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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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一抬就想搭何沿的肩,何沿眉头一皱,避了过去。

这一避让张朝原本带着三分轻佻的笑脸蓦然变色,另一手高举到何沿头顶,半瓶洋酒兜头对着何沿倒下来!

何沿怒而暴起,狠狠把张朝一推,那混蛋就势后仰,直直从沙发扶手上向后摔了个倒栽葱。

“我操.你妈的小婊.子!”

那天周晏城进来的时候,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何沿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肩膀跪在地上,张朝正抡着胳膊甩何沿的耳光。

那一瞬间周晏城眼前弥漫起铺天盖地的血雾。

他的身形迅疾如闪电,冲过去对着张朝当胸一脚,直把张朝踹得连退好几步,直接跌在了沙发上,那两个按住何沿的人吓呆了,下一刻周晏城的窝心脚又对着他们踢过来。

周晏城拉起何沿,看着他满头满脸的酒水,胸前的衬衫全都湿透,左脸上一个明显的五指印浮起,周晏城只觉得胸腔里头像是安着一个炸.弹,一瞬间引爆开,把他五脏六腑都炸得移了位,四肢百骸里全都流窜着火.药味。

那边张朝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跌跌撞撞站起:“周老三我.操……”

“啊——!”惊天的女人嚎叫响起,周晏城拿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对着张朝的脑袋轰然砸下去,酒瓶应声而碎,血液刹那就从张朝的头部喷射出去,张朝骇得双目大睁,周晏城弯曲起膝盖,又狠狠顶上张朝的小腹!

所有人几乎一拥而上!

“周三!别打了!”

“你疯了吗?都是自己兄弟,为了个小明星至于吗!”

“住手!再打就打死了……”

周晏城呼哧喘着气,像头暴怒中的野兽,手脚并用把张朝往死里打,七八个人按住他的四肢,又有人把已经陷入昏迷的张朝从沙发上拖走,才制止住这场近乎要出人命的殴打。

周晏城还在拼命挣扎,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挨了他的拳脚,个个哀嚎叫骂,但是依然合力制住他不撒手,要是在这里弄出人命,所有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晏城眼睛里像是要滴出血泪来,他好不容易把何沿求过来,却让何沿受到这样的欺辱。

他瞪视着眼前这群人,一个一个瞪过去,这里基本都是他从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朋友,个个都是高官子孙世家之后,每天光鲜亮丽人模狗样张牙舞爪欺行霸市,周晏城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人有什么错,但是这一刻,油然而生的刻骨的恨意让他恨不得毁掉这个肮脏龌龊的世界,何沿是他的心头肉,自己动一动都要心里颤三颤,由着他们这么欺凌……

他气得浑身颤抖,如同痉挛一样,所有人都被他濒临疯狂的样子吓傻了。

直到何沿走过来轻声说:“算了周晏城,别打了。”

周晏城目中一片血红,他挣脱开钳制住他的人,双手捧着何沿的脸给他擦拭沾上的酒水,有人怯怯地给周晏城递纸巾他也不接,他握着自己的衬衫袖子给何沿擦,擦完脸又给他擦头发。

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都摒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周晏城回过头,把何沿揽在怀里,环视着众人,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都他妈认好了,这是何沿,谁他妈再敢动他一指头,老子操翻他全家!”

后来何沿才知道,那个张朝是某高官家的儿子,跟周晏城认识了十几年,就为这事,直到何沿死的时候,周晏城都没理过那人。就连许泽恩,因为把何沿一个人扔在那里,也整整吃了周晏城几个月的闭门羹。

周晏城可恶的时候,何沿恨不得这个狗逼东西下地狱去,咬牙切齿地诅咒,当面锣对面鼓地打骂,但是周晏城护着他的时候,何沿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不管不顾豁出一切,为了何沿能跟全世界为敌。

————

何沿打开浴室的门,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周晏城跟个门神似的直梆梆杵着,头发上还滴着水,搭在肩头的毛巾很显然就是个摆设。

“你不冷?”何沿蹙眉,房间里虽然有中央空调,可他妈这都十一月底了,周晏城就这么光着上身。

就这么客观的一句问话都能让周晏城高兴起来:“我不冷,你洗好啦,我给你擦头发!”

何沿避开:“你去洗吧。”

周晏城那比城墙都厚重的脸庞浮起可疑的红晕,不怪他会联想,在这种环境里,何沿的话确实容易想人想歪。

他脸红肯定不是羞的,那是给自己脑子里带颜色的料给薰的。

何沿没好气地一翻白眼,这色.欲熏心的东西!

爱洗不洗,何沿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你保镖什么时候送衣服过来?”

今晚是不送来了,我又不傻。

周晏城心里嘀咕着,但是嘴上却说:“应该很快吧,旁边就是步行街嘛。”

他上身可以不管,裤子却是又湿又脏,周晏城只好走进浴室,不过三秒又蹦了出来,磨蹭蹭地溜到门口的玄关处,把何沿随手搁在那里的书包抱起,紧接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了浴室。

何沿无语。

不过他的手机钱包连同钥匙全都在书包里,周晏城拿走他的书包,他的确哪儿都去不了。

浴室里传来周晏城哼着歌的声音,何沿仔细分辨了一下,完全听不出来调,那声音好像催眠曲似的,屋里暖气又打得足,他原本这一天一夜就十分疲惫,一手支着额头,慢慢阖上眼,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周晏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何沿闭目宁睡的样子。

他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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