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喧色静逐青溪(2 / 2)
他的声音十分清越,颇为动听,不像是老者的声音,只见他又把被红裳打的破破烂烂的蓑衣脱掉,新添了好几个豁口的斗笠也摘了扔到一旁。
红裳还想劝他比试,但看到他的真颜,却有些傻了。
这人哪里是什么老丈,分明是个十七八的年轻男子,他眉清目秀,俊逸非凡,较柳芜烟之精致绝美、段明廷之俊朗潇洒,另有一番闲云野鹤般的飘然之情,虽一身粗布麻衣,可丝毫掩盖不住周身那雅致的气质。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红裳,若有所思,沉吟片刻,转身欲走。
红裳忙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过头来,冷冷清清道:“阮青溪。”
红裳忙不迭口道,“我叫炼红裳,敢问……”,阮青溪却不再理她,几个起落,身姿已消失在层层山林中。红裳悻悻住了口,原地发了发呆,又去河里捉了几条鱼,这才回去找芜烟。
夕阳西下,又是黄昏,芜烟早已等得不耐烦,若不是怕红裳回来找不到他着急,早就出去寻红裳了。此刻见她回来,自然是高兴,但又见她目光飘忽,魂不守舍,嘴里念叨着什么青溪,料想这半日她必是又见到什么人了,又是担心,又是嫉妒,不禁说道:“看你这样子,怕不是被野鬼勾了魂儿吧!”
红裳却点点头,说道:“是挺让人吃惊的,现在想来,他的功夫我似是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芜烟听她只是念叨武功,心下略宽,便把鱼收拾了,升起火来慢慢去烤,问她说:“那是什么人?你打听水寨的消息了吗?”
红裳摇头道:“正要问的时候他走掉了。哦,他说他叫阮青溪。”
芜烟手一顿,思忖道,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印象,忽然脸色一变,道:“阮?他姓阮?”
红裳不明所以,说:“是啊,怎么了?”猛然间也明白过来,惊呼道:“他是笠泽水寨阮家的人?”
芜烟点头说道:“应该是,他的武功如何?”
红裳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有些凝重道:“功力高强,虽然刚才我胜了他,但他兵器不顺手,若是用剑,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你对上他并无取胜把握,这下可有些难办,好在他并不知道我们的来意,不如我们就装作误入水寨的江湖游客,暗中打探好了。”芜烟宽慰道。
红裳没想到笠泽水寨竟有如此高手,这样一来探明天图一事更难,不由得唉声叹气,刚才初见阮青溪那点儿激动之情全然抛之脑后了。
芜烟见她愁眉不展,劝说:“你也不必如此伤神,你想,现在知道有这么号人,我们有所防备,总比不知深浅一脚踏进水寨要好很多。而且,他既然在此出现,那说明水寨肯定在不远之处,倒省的我们四处去寻了。”
红裳想想,确实如此,复又轻松起来,便在一旁暗暗思索阮青溪的招式来,想着再交手的话要如何去破解。
芜烟将烤好的鱼细心的摘掉刺,喂红裳吃下。红裳手里比划着招式,脑中想着破解之法,芜烟递过什么来她便张口吃掉,她心思全然不在这边,甚至好几次咬到了芜烟的手指。
芜烟吃痛,忍了又忍方没有出言呵斥,待红裳摇头不再吃,自己才去好歹对付吃几口,他看着食指上浅浅的牙印,似乎还有留有红裳温热的气息,他将手指送到口中含住,耳根儿慢慢热了起来。
红裳在一旁道:“我将鱼都吃光了么?怎么你竟要吃手指?”
芜烟吓了一跳,差点被呛到,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岔开话说:“你想好对策了?”
红裳哈哈笑道:“那是当然,我灵隐山传人岂可输在一个小小的水匪手中?待我明日赶到他寨中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芜烟笑道:“炼女侠,为着明日之战,今日也要早些养精蓄锐。”
红裳也展颜一笑,道:“好说好说,只是委屈柳公子要跟我露宿山野了!”芜烟在火堆旁早已铺了厚厚的干草,揽过红裳,二人盖着大氅,相拥而眠。
临入睡前,红裳脑中还想着阮青溪,心想无论你哪路英豪,我都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只是这小子长得着实让人喜爱,若是他求饶,我要不要让他几招?胡思乱想着,红裳也慢慢睡着了。
山峰处,笠泽水寨中还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阮青溪在院中练剑,旁边一个白白净净大眼睛的圆脸少女不住拍手叫好,待他练完,跑过去递上手巾给他擦汗,道:“大哥,你剑舞得越来越好啦,我看这世间除了你师父,再也没有旁人比得上你!”
阮青溪说道:“你是我亲妹子,自然觉得我最好!可这山外有山,可不能狂妄自大。”
那少女正是阮家的大小姐阮菱,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娇憨可爱,她噘嘴道:“我才不信,哥哥你就是太谦虚了,若是你下山去闯荡,保准儿比那个什么段明廷要厉害的多!”
阮青溪将手巾扔到妹妹头上,转身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说:“我不知道与段明廷比谁更厉害,但我知道有个不比你哥哥弱的要来了,传令下去,水寨外围的人手撤回来,以免弟兄们受伤。”
阮菱扯下头上的手巾,问道:“是谁这么厉害?”
阮青溪眉头一挑,神色中竟透着几分不常见的雀跃,“是只惹是生非的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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