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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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跟着苏嬷嬷去献殷勤。

老太太却压根不需要什么人解闷,她是打起精神才耐烦与简氏唠嗑。

“娘子从汾阳来京城,可还觉得习惯?下人们可有怠慢的地方?若有,娘子可千万不要替那些刁奴瞒着……没有就好,娘子夫妻两个虽是在太师府客居,不过纪夫人可是对庭哥媳妇有大恩情的,庭哥媳妇既已嫁进我赵门,赵门也应记着你家的恩情,娘子可千万不要和咱们见外。”

老太太说完又听了一番简氏的谦虚客套、感恩戴德,脸上的笑容越发和

蔼了。

“娘子如今身边人手还够?”

“吃住衣食都不需自家担心,有两个小丫头使唤着就足够了。”

“怎么娘子身边儿就没个稳重的仆妇?”

“原本是有个乳母的,但她犯了事,我先就将乳母送回了娘家去,而今陪嫁丫鬟就这两个了。”

“这不妥当。”老太太道:“丫鬟够了年岁是要配人的,娘子的婆家和本家都不在京城,到时也只能把丫鬟送回汾阳去,可不屋子里就没个能使唤的人了?还得有个老成持重的仆妇,才能长长久久的侍奉。”

她本是想采纳苏嬷嬷的建议,往简氏身边安插一个耳目,苏嬷嬷却是心中一动:“说来乳母这类的仆妇到底不同平常,要非犯了大过责是不宜驱离的,娘子的乳母不知犯了什么事?老奴可不是好打听,就是想劝劝娘子,一来屋子里的事有乳母照管更加妥当,再者……要若孙相公日后得到了宽敕,授职获官,娘子身为官眷再被揭出这桩驱离乳母的旧事,就怕会受诽议。”

简氏一听心里难免着慌,忙着解释:“驱离乳母并非是妾身的意愿,着实……乳母多话,有损顾宜人的清白,婆母动怒,斥责妾身不知约束仆妇,妾身不得已才责罚了乳母。”

老太太便要刨根问底,却被苏嬷嬷阻止了。

“要真是这样,也的确该罚,但则娘子屋子里不应少了老成的仆妇,我们太师府很有几家相熟的牙行,牙婆都是最稳妥的,不如老奴先替娘子打听着,若有合适的人帮着娘子买办添置?”

简氏自然是千恩万谢。

待简氏走后,老太太才道:“怎么你竟拦着我打听清楚简氏的乳母究竟说了顾氏什么闲话?”

“既是关及清白二字,料也能料到是什么话了。”

老太太咬牙道:“我就知道顾氏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

“但则此事就算并非捕风捉影,简氏也必然不肯更多透露的了,也不会帮着咱们指证大奶奶,老奴看来还是暗暗使人往汾阳,把简氏的乳母叫来京城仔细询问的好。”苏嬷嬷又再出谋划策。

“可如今赵兰庭这个不孝孙俨然把咱们困禁在太师府里,从前多少人手都见风使舵不肯再听差遣了,别说去汾阳寻人,就是往简氏身边安插耳目都大不容易。”老太太咬牙不停。

“大爷起先禁止老太太与侯府来往,当是担心太师府被侯府牵连,而如今侯府已然获罪,就没了再禁止老太太与侯府来往的必要,老太太闹上一场,就说担心侯爷的身体,一定要回侯府看望,大爷未必还会阻拦……更稳妥的法子还是老太太先行示弱,答应着日后再不为难大奶奶,只望大爷能让老太太回一趟侯府看望亲人,老太太都这样哀求大爷了,大爷若还不松口,太不近人情,大爷多少还会顾忌着不孝的诽议。”

老太太如今更是对苏嬷嬷言听计从,立时打定了主意:“下昼时你去二门盯着,赵兰庭一踏进后宅,我就去斥鷃园哭求,我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仆妇的眼,他连这点情理都敢悖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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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梁府浮出

东风行作为京城四大牙行之一,追溯起来历史竟然要比秦姓社稷更加长久了,但行业翘楚不代表可以傲视京城,对于京中王公贵族门第,东风行还是需得小心笼络的,正如东风行的第一牙婆黎四嫂,听闻太师府的大奶奶请见可是半点不敢怠慢,也不好奇大奶奶是要择买丫鬟还是发卖仆婢,一个字都不敢打探试问。

春归听青萍说了黎四嫂的名号,以“四嫂”昵称,牙婆顿时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

“今日请四嫂来,不为买卖奴婢,端的是有一件多年前的事想问四嫂打听。”

牙婆丝毫不显惊诧,往绣墩上只挨了个边儿坐着,并不敢去饮丫鬟奉上的茶水,眼睛也不四处乱看,只把更加热情的笑脸献出:“大奶奶且管问,但凡小妇人知情的,绝对不敢一字相瞒。”

“是有些年头的事了,弘复元年,大抵开春未久,天气还没转暖的月份,贵行经手买入了个女童,四、五岁大小,是从杂技班子里买入,四嫂怕是得回贵行翻察记档,我是想知道把女童卖给贵行的人是何名姓。”春归只按英仙提供的线索询问。

怎知这牙婆把手往膝盖上一拍:“大奶奶真是问对了人,这起买卖正是小妇人经手,小妇人也还记得这桩事件。”

黎四嫂虽人称四嫂,年纪却和宋妈妈相若,十一年前已经入行倒不值得惊奇,让春归觉得惊奇的是她竟然还记得这一桩买卖。

“并不是小妇人记性好,着实这桩买卖于小妇人而言并不普通,那个杂技班子正好是租赁小妇人的宅子居住,所以小妇人还记得。”牙婆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春归颔首,等着牙婆详细述说。

“那杂技班子号称张家班,是河间府景州吴桥县人士,班主人称张七,夫妻两个祖上都是靠杂技班子讨生计的,小妇人还记得张七夫妇有两子两女,都是打小学习杂耍,又养着三、四个徒弟,弘复元年的时候他们入京不久,张七的婆娘就生了重病

,那时他们还未能在京城立足,一时没钱请医,知道小妇人是做何生计的,就求着小妇人把他们的小女儿买进牙行去,好得些钱给当娘的请医看病,夫妻两个另外的三个儿女,都练成一身好杂技可以赚钱糊口了,唯有小女儿才刚刚起步,非但不能赚钱还得赖着爹娘养活,可官牙行惯例并不愿收这么小的女童,小妇人见张七夫妇两个着实艰难,才答应下来。”

并不待春归追问,牙婆果然是知无不言:“原本多数人家都不愿采买需要耗时耗力调教的僮仆,可刚好锦衣卫指挥使梁大人府上说是择买僮仆,瞧中了张七的小女儿,就买了回府去。”

“是梁府的女眷择中那女童的?”春归问。

“这倒不是,是梁大人亲自择选的。后来张七的婆娘病症虽说有了好转,却实在不惯京城的水土,好不断根,张家班并没在京城久留,弘复元年年底就辗转去了别处,大约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吧,又有个胡家班找到了小妇人家里,说是张七引荐的,想租小妇人的宅屋落脚,小妇人就打听了一句,才知张七的婆娘到底还是病死了,张七又另娶了个寡妇,带着张家班下了江南,赚了一笔钱,就不愿意在外头奔波了,把杂技班子交给了长子,他自己领着续弦回了吴桥。”

这事倒办得顺利,春归示意青萍送牙婆出去,自然给了牙婆一笔酬金。

于是又在脑子里召唤来英仙,把前因后果都跟她说了:“你爹娘当初把你卖给牙行确有不得已处,不过虽说他们也没想到你日后的遭遇,你要真还记恨,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却不能帮着你报复你的生父,至多再替你打听得你生父的准确住址。”

“那就有劳大奶奶了,待有了消息再告知我吧。”说完英仙就飘然而去了。

春归琢磨一阵儿,决定让柴生去寻胡家班主打听,又让姜东往柴婶家中送了封信——自从紫莺的死被金鹊揭穿,彭夫人也算受到惩罚,虽说兰庭和春归的初衷并非是为紫莺复仇,但这也拦不住姜东

把他们夫妻当作恩人看待,对于春归是更加忠诚了,春归完全可以放心差遣。

消息回来得不会如此快,春归暂且也就把此事放下,琢磨起英仙竟然是被锦衣卫指挥使“买入”的事,难不成魏国公竟然和锦衣卫指挥使直接勾联上了?!

又说渠出,这日下昼傍晚时分也回来了太师府复令。

“程玞被关在了自己的居院里,昨晚他笃疾发作,可而今他的院子里都是身强力壮的家丁,三两下就把他绑了手脚,韩夫人和程珠相继赶到,都是好言好语的安慰,总之英国公府不像仍纵着程玞为恶的模样,我在英国公府转了个遍,也没瞧见白鹭。”

“你这段日子先去锦衣卫指挥使梁公府上盯梢吧,留心着他与魏国公有无来往。”春归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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