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屠苏黯然伤(2 / 2)
红裳笑道:“真稀奇,这是你第一次想要挣脱我呢,之前都恨不得握住不撒手,如此反常,是为何啊?”
芜烟心砰砰地越跳越快,头上的筋也一蹦一蹦的疼,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又怕红裳着恼,强压下心中不安,反手握住红裳的手,掩饰笑道:“我怎会想要挣脱你,我是想要,想要早些给你准备……”
他声音一顿,红裳的手盖在他的额头上,她的手温柔地划过,轻轻说道:“这屋子有那么热吗?你都出汗了……”
芜烟喉结动了动,想要解释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呆呆看着红裳,他丝毫不知自己的眼中现已浮现出丝丝的恐慌。
红裳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说:“我只不过为了说服师兄帮我们,才问你的来历,你放心,不管你出身如何,我都不会有所偏见。
”她语气平静,听上去并未恼火,但芜烟愈发慌乱,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想编谎话欺骗你,我也并非刻意隐瞒你,只是,现在时机不对……我,我,我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我一心爱慕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相信我!”
红裳轻哼一声,垂下眼眸,问道:“那什么时候时机才对?”
芜烟张张嘴,艰难道:“待你死心塌地爱上我,眼中只看我一人之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裳仰头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擦擦眼角的泪水,叹道:“好!真是好得很啊!”芜烟已觉察红裳的反常,还未及反应,一股大力袭来,登时被掀翻在地,抬头看见红裳站起来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红裳几分鄙夷、几分羞恼、几分愤然,恨恨道:“屁话!柳芜烟,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么?这种话去骗鬼吧!”
头好似被重锤狠狠一击,芜烟整个人都发了蒙,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分辩,嗫嚅道:“你误会我了,我并未……”
红裳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截断他话头说:“你觉得我炼红裳是一见漂亮男人就满脑子浆糊的人吗?哼哼!不问来历便倾情相许,你戏文看多了吧!你这人对我貌似款款深情,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怕早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要什么便给什么了!,不过问你一个来历出身,你却始终不肯明说,这便是你说的爱我?太虚伪!我不爱怀疑别人,却也不会轻信他人,你对灵隐山知之甚多,又如此纠缠于我,想要我死心塌地爱上你,这么说来,我不得不怀疑你接近我的目的!”
她声音又急又快,说的话字字如锤,砸得芜烟心跳如雷,他脸色青白,冷汗直流,连连否认,“我柳芜烟发誓对灵隐山绝无任何企图,红裳,我从始至终只要一个你!”
红裳长叹口气,说:“只怕柳芜烟也不是你的真名吧,算了,你现在说什么我也不信啦,就这样吧!”
芜烟见她就要离去,猛然上前抱住她,说道:“我不想瞒你,可我现在不能说,说了,你我便再无可能……”
红裳一把推开他,拉开门就要走。门外刺骨朔风呼啸着闯进来,吹散了屋内暖意,芜烟打了个寒战,猛然醒过来,他看着红裳的背影,颤抖着声音说:“你是故意套我话的罢,你根本就没有喜欢我……”
红裳也有些许怅惘,她慢慢道:“我对你也有期待来着。”她一面说,一面向外走,空中随风飘来她轻轻的话语,“其实,我已有几分心动了……”
芜烟脑子嗡的一响,心猛然抽紧,疼得喘不过气来,寒风啸啸,身冷,心更冷。
榻上还有给红裳做的衣杉,只差几针就要完成,芜烟复又拿起针线来,一针一针缝起来,本就几下的功夫,却好久才做完。房门一直没有关,炭火也早就熄灭了,待芜烟放下已做好的衣衫,身上已冰冷麻木。
一旁的镜子映出他那张无双的面孔,只是美人脸色苍白,眉头微蹙,眼中光彩不在,反而另有一种凄惨忧郁之美,芜烟仔细端详一阵镜中的自己,自嘲道:“妄你弄成这般模样,纵然是绝色又如何,她依旧不把你放在心上……”
他看到桌上的酒盏,那是红裳刚才用的,里面还剩半盏,杯子边缘还似乎留有红裳的味道,他拿起来凑到嘴边,轻轻含住,仰头将残酒一口吞下。
苦酒入肠,更添惆怅,落花难挽流水情,风吹散,苦相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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