中人。”见他慌忙摇头,季欣然故意道,“可是朱家小姐?听闻皇后前些日子向皇上推举了自家侄女,也是个极为标致的美人儿呢。”
予漓无奈一笑,“贵母妃莫拿儿臣取笑。”他想一想,“父皇是天子,此次选秀自然是父皇先择人选充斥后宫。”
“此次选秀重在为殿下选妃,后宫人选等殿下中意后再说。所以那日殿下只管放出眼光去挑,有合心意的了,便将手中玉如意交给那家小姐便是。选妃是一辈子的事,虽然天家多妻妾,可要找一个既明理又合心意的人白头厮守、主理家事亦不容易,你母妃也希望能有个贤惠懂事的女子成为你的妻子,将来可以好好照顾你。殿下若有自己的主意,何不先悄悄告诉了你父皇,也是殿下的孝心。”
予漓愈听神色愈松弛,到了后来,眉梢眼角几乎要飞起来,满盈盈地都是笑,“多谢贵母妃指教。”
“本宫何来指教,不过倒是得提醒殿下,若殿下真有了意中人,悄悄地问问皇上的意思即可,若传出任何风声来,一来要议论殿下不自重,二来成与不成都落了人闲话。”
予漓一揖到底,“成与不成,儿臣都谢贵母妃一番照拂。儿臣自当铭记于心。”
季欣然愈加笑得和婉,“本宫素来与你母妃交好,怎得倒说起这生分话来。本宫先走一步,祝愿殿下能花好月圆。”
回宫路上,季欣然问芊玉,“大皇子看上哪家小姐了?”
“听闻前日大皇子带着和乐帝姬玩的时候在碧波池边与随国公养女聊了许久。”
“他竟瞧上了许怡人?”季欣然笑道,“看来敏昭媛一番打算是要落空了。”
傍晚,玄凌来到宜芙馆。
季欣然笑道,“四哥即将再得新宠,又是要做家翁的人了,臣妾在这里先恭喜四哥了。”
玄凌“嗤”地一笑,“此次选秀重在为予漓选妃,宫嫔之事本是充数而已。说起来,朕若成了家翁,你也要做家姑,以后日日被人这样称呼,你怕不怕被唤老了?”
季欣然撇一撇嘴,“臣妾哪里配让大皇子妃称呼‘家姑’呢?皇上与皇后才是正经的翁姑。”
玄凌刮一刮季欣然的鼻子,笑意愈深,“愈加小孩子醋性了。”
季欣然耸耸鼻子,玄凌便靠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说起做家翁的事,有件事朕要听听你的意思。”
季欣然随手捡过一枚橘子剥着,“臣妾能拿什么主意,听着便是了。”玄凌摘下季欣然挽发的玉牙梳,徐徐划过她如缎的乌发,像要梳理什么心事一般。“午后予漓来请安,说是看中了一个叫许怡人的秀女,想纳她为妃。朕一打听,是蕴蓉举荐的人,偶尔会住她宫里。”
季欣然点头道,“臣妾知道那个秀女,是随国公的养女,人是极端正秀气的。只是……”季欣然看了玄凌一眼,“敏昭媛的意思是,想要臣妾留她侍奉四哥。”
他“哦”了一声,淡淡道,“既然是蕴蓉为朕准备的人,予漓怎的看中了?这孩子确是有些不知礼数。”
季欣然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玄凌,“皇长子一向由贤妃教导着,哪里会不知礼数呢?想是机缘巧合罢了。难为了皇长子来和四哥说这番话呢,看来这许怡人确是有令人动心之处。”
玄凌若有所思,“也是,这孩子一向在朕面前中规中矩,如今敢来说这个话,倒也难得。”
季欣然微微颔首,“皇长子如今看来是很是有些气性的呢。果真男儿有贤妻是极要紧的。”
玄凌含笑,“如此说来,那许怡人当真不错。若她能让予漓有些气性,朕倒是放心了。”
季欣然又敛了笑意,犹豫道,“许小姐是敏昭媛为四哥准备的,怕她知道了要吃心呢。且听闻皇后也推举了她母家的侄女。”
玄凌轻哼一声,很是不以为然,“朕已不许皇后操心后宫之事,可她还是费心不少。”
“那么敏昭媛那里……”
“朕晓得蕴蓉的心思,她千方百计举荐佳丽给朕,无非是要朕不要冷落她,朕会善待她,无须她费尽心机!”
季欣然依在他臂膀上,“敏昭媛是有心人,最体贴皇上的心思,皇上看重皇长子选妃,若有合意的人选,她必是肯的。”复又故作小气道,“只怕皇上到时见了许怡人会不舍得。”
玄凌绷不住笑,“别说玩笑话。随国公的养女,门楣不算特别高贵,然而朕是看重她能让予漓有心性些,其余都不是要紧事。等选秀那日朕再好好看看,若真是好的,朕自然允准。更何况旁人哪里能与你相比?”
“四哥尽是爱说好话糊弄人。”
二人笑闹着,只余窗边红烛静静燃烧着,爆出一朵小小的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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