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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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想看,周御史自不必说,他是您的岳父,也是两位皇孙的外祖父;而刑部侍郎出了名的胆小怕事,要么拉拢要么震慑;还有兵部,大多都是您的人。”

“这之中其实只要有兵部在您的手中,其他人根本不用忌惮。毕竟兵部与五军都督府和京军等虽相互制衡,但其实他们之间牵扯极深,又怎么可能真的彼此清白?因此只要掌握了兵部,其他人又何须忌惮?所以除了大理寺,谁愿意真想与您作对?”

太子暗自沉吟,觉得这番分析的确有些道理,他协理兵部多年,兵部已大部分在他掌握,这样一想,他的底气又足了许多。

想着不禁上下打量小曹公公:“你这脑瓜子果然精明,以往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

小曹公公心中一惊,忙狗腿的笑道:“奴婢虽有几分小聪明,但若没有日日跟在爷您的身边耳濡目染,聆听您的教导,奴婢又如何能想到这些?不过毕竟奴婢是个想当然的,见识浅薄,具体怎么行事,当然还得看您的英明决策。”

太子指着他的脑门儿笑道:“看你满头大汗,你急什么?聪明便聪明了,本宫又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你这胆子也太小了。”

“是是,奴婢即使有几分小聪明也改不掉这胆小如鼠的毛病,奴婢时常想着,就奴婢这尖嘴猴腮的长相,说不得还真是老鼠投胎呢!”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太子顿时失笑,话题却也跟着岔了过去,小曹公公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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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有人借着冰凉的夜色敲开了承恩公府的侧门。

当来人在承恩公父子面前摘下斗篷,露出小曹公公那张精明带笑的脸时,承恩公父子三人都没怎么意外。

小曹公公一一见礼,笑道:“漏夜前来,打扰承恩公和两位大人休息了。”

“曹公公不必客气,想必您这个时辰上门,定是有要事才是?”老承恩公的褶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

“要事算不上,对三位大人来讲,应该是好事才对。”说着微笑看着三人。

周御史看向他,周侍郎露出好奇的神色,承恩公身子前倾:“好事?是何好事?”

“自然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小曹公公扔下这几个字,周家父子三人都变了脸色。

小曹公公笑了笑道:“殿下说,公爷曾说过,你们府上与太子乃是同气连枝不可分割的,太子若有了好事,你们自然而然跟着沾光,可若太子府上出了什么事,你们府上想逃也讨不了。如此,倒不如一心一意跟随太子殿下,待殿下登顶那日,你们府上也自然一步登天。”

承恩公脸色有些僵硬:“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殿下乃是储君,这天下迟早会是殿下的。”

小曹公公轻笑:“承恩公何必含糊其辞?你我都知道待十五日过后,等待殿下的将是什么。原本,这天下的确是殿下的,可奈何人心不足,总有人妄想夺取别人的东西,且手段卑劣,其心可诛!然我们殿下是大度的,出事时没人为殿下说话,但有了好处却不会忘记‘自己人’。”

说着站起来道:“话,杂家已经带到了,相信承恩公府不会拒绝我们殿下的好意,而且你们府上于我们殿下表忠心的书信已经收到了,殿下无比感激府上在关键时刻站在他的身边。”说着拱手一礼,拉起兜帽盖住脸,走入了夜色中。

书房内,父子三人脸色难看,周侍郎急道:“父亲,您什么时候写了什么表忠心的书信给殿下?这……如今这局势,若有个万一,到时咱们家岂不是……”

承恩公脸色时青时白,握着扶手的手微微颤抖,隐怒道:“老夫从未写过什么表忠心的书信给太子!”

“啊?”周侍郎惊住了:“那……”

周御史神色凝重:“书信这东西造假并不困难,现在的问题是,太子一心一意要将咱们府上绑上他的船,而且……”他沉沉叹了口气:“我们与太子本就千丝万缕,就算想撇清关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周御史急了:“太子怎么能这样做呢?”

“哼!”承恩公冷哼道:“他这是狗急跳墙了,也说明他手上的确不干净,如今事发,他知道已无可转圜,于是铤而走险,竟想……”

他不敢说出那二字,然书房内的人都明白。

承恩公又惊又怒,沉声讽刺道:“无知小儿!愚蠢至极!!他也不想想当今是如何坐上那位子的,为了避免当年的惨事重演,所以才早早定下太子,却没想到此举没能培养出个明君来,反而养出一个心比天高的蠢蛋!当今心思深沉,肯定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就算是英亲王,单就谋略和心机,都不如当今!偏那无知小儿,异想天开,竟想鸡蛋碰石头?简直……简直是……”他气得不知该如何形容,脸上花白胡子乱颤。

周御史忙道:“父亲冷静!如今事已至此,着急气恼已于事无补,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吧。”

“如何应对?”承恩公又气又无奈:“以我们府上如此尴尬的处境,又能如何应对?”

一时两位周大人也沉默下来,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又沉重。

接下来几天,小曹公公每晚都会掩饰出门,然而他不知道的事,这几日太子府上的动静早已不是秘密,至少廉王安排的人在小曹公公第一次去承恩公府上时就知道了。

得到消息后,廉王当天晚上都没睡着,第二日强忍平静去上朝,下朝后又在家里呆了半日,到了晚上便迫不及待地跑去了英亲王府。

等他说完,英亲王淡笑颔首:“如此,便只须安心等待即可,其他的事有你父皇。”

廉王硬生生打了个激灵,兴奋了一天的心情像被一瓢冷水给浇灭了,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凑近英亲王战战兢兢道:“皇叔,您别吓我,您的意思是,父皇都知道?”

“他有什么不知道?所谓半个月的时间不过是你父皇给太子的机会罢了,毕竟是他从小教导长大的太子,怎么可能当真因为一些看似确凿实则经不起推敲的刺杀案、忏悔案就对太子彻底失望呢?”

“当初贺兰山一案他早就知道前因后果,那个时候就把案子压了下来,甚至不顾本王的冤屈和一万将士的冤死,几乎一颗心都偏向了太子;此后又是城外分尸案,照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也不过让太子禁足三月,太子依然毫发无损。”

“你父皇其实一直都对太子很容忍,可奈何太子没看明白,步步紧逼,偏步步愚蠢,你父皇看在眼里,自然也会渐渐失望,所以才慢慢有了今天的局面。”

廉王愣住了:“父皇……”一时心中极为复杂。

英亲王又道:“若太子有些本事,当真将本王除去,或者将你压下去了,你父皇或许会伤心一阵子,但更多地却是高兴、满足,因为他终于培养出了一位有手段有谋略的储君,不过可惜了……”

“到了现在,你父王依然给了太子半个月的时机,无论是他认罪认错也好,甚至想办法翻身也好,你父皇都不会失望。可奈何,太子选择了最愚蠢最不可取的路,所以现在他蹦跶的越厉害,死的便也越快,你我根本无需多事,因为你父皇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搅乱他费尽心血打下来的江山的。”

“皇叔……”廉王坐在那里一时心惊胆战,喃喃道:“那我们……”

见他被吓得不轻,英亲王心中不免感叹,这一辈的皇子们被安稳的环境养得有些娇气了些,不过比起太子的愚蠢而不自知,廉王的‘单纯’却要赚好感得多。

他笑了笑:“无须担心,你父皇什么都知道,但他什么都没做,就说明他并不是一颗心都偏到底,毕竟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江山社稷。你做好自己便是,只记住一条,你父皇需要的是一位有勇有谋的继承人,但同时也要一个有情有义的儿子。”

廉王不禁细细咀嚼,末了起身深深一礼:“侄儿明白了,多谢皇叔不吝赐教。”

英亲王摆摆手:“我们乃是合作关系,你好便是本王好,本王自然希望你好。”廉王坚定颔首。

回去的路上,于先生见廉王脸色凝重,一言未发,来时的激动兴奋已丝毫不见,不由十分好奇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但廉王不说,他是不好主动问。

直到过了好半晌,他才深深叹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所以他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一些呢?”于先生还是听了个莫名其妙。

晚上,英亲王摸了摸姜丛凤凸起的肚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牛莽媳妇怀孩子的时候,听说吐得厉害,还吃不进东西,到五六个月的时候人都瘦脱形了,牛莽担忧的不行。可本王见你怀孕以来,一直没有吐过,好像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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