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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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帅摇摇头,眸中浮现泪光,又被他坚强忍住,低声说:我家原本住在安宁山下的村子里,有天爸爸说我带去山里放风筝,后来我从山崖上摔下去了。

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程星海问。

郝帅偷瞄了眼郝振海,犹豫片刻后说:我不知道。

程星海又看向抖如筛糠的郝振海:你说呢?

郝振海强作镇定:难道你觉得是我推他下去的?虎毒不食子啊!

那为什么带孩子放风筝不去公园、不去空地,偏偏要去山里呢?山里那么多树,哪有地方放风筝?程星海问。

这这可能是他记错了,应该是我带他去爬山!

渊祭冷哼一声:你刚刚可还说都不认识郝帅,这会儿就改口说带他去爬山了?

郝振海眼神闪烁,好一会儿后才说:我刚刚没认出他来。

程星海懒得跟他争辩,又问郝帅后面的事:后来呢?

我懵懵懂懂成了鬼,还不知道自己死了,就跑回了家。那天正好是我头七,家里人见到我太害怕,妈妈就把我的灵位送去了安宁观,希望观中道长能超度我。

安宁山灵气充裕,活人死在山中,成鬼后保留意识的概率很大。

那个时候的安宁观里还有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老道长修为不高,没有阴阳眼看不到鬼,但他心肠很好,每日给郝帅诵经祈福,慢慢消除了郝帅身上的怨气,也让他忘记了生前之事。

后来老道长去世,安宁观后继无人,便破败了。郝帅独自在观中呆了很多年,直到程星海出现。

程星海听外公说过那位为郝帅祈福的老道长,是挂单在安宁观的周道长。

周道长是个资深社恐,一心潜修,避世不出,甚至很少与其他观中的道友交流。

后来周道长去世,外公为他操办的葬礼。可惜外公虽然是安宁观的持有人,但他是个科学家,对玄学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观中还有郝帅这么只鬼。

怕程星海责怪自己,郝帅解释:我没有想吓唬人,我就是想来看看爸爸妈妈。但我刚刚才想起来,妈妈死了。

看他神色不对,程星海问:怎么死的?

郝帅看向郝振海,青白的小脸上浮现出戾气,又因为程星海在场而被他压制住。

渊祭瞥了眼郝振海,问:他杀的?

郝帅点点头。

郝振海大怒:你别胡说!

那天你们送我的灵位上山,你把她带到我坠崖的地方,告诉她我就是死在这里。妈妈很难过,你就把她推了下去。郝帅双眼通红,戾气与悲伤几乎要将他吞噬。

如果不是程星海和渊祭在这里,他早已经化作厉鬼,找郝振海索命去了。

胡说八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郝振海不断去强调。

郝帅:我亲眼看到的!

胡说!你既然亲眼看到,为什么不救她?郝振海惊恐地四下张望,生怕这里还有只女鬼潜伏在暗中。

郝帅咬唇:我被关在灵位中出不来,后来她被阴差带走了。

即使死在同一个地方,能否成为厉鬼也取决于很多因素。或许那个时候因为儿子去世,郝帅妈妈万念俱灰,真的想陪儿子一起去了,因此没能化成厉鬼。

郝振海面色惨白,死不承认:我没有杀人!我杀她干什么?没道理的是不是?

一开始我也不懂,甚至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后来我看到你带着保险公司的人去我们死掉的地方查看,才明白你是为了保险金。郝帅说。

二十多年前技术落后,加上安宁山不少地方山势险峻,郝振海用这一方法瞒天过海,即使警方与保险公司起疑,也没能找到证据证明是他杀人。

郝振海坚决不认:鬼话连篇!我没有杀人!

郝帅看向郝太太:他也给你和妹妹买了很多保险。

郝太太只觉得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没买,你别信他!鬼的话不能信!

郝帅道:保单就藏在妹妹的旧书包里。

郝太太闻言立刻往楼上跑,郝振海想追,才迈出第一步就被渊祭的阴气绊倒在地,疼得起都起不来。

不一会儿,郝太太难以置信地拿着一个儿童书包下来,丢到郝振海面前:你特么居然给我和孩子买了整整一书包的保单,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们?

我怎么会杀你们?这就是普通的家庭保险!

谁家普通的家庭保险会买整整一书包!你把整个澜水城能买的保险都买了!分明没安好心!

那上面也有我自己的名字,我要害你怎么会把我自己名字写上去?郝振海理直气壮地问。

程星海捞起一份保险合同看了眼,嗤笑道:这不是因为不把你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在你太太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些保险就买不了吗?当年你给郝帅妈妈买的也是这种夫妻共同保险,互为对方受益人的保险吧?

你太可怕了郝太太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转身就往楼上跑,我要带妞妞回我爸妈那里,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排队离婚!

你别听他们挑拨离间!郝振海想去追,却再次被渊祭的阴气绊倒。他疼得直抽凉气,看见不远处的郝帅,满是憎恨,你死都死了还回来干什么?就不能让我过点好日子吗?

踩在别人尸骨上的好日子么?程星海问。

郝振海不敢回答。

程星海掏出手机直接报警,虽然不一定能重启二十多年前的案件调查,但至少可以敲山震虎,让郝振海短时间内不敢对郝太太和女儿动手。

不一会儿,郝太太拎着行李箱,带着女儿下来了。

她仍旧有些怕郝帅,但还是很明事理地跟他道谢:谢谢你的提醒,等这件事件结束后,我去安宁观给你烧供奉。

郝帅有点不好意思:不客气。

郝太太的女儿今年十岁,看起来比郝帅高一些。她并不知道郝帅是鬼,只当是个住在附近的玩伴,懵懵懂懂地跟他告别离开。

郝振海还想说什么挽留的话,但被渊祭禁了言丢在厨房中,甚至都没能亲眼看到郝太太带着女儿离开。

郝太太把旧书包中的所有保单都投诉了一遍,闹了很久总算是取消了这些时刻威胁她们母女生命的保险金。

因为年代久远,无法重查郝帅母子的死亡案,郝振海很快就被警察放出来了。

郝太太来安宁观给郝帅烧供奉的时候,跟程星海说了这事:我是绝对不敢再跟郝振海过下去了,但他现在死活不离婚,去法院离婚最快都得等半年,还不一定能离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星海道:那就跟他过嘛。

郝太太错愕地看向他:可他分明对我们母女不安好心!我这两天特地去查了下他的账,他背着我在赌博,现在他名下一分钱都没有,就连车子都抵押了。只剩下那套别墅在我们两人名下,他一个人不好动。要是没郝帅来提醒,我们母女俩估计也得死了。这让我怎么跟他过下去?

程星海冲她摇了摇头手上黑色封皮的本子,看到上面写着《生死簿》三字,郝太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程星海亲手从男朋友兜里掏出来的呢。

他翻到郝振海那一页,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享年四十六岁整,暴毙而亡。

而后天正是郝振海四十六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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