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流[重生]GL_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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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侍人禀报云中王求见时,女皇恰好正在批复中州刺史崔健向兵部申请调拨武器的奏折。因着中州的天气,武器容易损坏,每年都会申请一批。

听到侍人的声音,女皇还有些诧异。这大过年的,云中王不去找景安,到她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来请旨赐婚,先头话说不急,怎地第二天就来了。

女皇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对着侍人说道,“召他进来。”

得到了应允的云中王,跟在侍人的身后,步履匆匆地踏入了朝晖殿。他一进来,女皇便放下了手上的政务,抬眼去看他。

高大俊朗面容白皙的青年穿着王服,束着一丝不苟的玉冠,站在殿下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言道:“臣钟离幕参见陛下。”

在禤景宸的印象里,云中王是一个活泼朝气又有些莽撞的少年,与殿下的看似风流却异常文静相比,云中王有着所有少年人都有的模样。不知从哪一日起,那个活泼的少年变成了这幅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前朝刺帝时期,中州王谋反,牵连了好一波钟离皇族,到最后,皇室只剩下刺帝一脉,以及云中王的幼子钟离幕。钟离幕与昭帝乃是同宗的兄弟,在钟离幕被送到弘文馆之前,他们曾在一起待了四年。加之老云中王的对昭帝的抚养,对于这个仅剩的弟弟,昭帝多有照顾。

也因此,禤景宸登基之后并没有依照钟离幕和大臣的意思,没有削掉他的王位,仍旧让他做那个无忧无虑的云中王。

却不想到,这个弟弟竟然和自己的妹妹看对眼了。

两情相悦,自然是好事。女皇也不会为难他们,只开门见山说道:“三木可是为了平安而来?”

钟离幕抬头,看向了女皇。那张轮廓分明十分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焦灼,但听到了女皇这句话,钟离幕脸上却出现了一丝错愕。

注意到这一点的女皇,眉头微拧,言道:“不是为了和平安的婚事,难道你还有别的事情来找朕?”

并不愚钝的钟离幕很快反应过来,女皇已然知道他与长公主的事情,他楞了一下,回道:“想来陛下已然知道臣与公主的事情,臣心悦公主,的确想诚心求娶。但今日,臣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哦,那还有何事,会让你这大年初一的就迫不及待入宫见朕。”而且,神色还如此焦灼不安。

钟离幕看了四下,候在女皇身边的侍人皆垂首躬身,充耳不闻。他犹豫了片刻,言道:“此乃私事,与陛下有关,陛下可否屏退宫人,听臣一言。”

女皇打量着他的神色,在他越发不安的神情了起了好奇心。于是她屏退了侍人,只余她与钟离幕留在这空荡的朝晖殿中。

厚重的殿门被关上,原本明亮的朝晖殿变得晦暗。女皇坐在案前,看着站在台阶前的钟离幕撩起了衣袍,朝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早在前楚,朝拜皇帝已不用如此大礼。云中王的姿态令女皇皱紧眉头,问道:“为何行如此大礼?”

“陛下。”钟离幕抬头,仰望着案前的女皇,一字一句言道:“接下来还望陛下容臣逾越,此事与前朝昭帝有关。”

“微臣怀疑,昭帝在殉国前已遭人谋害。”

不知道是不是朝晖殿太空旷的缘故,乍一听见那个谥号,女皇还有些愣神,而钟离幕话里的意思,更让女皇觉得失真。

“你说什么?”女皇又问了一遍,像是不敢相信钟离幕的话一样,“再说一遍。”

“陛下,微臣怀疑,昭帝本可以北上,却因早知自己命不久矣,而选择了自尽。”钟离幕的声音听起来过于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言道:“敢问陛下,可还记得,在您北上之前的那个冬天,昭帝曾因为偶感风寒,卧病在床,有段时间还咯血,掌心甚至出现了类似于夏蝉的血纹。”

女皇已经许久未曾听到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殿下了,却不曾想,新的一年开始,竟然有人开始说她的事情,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当然记得那个冬天,那是禤景宸来到源州城后,所经历的最寒冷的一个冬天。那一年,全国暴雪,北方的蛮族虎视眈眈,被暴雪冻得最严重的两州等着赈灾。内忧外患之下,她与陛下终于决定不再隐忍,连斩了两州刺史。这一次雷厉风行,暴露了积攒已久的实力,终于整顿了朝纲,安稳了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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