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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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烟说:“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是好的。”红裳笑笑,不以为然,在一旁盘腿打坐,闭目运功调理气息。

芜烟慢慢将那干粮吃了,看红裳那边已经入定,周身真气荡漾,好似一条游龙围护在侧,气势非凡,练得正是灵隐山独门内修功法“引龙吟”。芜烟暗暗吃惊,这般聚气成型,没想她小小年纪已经练到第五重了,那段家段庆峰四十余年精修,也不过是第六重,看来红裳这百年一遇练武的资质也并未夸大其词。

红裳体内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收了功,去了浊气,便是神清气爽,疲惫感一扫而光,睁眼瞅到芜烟正在看自己,便笑说:“如何,可继续赶路了?”

芜烟点点头,站起身来要自己走,红裳拦住说:“现在太阳就要下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是夜宿的地方,我还是背着你,尽快找个歇脚的地方吧。”红裳不由分说,便把芜烟又背起来,气运丹田,腾空而起,飞驰而去,速度比之刚才又快了几分。

不知何时西北风又起了,夹着雪粒子,呼号不已。红裳担心芜烟体弱受了风寒,便寻了一户农家过夜。芜烟依旧蒙着面,红裳给了主人家半吊钱,喜得那家夫妇忙前忙后的招呼,那家的小子,眼睛不住向红裳身上瞄,红裳还不觉如何,倒惹得芜烟十分恼火。

好歹将就一夜,第二日一早,二人便与这户农家作别,那夫妇还好,那家小子硬要相送,一直送出去好几里地才依依惜别。

红裳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中莫名有点飘飘然,芜烟嗤笑道:“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红裳却不以为然,咯咯笑道:“那又如何,许你缠着我,就不许别人偷偷仰慕我?”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

“怎么不能比?人家好歹还是良……”红裳话一出口就知不对,急忙咬住话头。

然芜烟已是听明白了,委屈、羞惭、尴尬,这几日求而不得的难过一起涌上心头,忍不住出口道:“我便真是贱籍又如何?当初你还不是冲着我去的?——你又高尚了?哪有姑娘家挤破头闯青楼的?你的礼义廉耻又哪里去了?这般行径也是普天下头一份,你又如何有资格取笑我?”

这分明是骂自己不知廉耻,红裳愕然不已,她本也是视世俗规矩于无物之人,若是别人骂她也就罢了,可这柳芜烟之前表现得对自己情深意切,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转眼间就翻脸,如此前恭后倨,大有过河拆桥之嫌,这让红裳十分恼火。

她怒目圆睁,大声道:“说的对!我是应当循规蹈矩,如今也就没有你这个麻烦了!你虽因我受伤,但我也把你带出了极乐馆,阁下如今已然成功出逃,想必也早有了隐遁之法,用不着我这不自量力之人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就此别过!”

红裳向来吃软不吃硬,芜烟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昏了头斥责她,情知要糟,哀声祈求道:“红裳,我说错了话,你别恼我,我和你赔罪!”红裳冷笑一声,沉默不言,独自前行。

芜烟跌跌撞撞跟在后面,眼见二人距离越来越远,急忙追赶,可他一来羸弱,二来伤势未愈,如何能赶得上红裳,不多时,就看不到红裳的身影了。芜烟一面想着过会儿怎么哄回红裳,一面循着红裳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踏雪而行。

可天公偏不作美,厉风携着大雪呼啸而至,红裳浅浅的脚印眼看就要被掩盖住。芜烟心急如焚,脚步更是慌乱,不留神从坡上滚落下来,摔得是晕头转向,狼狈不堪,等他挣扎起身,早不知身在何处,一切踪迹全无。

芜烟浑身力气都像被抽走,跌坐在地,想喊,喉咙却像堵了团棉花,怎么也喊不出来,想哭,却只嗬嗬发出几声似笑似哭的声音。

他茫然回顾四周,天空阴沉沉、地面白茫茫,来时无路,去时无途,天地悠悠,竟不知何处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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