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后来便是本王和你父母的协议,本王维护他们的情谊,他们维护本王的尊严,这本是一项公平交易,但你父亲觉得愧对于我,便甘心成为本王的近身护从,既一心保护本王安危,又能近距离的守着你们母子。”
“可其实,他原本会有更广阔的天地和前途。”
“你母亲死后,他也没有离开本王身边,一直保护着本王,一直默默守护着你。”
“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曾经他也有机会认回你,可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你跟在本王身边比跟在他身边更有前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英亲王拍拍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的管长乐:“你的名字是你父亲取的,他只希望你此生长乐无忧,健康长大。”
“长乐,你明白吗?”
管长乐以头抵着沈长戈的肩膀,哭得不能自己,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英亲王又看了眼神色安详的沈长戈,握了握他的手,起身离开,将这里交给了管长乐。
姜丛凤早等在一旁却没有上前,此时见英亲王走近忙迎了两步,有些担忧地看着管长乐:“王爷,长乐没事吗?”
英亲王扶着她,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安抚的笑了笑:“别担心,他哭一场就好了。”
这时齐渊走上来,行了一礼:“王爷,陛下有请。”
英亲王点点头,对姜丛凤道:“应该是后续收尾事宜,你安心在家,本王很快就回来。”
姜丛凤点点头,目送他离去。这时突然有一只小手牵住了她的,姜丛凤低头一看,是无虞。
他说:“王妃别怕,王爷不在我保护你。”
她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谢谢你无虞,你今晚做得很好,很棒。”
于是无虞便裂开嘴笑了,傻傻的,却单纯到热烈。
这晚宫中也并不平静,但因为此前已有了准备,所以并未造成多大伤亡和损失,而且太后的福寿宫还暴露出来一条密道,这倒是元盛帝没想到的。
不过自知道了太后的恶毒心思,福寿宫便被全面监视,因此元盛帝也很早就察觉到了异常,原本还想着将计就计瓮中捉鳖,谁想因为孟欣竹的神来之笔,让贤王世子放弃了杀进宫中的计划,最后也只捉到些虾兵蟹将,却坐实了太后参与叛乱了罪证。
得到宫外的禀报后,元盛帝笑了笑,起身去了福寿宫。
保养得宜的太后已彻底现了老态,仿佛一坨烂泥般瘫软在椅子上,对皇帝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皇帝也不以为意,坐下后仿若平常聊天一般,淡笑道:“竟不知太后与老贤王之间,还有些渊源。”
太后依然不为所动。
皇帝道:“看在您与他关系不浅的份上,朕特意来告诉您一声,得知端王余孽被宗麟诛杀后,老贤王也自尽了。”
太后动了动,缩了缩身体,未曾打理的半白长发掉下一缕挡住了她的一只眼睛,还是一言不发。
“也对,想必您此时不怎想听老贤王的事,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你们这把年纪,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朕以为,您最想听到恐怕是宗瑶的消息吧?”
话落,太后便缓缓抬头,目光枯冷又阴沉,嗓音沙哑:“当年的事,都是哀家的错,陛下想如何处置哀家,哀家都没有半句怨言。”
皇帝笑:“朕倒是想做些什么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佝偻的身躯下意识挺直了些:“你什么意思?”
“俗话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话不假。您当年‘仁慈’的救下端王余孽,并将他们一个个好好安置,让他们锦衣玉食的长大成人,然后冷眼看着贤王世子心怀叵测意图推翻朕的江山;看着孟氏自甘下贱差点与自己的亲叔叔□□……想必您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一切时,心中爽快极了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宗瑶怎么了?”太后仍不住冷喝出声。
皇帝面上带笑:“您何必着急,这盘棋您可是极有耐心地下了二十多年,如今不过听朕说几句话而已,竟就等不得了?”
说着笑意渐渐泛冷:“果然事情不发生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
太后愈发坐不住了,突然滑下椅子跪在地上,双手揪着元盛帝的龙袍,隐忍祈求:“求你告诉哀家,宗瑶到底怎么了?哀家已经知道错了,你如何处置哀家都可以,求你别迁怒宗瑶!”
元盛帝神色淡然的看着这个因一己之私造成今日局面的垂垂老矣的女人,内心无波无澜,也不再拐弯抹角,告诉她道:“你‘善心’救下的孟氏,一把火烧了长公主府,昌平被烧伤,如今性命垂危,至于宗瑶……”他看着太后急切的神情,笑了:“被人扒光了衣裳吊到了旗杆上……”
“啊……”
太后噌地一下放开了元盛帝的龙袍,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神色茫然,仿佛不知如何反应。
皇帝掸了掸被她揪过的地方,淡声道:“您放心,她还好好活着呢,不过看到那一幕的士兵不少就是了。”
“不……”太后渐渐反应过来,疯狂摇头,膝行两步又抱住他的腿,凄厉道:“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害了宗瑶,不能啊!”
“他们害了宗瑶?哈哈哈——”元盛帝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出声,笑完了道:“您的脸皮可真是厚啊,到现在还在怪被人?难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正是您吗?”
他冷喝出声:“你想看孟氏和宗麟叔侄□□满足你那变态的发泄的欲望,人家现在知道了报复了你女儿难道有错吗?昌平被害得生不如死,往后宗瑶同样会活得生不如死,而这一切都是你害得!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这自私自利,心思恶毒的老妇!”说罢一把甩开她,太后被甩到地上,脸颊控制不住的震颤,脸色灰败,神情痛苦又迷乱,仿佛陷入了疯狂。
她徒劳地向虚空伸手似乎要抓住什么,可帐幔飞舞间,只有风吹过,她什么也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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