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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质问 被控制

他不动声色地眯起眼, 眼眸深沉盯着密林的尽头。

天空风云突变,一团又一团阴云在树林上空凝聚,贴着挺拔伸向天空的枝干滚过, 擦出炫目的闪电。

蓟和紧挨着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低声道:你察觉到什么了?这妖物似乎很难对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

不,不是妖物, 鹿鸣双肩绷直,侧颈到肩窝形成一条垂直的线,他停顿了一下, 红光浓艳,线条蜿蜒绵亘,这是血戒才有的特征。

血戒?蓟和好看的眉毛蹙起,他微微惊愕地看向鹿鸣, 然后又跟着他的视线朝树林的尽头看去,你确定吗?怎么会是血戒?血戒不是你的法器吗,怎么会攻击我们, 而且你不是把它传给了

说着他微微一顿, 眼神冷凝下来, 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天色变暗,滚滚浓云从他们头顶上空擦过, 发出一阵又一阵隆隆的雷声,偶尔有电光一闪,浓烈的红影投在近旁的一株树干上,鹿鸣脚步轻移带着蓟和一把跳开,落在一片空地上, 不管是不是他,我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从前你我还没有穿过来的时候,鹿鸣曾经用它救过蓟和的命。

那是大约一百多前的事了,那时仙门大劫刚刚过去,天下初定,陆羽被合力围剿后尸身四分五裂,分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由各个修仙门派镇守看押,一场大劫消耗掉了大大小小所有宗门千百年来的灵息与仙祉。

就在这战后疲乏,整个修仙界都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绝青宗已故宗主门下的大弟子鹿鸣,作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

他开启了宗门尘封的一道大门,那是千百年来历任宗主都严禁靠近的一扇门,因为里面封锁着一种能够闯黄泉入地府,从鬼府把死人灵魂抢回来的秘术。

天下众生,生死轮回皆是定数,遵循着亿万年永恒不变的伦常,每一个人的出生与死亡都会被记录在鬼府的生死簿上,从不会更改,死亡的灵魂在簿子上记录名字之后,经过三生途,除去身上最后那一点生气,就要开始入轮回,永不再返回阳间了。

就在这样一条人人固守的规矩之下,鹿鸣打破了这个传统,他瞒着所有人修习禁术,并将所有术法灵息都隐藏在指腕一枚戒环中,以心血为媒,终于在某一天带着浓艳的血戒连通了黄泉的大门。

此举震荡天地,所有鬼兵倾巢而出,将他团团围在三生河畔,而他恍若未闻,只紧紧盯着前方盘旋漂浮的一道道白影,其中有一道他最为熟悉,看道影子孤独怯懦地徘徊在众多鬼影之后,鹿鸣心里升起久违的痛意,转头看看这些凶神恶煞都来阻止他的鬼兵,举起手中长剑,轰隆一声巨响,指尖血戒发出耀眼红光,他竟一把劈开了黄泉的轮回路!

鹿鸣屠戮地府,万鬼齐哭,将蓟和的魂魄生生从鬼府抢了回来。

自此以后,皆如传闻所说。

鹿鸣继任绝青宗新一任宗主,却因为这一件污点遭到全门派反对,唯有蓟和追随始终,众人忌惮他仙力高绝,又身兼多种禁术,虽多有怨言却也不敢真正宣之于口,只能默认。

幸而鹿鸣只做过这么一件糊涂事,在他执掌绝青宗的这近一百年来,始终克己慎行,高华淡漠,再未做过出格的事。

血戒被他戴在右手食指上,戒面红光熠熠,那是能够指引未来,连通仙凡鬼三界的法器,但却再未伸出蜿蜒的红线,有过那么一次,地底已经警戒了很多年了。

鹿鸣看着远处翻滚的风雪,只觉此情此景颇有些荒诞。

蓟和贴在他背后,听完这段描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犹疑:就算那血戒里边有什么东西,可我还是觉得沈棠应该不会他可是主角啊

话未说完,耳边骤然掠过一阵寒风,同时脑海里尖锐地一声叮!

【系统】:注意,注意!文章剧情发生转折,主角人设出现不可预料的转变,请您注意查收!

蓟和:

周围寒风呼啸,阴沉天色重得好像就要压下来,但他们却不能轻举妄动,他看向鹿鸣,发现他也是眉头紧皱一脸惊疑的样子,正要开口说话,鹿鸣却朝他一摆手:等会儿。

他在脑子里使劲晃了晃,冲着系统怒声道:别装死,滚出来。这个剧情变化我还能理解,男主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啊?他之前情绪是有一点不太对,但也不能直接魔化攻击我们吧,你丫是不是疯了?

【系统】:剧情人物设定是作者的权利,我们无权过问,我们只是任务的搬运工。

鹿鸣凶狠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个狗日的作者怎么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神经病。

回过神来,眼看风雪越来越大,蓟和朝他转过了脸,大声道:刚才我问系统,它跟我说,如果故事剧情突然急转直下,人设开始崩坏,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鹿鸣问:哪两种可能?

蓟和抽出了摇光,将剑尖直对着树林尽头,道:一种是作者突然把大纲改了,可能他受什么刺激了,心情很糟糕,连带着写文也受影响,这是可以理解的,另外还有一种就是作者要坑了。

鹿鸣:

想要吐槽,刚张开嘴声音就被吞没在了风中,阴风贴地而来,席卷所有树枝枯叶与积雪,在周围掀起数丈高的风墙。

鹿鸣瞬间就忘记了狗日作者,一把拔出青涟,但却没有直接动作,他们稳稳地站立在原地,神色波澜不惊,在确定了背后之人是沈棠时,他反而有种不用那么忌惮的感觉。

果然,肆虐的风雪很快止息,仿佛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提示或警告,天色渐渐清明,然后从那看不清的树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鹿鸣定睛一看,正是沈棠。

他穿着一身雪青色的长衫,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却显得十分阴郁,那双漆黑的眼睛虽然总是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但从未像此刻一样深沉似海。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脚下踩着白雪,走到一处积雪很深的地方右脚直接陷了下去,但他却恍若未闻,用力拔出来然后继续走,最后他停在了鹿鸣面前。

鹿鸣抬头看他一眼,沈棠面色沉静,微微低下头去,师尊。

鹿鸣道:不是叫你回去吗?怎么找了过来?

沈棠却答非所问:师尊,方才那到血戒阵法是我使出来的,师尊以为如何?

鹿鸣微微瞥眼朝他身后看了一下,尚可。为师将这血戒传给你,是想让你以自身心力控制住其中戾气,而非是借它修炼什么阴诡的阵法。

沈棠不以为意地摩挲着指尖的戒环,那戒面上的红光已经有些发黑了,也看不清里面是何种景象,他嘴角动了动,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是吗?兀自笑了一声,既然师尊知道这血戒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却还是把它传给了我,弟子刚刚拜入宗门,修为尚浅,师尊这不是把弟子往邪路上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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