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富安侯夫人顿时大惊,忙上前心疼的扶起女儿,见她哭得伤心自己也险些落下泪来,一叠声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怎么就闹着要回家呢?”
母女两抱头痛哭,姜丛凤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长公主看了她一眼,哼声道:“孟二嫁到小哥家那天,喜宴上一个宾客都没有,听说新婚夜小哥也没进她房间,这两天又当着众人面莫名其妙斥责了她两回,孟二这日子过得还不如本宫府上的一等丫头!换做是本宫早回了娘家,省得呆在那府里受人欺辱。”
“宗瑶!”太后皱眉斥责:“你胡说八道什么!宗麟最是稳重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亏待欣竹丫头的事?再说欣竹可是长乐的亲姨母,就算看在长乐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当众落她的脸,你少在这里添乱。”
长公主拿眼瞟着姜丛凤:“母后,儿臣说的是真是假,想必嫂嫂最清楚,您要是不信自可问她去。”她第一次口称姜丛凤嫂子,然姜丛凤听着却只觉反胃。
还不等太后说话,那边富安侯夫人已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含泪问道:“王妃娘娘,长公主说的可是真的?我儿在英亲王府这几日当真被如此薄待?”孟欣竹倚在母亲肩头轻声呜咽,眼角瞥向姜丛凤,被帕子挡住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见殿内众人都看向自己,姜丛凤道:“夫人,长公主所说孟侧妃喜宴上无一宾客之事,妾身是不清楚的,因为当初王爷并不让妾身插手他与孟侧妃的婚事;至于长公主所说其他,”羞怯笑了笑:“妾身嫁进王府尚不足一月,王爷又是那样端肃威严的人物,他如何行事,妾身是不敢有丝毫置喙的,若夫人想知道原因,想必亲自去问王爷比问妾身更清楚。”
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孟欣竹抹泪的手一顿,太子妃挑了挑眉,长公主顿时轻蔑一笑。
太后淡淡笑道:“好了,认真说起来,宗麟媳妇也是新妇,她有不懂也是自然,依哀家看来,想必还是欣竹在家时被你们宠坏了,说不得什时候冲撞了宗麟也未可知。”
见富安侯夫人面上不赞同正要说话,眼风轻轻扫过,富安侯夫人只好不甘地闭上嘴,太后又道:“不过宗麟媳妇,你身为王府主母,除了执掌中馈,照顾长乐,可若宗麟有做的不合适的,你也要时时劝诫,这才是为□□子的本分,王府也才能繁盛不是?”
姜丛凤恭敬听训:“多谢太后教导,臣妾明白了。”
长公主笑着道:“本宫倒觉得嫂嫂也不用操心其他,想要王府繁盛,一则想办法解除小哥对孟二的误会,妻妾和睦才是旺家之根本;二则劝着小哥雨露均沾,多为王府生几个孩子,俗话说多子多福,到时还怕王府不能兴盛?”
太子妃接口道:“公主这话在理,像我们府上,虽则本宫只得两个儿子,但太子爷的侧妃良娣给太子也生了好些孩子,每每看着孩子们笑闹一团,当真是热闹。所以说正妻啊,为丈夫延续香火才是根本。”
“说得不错,后院安宁,续存香火才是女人的本分。”太后转头问姜丛凤:“宗麟媳妇,既然宗麟日日歇在你房里,这时日也不算短了,你可有信儿了?”
姜丛凤正要说话,长公主突然娇笑出声,戏谑的眼神落在姜丛凤身上,对太后道:“母后,嫂嫂看着脸嫩,实则都快三十了,好些三十出头的女人可都当祖母了,再说了,她在前夫家十几年也只得一个女儿,又哪里还能生出儿子,您这不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哟,宗麟媳妇都快三十了?那可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既然如此,宗麟媳妇,你就更要劝着宗麟多去欣竹房里,等她生了儿子照样喊你母亲,你还省了生育之苦,岂不更好。”
姜丛凤尝到了嘴里溢出的血腥味儿,她低着头看着泛着刺眼光芒的金砖,耳边听着这些女人装腔作势的挤兑和敲打,极力镇定,微微一笑道:“太后娘娘说得是,子嗣自然是王府大事,不过妾身毕竟人微言轻,等回府后,臣妾会把各位的劝说一字不漏转达给王爷,想必他定会重视。”
孟欣竹一直冷眼看她站在那里像只猴子般被戏耍欺压,这两日积攒的那口郁气终于消散了些,但见她到了此时竟还敢拿出王爷威胁,心头那口怒火便又猛然爆发。
她拿起帕子捂着脸哭道:“姨母,您快别说了,若真叫王妃告诉了王爷,让他以为我们这些人设计他的子嗣,恐怕到时与您也要生出嫌隙,不如您向陛下求一求,让他撤了赐婚的圣旨,且让欣竹回家吧……呜呜……”
太后早就不满姜丛凤一副冷硬姿态,此时孟欣竹一哭,便一掌拍向榻上,冷哼道:“胡闹!圣旨已下岂能撤回?再者哀家也是为了宗麟的子嗣着想,他如何会因为别人的两句挑拨就误会哀家?若他当真敢违逆哀家这个嫡母,那就是不孝,那时就算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他!”说着她冷冷看向姜丛凤:“宗麟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丛凤微笑,十分恭敬:“太后娘娘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见她竟又朝太后扔出一个又不软不硬的钉子,众人顿时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果然太后脸色更冷,招手让一个头发半百面容刻板的老嬷嬷上前:“宗麟媳妇,这是林嬷嬷,是哀家身边资历最老也最得哀家信重的嬷嬷,哀家现在把她给你,往后就由她就代替哀家时时劝导宗麟,想必宗麟不敢不听,你以为呢?”
拿一个所谓替身就想逼英亲王就范?姜丛凤垂下的眸中是深深嘲讽,嘴里却笑道:“自然是太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她滚刀肉一般难缠,太后顿时厌烦不已,便不再理会她,自和长公主太子妃等人说话。孟欣竹虽觉未达到自己的期望,但好歹有了林嬷嬷,多了一大助力,倒也满意,又见她被孤零零晾在殿中,不由不屑一笑,转头也和太后等人说笑起来。
姜丛凤安静站在那里,内心却烈焰沸腾,这些所谓皇家最高贵的女人们,一个个拿别人的伤疤取笑折辱,仿佛如此就能显出她们的高人一等?实则内里污浊不堪,虚伪又恶毒,叫人恶心透顶!
还想让她劝着王爷和孟欣竹生儿子?
在今天之前,姜丛凤完全不在意他们两人生不生孩子,但遭受了这番屈辱,若还能叫孟欣竹得偿所愿,那她就不是姜丛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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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最近贺兰山案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英亲王便跟得很紧,好几日都是外面宵禁了才回府,今日也是如此,不过想到梧桐苑中那一盏总是替他亮着的暖黄灯光,心里好似也暖融融的。
他唇角带笑,快步走进梧桐苑,果然正房的灯还亮着,窗纸上印出一个人影静静坐着,英亲王挑眉,今天这么晚了还在等他?
两步上了台阶正要推开房门,却突然从耳房走出来一个人,对他行礼道:“老奴见过英亲王殿下。”英亲王收回手,昏暗的灯光照出那人的模样,是个没见过的老嬷嬷,不禁皱眉:“你是谁?”
“回王爷,奴婢姓林,是今日太后娘娘赐给王妃的教导嬷嬷。”
太后所赐?他淡淡点头:“知道了,你且歇着吧,这里不用你守着。”说着又去推门。
“王爷!”林嬷嬷突然提高了声音:“后嗣繁衍才是长盛不衰之根本,还请王爷为了王府繁盛的份上雨露均沾吧,孟侧妃正在行云阁等着您!”
英亲王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他转身,淡淡盯着林嬷嬷,慑人的冷厉气势劈头盖脸砸向她,林嬷嬷脸色一白,恐惧瞬间攥住心脏,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忙深深低头退后一步。
“就算是陛下也管不到本王睡哪个女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第30章 勾引
关门声响起, 林嬷嬷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忙扶住一旁的柱子,一阵夜风吹来,被冷汗打湿的里衣贴到身上,林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缓了片刻, 方哆嗦着挪回了耳房。
英亲王进房间时脸色还有些不好, 正要问姜丛凤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抬头一看,却一下愣在那里。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 一个身材玲珑有致衣衫单薄的女子正懒懒倚在榻上, 她发髻高耸,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外面罩着一件大红的半透纱衣, 里面大红肚兜上绣着的鸳鸯戏水纹样高高隆起,欲要破水而出一般;刚到大腿的大红里裤, 上遮不住凹陷的脐窝和不盈一握的素白纤腰,下拦不了一双修长玉腿慵懒交缠。
她妆容略浓,长眉如黛, 眼角飞扬, 丰润的唇微微开启,下巴微抬,牵出一丝妖娆浅笑,就那么睥睨的、漫不经心的、似还带着一丝即将燎原的火气看着他,整个人在大红纱衣若隐若现的掩映下, 散发着勾魂夺魄的光芒直直照进他毫无准备的眼里。
英亲王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站在进门处久久不敢动,眼睛只敢落在她脸上,哑声问道:“阿凤,你,你这是怎么了?”
姜丛凤赤脚下榻,缓缓起身,一边纱衣滑了下去,露出圆润的肩头来,她却管也不管,就这么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纤纤素手抚上他硬挺的胸膛,勾唇一笑:“王爷没看出来吗?妾身在勾引您呢。”
比平日更浓烈的甜香突然包围而来,英亲王身侧的手不由紧握成拳,僵硬笑了笑:“可是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否则怎会突然失常?
说起宫里,姜丛凤心里那丝火气便熊熊燎原,她妖娆一笑,一手搂上他脖子,将自己的身躯偎进他怀里,烈焰红唇缓缓靠近,轻而又轻地吻了下他的唇,然后离开寸许,抬眸看进他幽深的眼底,嘲讽一笑:“宫里能发生什么事?对王爷来说,那可都是好事!太后娘娘、长公主、太子妃、富安侯夫人,哦,对了,还有孟侧妃,她们个个都极为关心王爷您的子嗣,个个都叫妾身劝着您雨露均沾!”
白天的屈辱历历在目,听见他问,那些她极力忍耐的憋屈和痛苦便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串串落下,胸脯急促起伏,声声压抑:“您想去哪里睡是妾身能控制的吗?不能生孩子是妾身的错吗?妾身也被骗了整整十年!那十年对妾身来说就如一个噩梦,妾身每每想起心口都针扎一般的疼!可她们还要一遍又一遍剥开妾身的伤口,嘲讽、践踏!她们凭什么?”
她浑身颤抖,就这么愤怒又不甘地看着他。
英亲王叹息一声,体内邪火如潮水退去,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然后抱紧了她,一下一下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柔声道:“她们说她们的,你左耳进右耳出还不会吗?何必让自己气成这样?再不济,回来找本王告状会不会?到时本王再去收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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