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夜_4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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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那段时间里,他却遭遇了另一件令他一生难以释怀之事。

那件事改变他良多,他并不知那些改变是好是坏,只是当他在约定的地点遍寻不到她之时,心里头已只余下淡淡的伤感与遗憾,而无原先想象中的锥心刺骨之痛。

他知道她已考虑好了。

她是个特别执着的姑娘,如若她有意与他成亲,哪怕他迟到再久,甚至哪怕他不到,想必她天涯海角也会去找他,与他成亲。

你既无心我便休。

他从此回到清心小筑当一个闲散自在的护院,再未起意寻找过那位姑娘的下落。

虽然也从未忘记过。

他对着梅一诺并未撒谎,六年前的关雎灭门一案,他确是尽力阻止了,只是有太多事他无能为力。

他虽无心找到她问个是非对错,但他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去死。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得知关雎的所在,终究还是走进了那个他以为一生绝不会往、实则内心深处不知已梦到过多少回的地方。

他最终没能找到她。

这很好。

他是亲眼见到曾经不可一世的池冥的人头是如何被挂上登楼光明塔上的,他自问绝不可能眼看她落到此境地,在去时他原本已做好舍命一战的准备。

二十年前未能见到她,六年前亦未找到她,他真不知对他这一生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

只是那个时候,他心中固然有庆幸,却更有巨大的失落。

他隐隐感到,或许这一生中是当真再没有与她相见的机会。

他再一次独自回到了清心小筑。

直到他接到那“卫庄敬上”的传书。

二十年来所有的平静与心安,一夕之间化作齑灰。

直到他听到“梅一诺”这三个字,迟到了二十年的锥心刺骨之痛,就那样来临。

何以至此?

杜若。

在他面对面向她解释昔年一切、再面对面听她解释昔年一切以前,谁敢伤她?谁?胆、敢、伤、她!

梅莱禾在山谷尽头的大庙前停了下来。

甫一动念,庙前门扇已轰然倒塌。

适才他在门外,已听到其中一片沉重的呼吸之声。此时一眼见全貌,只见偌大的庙中竟已塞满了人,各自鬓边一点白,多数被缚了双手双脚,其中只有寥寥数人未被捆缚,只是这几人一个比一个狼狈,头顶白发一个多过一个,显见都已动过手。这情形与当日东方世家宴客厅中何其相似?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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