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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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利用锦衣卫这样操作?春归愕然。

但她一琢磨,这也的确是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只不过便宜了太孙无非挨一场训斥,且反而会让太孙身边的奸邪暴露,这对于谋储的大业而言并无收益。

“今日陶镇使直接问我,是否心生废储之愿。”兰庭突然道。

把春归吓得慌忙四顾

,当再一次确定了四周无人后才问:“那迳勿怎么回应的?”

“我承认了以我看来太孙并无明君之质,不过谏言废储需行正道,不能走陷害引诱这样的邪途,如此方才能称忠于君国。”赵修撰这时且还一本正经。

“这话若被陶镇使禀告皇上当真无碍?”春归还是不放心。

“皇上倘若直接问询,我也唯有这样奏应方不犯欺君之罪,不过我如今只是翰林院一介修撰,还无权奏谏储位废立这等君国大事,且陶镇使既然选择了直接询问,他也不会把我这话主动禀告圣听。”兰庭极有把握:“陶镇使如今的职责是严察太孙身边不轨之臣,我的请求,符合他的职责,并不防碍他忠事君王,且陶镇使及时阻止太孙暗杀朝臣的罪行,是为固储位,只有功绩而不担错责,他能排除险难走到如今的地步,自然能够判断如此清晰的得失。”

说完这话兰庭又看向春归,带着微微的笑意:“我向陶镇使告辞之前,他提起一事,说今日英国公府天陌别馆闹生一起事故似乎是辉辉的手笔。”

“啊!”春归重重一声惊叹。

厂卫果然是令人恐怖的存在,她行事已经这样小心了,结果还是不能瞒过这些鹰眼。

“是小道硬求着我出手相助,且我想着,这件事也的确关系到沈五姑娘的终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没想到竟然惊动了锦衣卫!”春归小心翼翼地仰视着兰庭:“这回是我自作主张了,不会对迳勿有所妨害吧?”

“我现如今都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呢,陶镇使本打算说给我听,我想不如回来听辉辉的说法更好。”兰庭微笑,看他这情态倒不像有任何妨害的样子。

春归于是把英国公府的事儿细细道来,还没说完整,两人已经抵达了旧山馆,而且更没想到的是旧山馆今日已经先一步被人占据——

刚绕过一面碧萝攀绕的山石,就闻晚风送来阵阵琴音,春归抬眼一望,只见底阁当中,红衣女子正在抚琴,阁里阁外,好些个婢女低首静立。

在往前走几步,春归看清了抚琴的女子正是她的小姑子兰心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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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小酌“风波”

旧山馆这个琴室,理论上来说并非某个人私有,而对太师府居住的所有人开放,兰心妹妹出现在这里并不算什么咄咄怪事,但旧山馆幽僻,这个时候又几近天黑,再加上二妹妹从前儿可未涉足这种在她看来格外简陋的馆舍,在这几件前提之下,就显得旧山馆里似乎专心抚琴的姑娘此行蹊跷古怪了。

赵大爷七、八日前回府专门歇宿旧山馆的事件在太师府来说自然不算隐密。

春归便不由得斜睨身边男子,心说途中遇见几位小叔子恐怕已经不是纯属巧合了,这下可好,旧山馆干脆就被二妹妹先一步占据,怎么都有种赵大爷虽然未纳妾室可仍然有不少人围绕着争宠的感觉,这长兄魅力也真是无敌了。

兰庭在二层小楼外站住步伐,倒是的确用心在听二妹妹抚出的琴曲。

待一曲音沉,他才入室,二妹妹也从琴凳上站了起身,格外知礼的冲兄嫂福身,仰着满怀期待的小脸说道:“这些时日以来托了嫂嫂的福,琴艺得到阮中士的指教,我自觉是有极大的长进,不知哥哥以为如何?”

春归听着二妹妹娇俏清脆的口吻觉着无端的蹊跷古怪。

要知她的这位小姑子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偶尔撒娇之外,对待包括彭夫人在内的其余人,可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势态,却只有当面对兰庭时颇显得拘谨,尤其是因为荼蘼事件被兄长教训后,回回相见兄长越发谨小慎微,怕是对大老爷这位父亲都没有如此敬畏,像此时这样的撒娇卖乖,横竖春归是第一回 见。

兰庭却不在意,但长兄严肃的态度仍旧维持着:“连贯方面确然有所长进,只是操琴时仍然分心而失专注,且听得出来炫技的意图,老毛病始终没改。”

二妹妹上扬的嘴角就耷拉下来:“连阮中士都说我这年纪琴艺已是十分难得了,至少……”黑漆漆的眼睛往春归这边一看:“比嫂嫂都要精进些。”

春归:???

小姑子怎么突然改了对她人前佯装敬服的作风,居然直率坦荡的和她攀比起来,这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不如也请嫂嫂操琴,让哥哥做个评判。”二妹妹极不服气的挑衅。

春归呵呵笑道:“不用比,我服输。”转脸对兰庭道:“大爷也太严厉了,二妹妹的技艺既有长进,大爷理当鼓励才是。”

二妹妹又赶着开口:“哥哥严厉些才是为我好呢,阮中士也讲过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的道理,怎么嫂嫂倒反而怂恿着哥哥惯纵我了?”

春归:!!!

好吧,她实在闹不清小姑子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觉得自己还是缄口比较明智。

兰庭一本正经地颔首:“你要真明白这道理才好。”

而后春归就眼睁睁看着兰心妹妹严肃认真的又再行礼:“嫂嫂虽已免了我的禁足,应是看着我的确知错悔改的缘故,但我理应正式认错,向哥哥保证再不敢犯待下苛虐的过错。”

春归默默去看楼外一轮月上枝头。

但她又听见剑青上前也为二妹妹作证:“姑娘确然是将大爷的教导谨记心头,这段日子对待奴婢们都是轻言慢语,上回大奶奶听信谗言,误解奴婢

因着姐姐的缘故心怀记恨,也是多得姑娘在二夫人跟前替奴婢辩解,又打消了大奶奶的疑虑,奴婢才没被罚去庄子里受苦。”

这黑状告得,多么的一目了然啊,春归竟无话可说。

“你姐姐是谁?”兰庭蹙着眉头给了剑青一个正眼。

“奴婢的姐姐是剑碧。”剑青连忙道:“奴婢明白姐姐因犯过错才被责罚,可万万不敢因此记恨姑娘。”

兰心妹妹也连忙维护:“剑青和剑碧的性情自来就是两样,剑碧好生事,剑青却一直规劝着我不能对嫂嫂有失尊敬,就说上回我因为怒极虐罚荼蘼,事后仍然还在埋怨哥哥待我严苛,剑青却能在我怒怨之时加以劝导,我后来才被她说服允许她前去看望荼蘼加以安抚。并不是我违逆嫂嫂的意思,只剑青的确没犯任何过错,我怎能眼睁睁看她受罚,这才在二婶跟前替剑青辩解,只没想到,二婶错怪了嫂嫂是故意刁难我,险些让嫂嫂被祖母埋怨。”

春归:……

她只能坚定不移一直观赏楼外明月。

待兰心妹妹终于心满意足告辞离开,春归方才冲兰庭道:“剑青暗中不少挑唆离间,但我也确然拿不出证据,只好以她或许怀恨的理由,想着干脆把她从二妹妹身边调离。”

“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二妹考虑。”兰庭见春归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发顶:“这都怪我,让你管束着二妹,我能看出她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耳朵里压根就听不进良药苦口的道理,只我今日要是坚持发落了剑青,一来在多少下人看来是赏罚不公,再者二妹也会以为我偏心,以她的性情,怕是更要记恨辉辉了。还得辛苦你,想办法拿住剑青确凿的错处,再处治她才能平息诽议,又能让二妹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只怕是难了,任是铁证如山,二妹妹横竖都会以为是我在故意为难。”春归深深觉得赵大爷交给她的这桩任务可谓遗大投艰,难度堪比挽救社稷苍生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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