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认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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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小孩反应较快,冲上来叫嚷道:“你还有脸问?!还不是因为你!许哥哥是什么人物?我们沓玉奉为神明的人,受了这般折辱,又日夜兼程赶路,自然是要生病的,这下好了,连话都说不出了,你高兴了?!”

“伪君子!”

到底是年纪小,这小孩竟扑上来捶打宗政叙!

“你滚,滚远一点!离我们所有人都远一点!”

宗政叙无动于衷,又转头看了眼萧清和,转身离去。

得他这场大闹的福,一行人终于再无阻碍,顺利到达了沓玉境内。

萧清和被妥当的安排在一处别院,还细心地给他指派了两个丫头,这里虽然不如怀耒城那么繁华,环境却十分清幽,四周皆是田地。

刚过二月,田里种的小麦已经抽出了穗,蚕豆也结了花,兴许再过不久就能吃了。

沓玉是个封建的小国,对鬼神之事有着莫名的崇拜。

许画水在这里便是如同神衹一般的存在,还专门建了一座宫殿供他居住,风调雨顺去拜一拜他,天灾人祸也去拜一拜,甚至哪家生不出儿子也去拜上一拜……

萧清和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愿意同自己交换身份,留在北祁了。

每天一起来就有人在自己房门前磕头,这日子谁过得了,不被逼疯了才怪。

他在这安静得不太正常的地方待了大约三日,城中热闹起来,听说是因为一批价值连城的珠宝还是什么。

“北祁派人送来的。”绿衣丫头为他端来了一盆温热的水,像是对这些坊间传闻很感兴趣的样子,“少爷,这该是北祁补偿许神的吧。”

“谁……谁?”萧清和漱口水才含进嘴里,被这个称呼惊得赶紧吐了出来,一个字都能结巴起来。

“许画水呀!”绿丫头眨了眨眼,对他连这个都不知道感到惊讶,“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叫他的,在百姓们看来,他就是神,冷冷地撇人一眼,都能让人感受到他高高在上神祗气息!”

“嗯嗯,还有呢?”萧清和觉得有趣,听她绵绵不绝地说了一个上午。

他对如今的生活十分满意,早晨睡到饱,早饭有人送到床前,到了午时,便去院中的竹椅上躺着,晒着温热的阳光小睡片刻,再醒来时,天色正好,有那兴致,就找来锄头,去帮着这里的人挖挖山,种种地。

这些本地人也会不时为他送来一些时鲜。

这样就好。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如今国泰民安,也用不着他断头流血。

虽然不愿意承认,宗政叙多少是改变了他一些的,没有入伍之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人间覆灭都与他无半分关系,更遑论人间疾苦这等小事。

而如今,哪怕是战事再起,他也能二话不说,披甲上阵。

萧清和盯着已经爬上墙头,翻越进围墙内的新绿想:迟崽长大了,凡事都能安排得妥帖,倒有几分像个大人了。

这日,他用过午饭,照例到院子里的竹椅上躺着,正处混沌迷蒙之际,鼻腔里痒起来,像是被人用茅草撩了撩。

萧清和睡意正浓,自然不会放过打扰自己的人,一巴掌上去,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一声脆响。

这骚扰停了下来,他翻了个身,那东西又跟了上来,最后实在是不堪其扰,一个喷嚏将自己打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日又哭又叫的泼辣小孩。

“你到这里做什么来了?”萧清和仰躺着,阖上双目缓了片刻,起身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皱着眉,一边揉着自己被拍红了的手,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你管得着吗?”

“哦。”萧清和淡然笑了笑,两条胳膊往头底下一枕,紧闭双眼,眼看着又要睡过去了。

“靳夙言。”小孩瞪着他,别扭地重复了道:“我叫靳夙言。”

萧清和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头,“靳?你还真是靳哥的弟弟啊?”

“不是,”说到这个,靳夙言表现得终于没那么不情不愿了,“我是靳哥从山里捡回来的,名字也是他给取的。”

“靳哥人很好。”

“哦……那你还叫他哥?不该叫爹才对嘛。”

萧清和笑眯眯地跑着,比他矮了一大截的靳夙言手里拎了个棍子在后面追打他。

跑累了俩人就仰面往地上一躺,抬眼便是璀璨的星河。

“哎,”靳夙言用手肘子拐了拐他的腰,声音轻得像只撒娇的小猫,“清和,你明天陪我回一趟皇城吧。”

“叫谁呢?没大没小的。”萧清和,“噗嗤”笑出声,“你那靳哥同我兄弟是朋友,你怎么也得跟着唤我一声哥哥吧?”

小孩抿了抿嘴,似乎考虑了半响,幽幽开口,“清和哥哥,你明日陪我回一趟皇城吧,好不好?”

萧清和这下满意了,咧嘴笑道:“好呀,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这小孩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又委屈地求他陪他回去。

像极萧清和小时候跟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的样子。

有大人陪着一起回去,就不容易挨打。

“靳哥要娶妻了。”

萧清和这下总算明白了,靳哥要成婚,小家伙对自身存在的意义产生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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