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_45(2 / 2)
——跟总是想太多的烛台切光忠相比,他的态度无比自然,就像一个模范伤患,正在尽力配合医护人员的工作。
当准备结束后,都彭返回自己的位置,将长谷部的本体放置在他准备的刀架上,小心地控制着灵力,将灵力维持在正常手入的程度。与时之政府教导给新任审神的方式不同,他没用灵力整体灌入刀剑的本体中,而是选取了其中一小部分,配合着不断地用打分棒轻轻敲打。
按照正常的程序,这些伤痕会像被掸去的浮灰,只要灵力充足,就会缓缓地消失。但在长谷部的本体上,这块伤痕则像顽固的污渍,反反复复,在二十分钟后完全没有任何改善。
都彭稍稍有点苦恼。他想到在网络上,审神者中间普遍流传着的一种传言——暗堕不可逆转。
看来,总结目前所知,暗堕让审神者对付丧神的影响力降到了零点以下。以异化、失去理智为代价,付丧神可以不依靠审神者的灵力,独立地在野生环境里存活。与此同时,审神者的灵力也不再能有效地治愈他们身体的创伤。反而会给他们带来伤害。
都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乖巧跪坐在一边的压切长谷部。付丧神面色如常,呼吸平稳,身体肌肉放松,看不出任何异常。
都彭问:“痛吗?”
褐发的付丧神摇了摇头回答:“不。”
都彭于是加大了灵力的输入量。这一次,他选做观察对象的伤痕终于开始慢慢变浅。压切长谷部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里,发现都彭的目光,安静地回望过来,仍然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痛苦。
他可真是擅长伪装,都彭赞叹地想。如果是普通的年轻人,在他这个年纪,就算是医科专业的学生,没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也未必能够看破他的谎言。所以,其实褐发打刀也算不上模范,他太不诚实了。这样真的很容易影响审神者的判断,让他受到伤害。
都彭摇了摇头,在心里记下这个问题,不打算现在对打刀的这个缺点发表意见。
在治愈了第一处的伤口后,都彭找到照片,标明了序号。接着,他让长谷部站起来,观察了他人形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对应关系——第一处本体伤口的治愈,没有给他的人形带来任何变化。
大概了解多少灵力能对压切长谷部的伤口造成治愈效果后,都彭继续加大输入量。他反复尝试了几次,确定灵力的浓度,正相关影响着伤口治愈的速度。长痛不如短痛,出于对这振打刀的偏爱,新任审神者决定放弃利用他收集数据的这个机会,迅速解决他的伤情。
不过,用镊子蘸取医用酒精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和在伤口上倒上烈酒,在造成的痛感等级上也有显著的不同。
在都彭决定加速之后,压切长谷部的伪装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他的身体颤抖起来,死死低下头,试图掩饰被瞬间咬破的嘴唇。紧接着,他的手在膝盖上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他疼得弓起了脚背,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都彭没有再问他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一目了然。他飞快地逐一治疗着长谷部本体上的伤口,每治愈一处,就让他站起来,观察他的人形。当治愈的伤口达到二分之一左右的时候,长谷部的人形身体终于有了变化。他最严重的伤口正在愈合,变得跟其他更浅更轻的伤口一样,却没有完全消失。
但反复的起坐转身,褐发青年却做得越来越辛苦。他站起来的速度正在减慢,身上难以自制地颤抖着,皮肤上沁出大量的汗珠。当都彭发现他的状态由中伤变为轻伤的时候,长谷部甚至在起身时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他在都彭伸手前稳住了身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用沙哑地声音说:“……非常抱歉。”
原来如此。难怪时之政府会这样分类。就像无伤保养时进入通感状态一样,付丧神的人形和本体间没有明显的一一对应关系,而是在整体状态上相互照应。
都彭大致有数了。在长谷部再次坐好后,他又一次提升了灵力,并且不再为自己的灵力输入范围划分区域,而是灌输进压切长谷部的本体中的每一部分,打算一口气治愈他。经过刚才的治疗,长谷部的本体看起来已经坚硬了许多,不再让人担心随便灌输些灵力就会将他撑爆。
灵力的提升只是一瞬间的事。这次,压切长谷部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他显然以为,都彭所说的疼痛,就是指刚才他一直在忍耐的程度而已。
这一次,他无法再勉强自己保持跪坐的姿势,嘭地一声跌倒在地板上。因为太疼了,他蜷缩起身体,腿在地板上乱蹬了几下,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翻来覆去的扭动着身体。这个特别擅长忍耐痛苦的付丧神,在强撑了最后几秒钟后,就像都彭事先所预料的那样,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都彭并没有因为他的惨叫停下手里的动作。你看,如果你贴了膏药,黏在皮肤上扯不下来,与其一点点小心地磨蹭,不如扯开一角,在瞬间用最大的力气一口气将它撕掉。
感谢烛台切光忠的贡献,都彭知道付丧神的承受极限在哪。在这个范围内,从轻伤到痊愈的过程,只花了几分钟时间——虽然长谷部的惨叫声,会让人误解这个房间正在上演惨无人道的刑讯折磨。不过还好,一切都结束了。
可喜可贺,新任审神者收获了一个毫发无损的压切长谷部。除了实在太脏之外,再没有什么值得挑剔和抱怨的。
褐发付丧神虚脱地软倒在榻榻米上。在疼痛停止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安静下来,陷入了昏迷状态。他流出来的汗汇集成一滩泥水,就好像这个付丧神之前曾经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才刚刚被打捞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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