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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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发现他跟在自己身后,于是问道:“你跟着本王作甚?”

管长乐忙道:“儿子不是跟着您,儿子是要去学堂。”

英亲王看他一眼:“你一个人去?不等鸣鸣?”管长乐哑口,英亲王又道:“你心思深,有时候难免会钻牛角尖,有些事你又不愿与大人说,但鸣鸣聪慧机敏,性子也豁达,正好你们两个同龄,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她。”说完骑上马飞驰而去。

管长乐愕然,让他问屈鸣鸣那个丫头片子?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就见屈鸣鸣带着她的两个丫鬟走了出来,见他笑了:“兄长是在等妹妹?”

管长乐没理她,自己上了马,屈鸣鸣也并不在意,随后上了马车。

现在的女学是明国开过皇后主张设立的,和官学一样是官方出资建造,因此两所学堂设在一处地方,中间就隔了一条巷子,女学在巷子左边,官学在右边。

下了马车,屈鸣鸣和管长乐招呼一声就要进去,却突然一行仆从簇拥着一个小胖子打马在两人旁边停下,那小胖子边激动地朝管长乐挥手喊“长乐表哥”,边从马上跳下来,行动利落,倒将一旁准备接他的仆人吓了一跳。

“玉凌?怎么你一个人来了?你姐姐呢?”

小胖子大手一挥,嘴上嫌弃道:“昌平那妮子还在睡懒觉呢,我叫了好几回她都懒得起来,我就不想等她了。”说着一把抓住管长乐的手,将他引到自己的宝马前,兴奋道:“长乐表哥,这是母亲特地托人从大宛带回来的宝马,你看是不是很健壮?下学后我们去跑马吧?”

昌平是他姐姐?原来这小子就是长公主的儿子、那位养在武安侯家的小世子?屈鸣鸣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浅笑问道:“兄长,这位小弟弟是谁?为何也不予我介绍介绍?”

管长乐转头,见她又端起那副温柔模样,下意识觉得她又要兴起什么坏念头,不由眉头一皱,正要三两句打发了她,哪知那小胖子却顿时来了兴趣,跳出来问道:“你是谁?为何叫我表哥兄长?”说着不待两人回答,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哦,本公子知道了,你就是舅舅新王妃的那个女儿对不对?上次就是你收拾了昌平对不对?”

屈鸣鸣柔柔一笑:“我与郡主她们的确有些误会,你要为你姐姐报仇?”

谁知小胖子竟抚掌大笑,连连摆手道:“你误会了,昌平那妮子最爱仗势欺人,本公子早就看不惯了,可惜母亲一直惯着她,这才让她无法无天。谁知竟出了你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将她收拾了一顿,你是不知,她的脸肿了好几天,可把她气坏了,我可是看了一场好戏!”

屈鸣鸣笑弯了眉眼,道:“却没想到她竟有你这样懂事又可爱的弟弟,真是让人意外。”

“懂事又可爱?”

乔玉凌自小习武,身体比同年的孩子要壮实许多,加上他面皮白,看起来就跟个敦实的白面馒头似的,的确可爱。不过却很少有同龄的小姑娘这样夸赞他,不由认真打量起屈鸣鸣,见她亭亭玉立明眸皓齿说话又温声细雨,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不知为何竟悄悄红了脸,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我是男孩子,怎么会可爱呢?”

屈鸣鸣眉梢一眺,突然上手捏了捏他白胖胖的脸颊,笑眯眯道:“谁说男孩子不能可爱了?你就是很可爱啊!”见小胖子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暗暗用了点巧劲,待松开手时他脸颊那一块都青了。

“哎呀!”屈鸣鸣忙歉疚地摸了摸:“你皮肤怎这么嫩?轻轻一掐就紫了,真是对不住。”

听她说话仿若春风拂面,与昌平那暴躁小妮子简直两个极端,乔玉凌忍不住摸上被掐的地方,憨憨一笑:“没事没事,我是男孩子嘛,一点也不疼的。”

管长乐在一旁朝天翻了个白眼,一把将傻兮兮的小表弟拉到自己身边,警告地看了屈鸣鸣一眼:“你还不进去,马上就要上课了!”

屈鸣鸣无视他的怒瞪,笑着朝小胖子摆摆手,温声道:“玉凌弟弟,我也想学骑马,等哪天有空了我们一起出城骑马去吧。”乔玉凌哪还记得长乐表哥,连连点头:“好,好。”管长乐脸一黑,拖着他就进了官学大门。

屈鸣鸣也转身往女学走,将白霜招手叫到身边,低声嘱咐:“等昌平来了,你想办法散播我打了他弟弟的谣言,让她以为我是不忿上次她们母女上门欺负我娘的事。”

白霜最爱八怪传说,顿时兴奋不已,忙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您瞧好吧。”

谁知等到上午两节课都要下了昌平才慢慢悠悠的来女学,白霜见人来了,忙找几个多嘴的小丫头去传消息。

这边刚下课,秋雨就和屈鸣鸣说了昌平来了的消息,屈鸣鸣笑了笑,笑意凉薄,吩咐她:“你去官学找牛憨,让他把管长乐请出来,就说我找他有急事,在外面等着。”秋雨答应着去了。

屈鸣鸣大摇大摆走出女学,站在两所学堂中间的巷子口等着,没多久,就见管长乐阴沉着脸出来了,见了她没好气道:“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干嘛特意把我叫出来?”

“兄长早上就不曾理我,现在又是这幅不耐烦的模样,可是小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若有,不如你指出来?免得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看着影响大家的心情。”

管长乐脸色更加难看,他哪里阴阳怪气了,他一直就是这样好不好,怎么到了她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好听。

正要说话,却听背后传来一阵厉喝:“屈鸣鸣!你个小贱人,斗不过本郡主竟敢打伤我弟弟?看本郡主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脸!”

愕然回头,就见以昌平为首的五六位娘子军气势汹汹朝两人扑来,他正惊疑发生了什么事,却腰带一紧,却是屈鸣鸣躲到身后揪紧了他的腰带,同时朝昌平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弟弟了?我告诉你昌平,现如今我可不光姓屈,我娘现在是王妃了,你母亲见了她都要称呼一声嫂嫂,你若再敢打我小心到时让我娘狠狠教训你!”

那姓姜的不过走了狗屎运才能以和离之身成为英亲王妃,不过是个马屎表面光里面一包糠的怂货罢了——昌平郡主最近常听她母亲不屑说起,因此哪会忌惮,反而想起自己在这样一个腌臜人物面前被皇叔训斥更加愤怒,一挽袖子带着娘子军就冲过来:“小贱人,你敢威胁本郡主,今儿个就叫你瞧瞧厉害!”

屈鸣鸣顿时惊叫一声:“兄长快救我!”手里却牢牢捏紧腰带不让他闪开,在他耳边低低一笑:“好兄长,今儿个就是你身为兄长该保护妹妹的时候了!”

管长乐脖子上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又气又恨,却苦于跑不掉,只能在那五六双尖尖的指甲抓来时带着她左突右冲,每当他想呵斥众人冷静时,背后的她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尖叫一声,“啊!昌平你敢!我要回去告诉我娘!”或者“就凭你们这几双鸡爪子,有我哥哥在休想打到我!”反而更加激起对方火气,管长乐一时苦不堪言。

巷子里一番抓挠乱斗,屈鸣鸣再时不时添两把火,眼看昌平郡主双眼泛红失了理智,顿时眸光一冷,趁着混乱一脚踢上管长乐的膝窝,他顿时站立不稳向一旁倒去,余光看到墙脚有一块锋利的石头凸起,管长乐狠狠一把推开黏在他身后的屈鸣鸣,自己却来不及躲开,迎面撞了上去。

右边脸颊一阵剧痛,他忍不住惨呼一声,下意识抬手抹去,竟摸到一手的血,手就颤抖了起来。

“啊!流血啦!”不知谁惊叫一声,被推倒在地的屈鸣鸣转头看去,就看见管长乐右边脸颊被剌了一道手指长的口子,正洇洇流血,脖子胸口被染红一片,顿时瞳孔一缩,竟愣在了那里。

昌平郡主等人也吓了一跳,看着他的惨状纷纷脸色发白往后退,一边推卸:“不是我推的”“不干我的事啊”“是郡主叫我们来的”……

屈鸣鸣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爬起来狠狠一巴掌甩到昌平郡主脸上,将她打得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屈鸣鸣阴沉地看着她:“你果然胆大包天,竟连英亲王府的大公子也敢害?”昌平郡主捂着脸颊泪流满面,呜呜出声却说不出话来——她早就吓坏了。

屈鸣鸣却不再理她,掀开裙子内衬撕下一大截,边喊秋雨“驾马车来”,边蹲到管长乐身边,将雪白的内衬叠了几叠捂上他的脸。

管长乐疼得眼中含泪,却神色冷漠地看着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满意了吗?”

屈鸣鸣抿紧了唇,无声地瞪回去,眼见内衬又被血染红,又催了一声秋雨,然后拿起管长乐的手让他自己捂住,自己又撕了一块内衬替换下沾满了血的那块。

见他还是冷冷瞪着自己,眸中有恨,然而带泪的眼却又显出三分委屈,屈鸣鸣不知为何心头火气,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谁让你推开我的?我已经算好了角度只是让你摔一跤然后假装受伤而已,谁让你自作主张推开我的?”

见她如此不识好歹,管长乐更加气愤,抬手就想抓掉她的手,然而还未碰上就被她反手一巴掌打开了,怒道:“你乱动什么?还想不想活了?”

管长乐狠狠瞪她一眼,索性转开目光不看她,屈鸣鸣看着他肿胀的脸和一身血渍,想起他之前下意识推开自己的那一幕,眸中闪过幽深难明的光。

姜丛凤听到消息时正在整理府中近来的财务收支名目,毕竟王府又添了一房人,往后吃穿住行等方面都要重新安排,她正在看侧妃的份例是多少,听到下人禀报,当时就吓得手中册子掉到了地上,一时脸都白了,急声问道:“大公子人呢?伤得重不重?”

青虹忙道:“主子别急,是小姐使了秋雨提前来报的,小姐带着大公子马上就到了,说是已经看过大夫,不过以防万一还请您再把太医请来看一看。”

“当然要请太医来看!”姜丛凤忙套上鞋往外走,又吩咐青虹:“你赶紧使人去告诉王爷,让他赶紧回来。”青虹忙答应着快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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