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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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墙之外种了一排瘦竹,朱门之前挤满华衣锦服。

都是递帖子请见木末姑娘的,不过幸运儿显然不多,被拒之门外的客人有哀声叹气的,却也有些口吐怨谤的。

春归便听见了个瘦高个儿高声喧哗:“木末姑娘拒见我等,总得有个说辞,就好比醉生馆,楚楚姑娘择客也会先出考目,不至于让咱们云里雾里就被退了名帖。”

这话还引起了不少人附和。

但“把门”的女婢态度十分骄蛮,两眼往上翻用鼻孔看人:“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姑娘背后站着谁,能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

瘦高个儿越发不满了:“十里秦淮的姑娘评的是才貌,没听说仗着什么人撑腰就能扬名的,我看你家姑娘就是名不符实。”

人群中又有一个朱衣郎君把手一挥:“东风馆的女婢都是如此粗俗,木末看来也确非雅主,咱们还是去醉生馆吧,今日楚楚姑娘出的考目乃估谜,说不定咱们还有运取中,便是未中魁首难上楚楚姑娘的画舫,只要入选前十,还能赢获楚楚姑娘亲手酿的桃花酒,怎么也比在东风馆外受这等闲气强。”

随着朱衣郎君一挥手,果然便有不少客人相跟着往醉生馆去了。

春归是在人

群之外看了一眼热闹,自然不会有那兴致去捧木末的场,只扯了扯兰庭的衣袖,让他留意不远处的人——正是白昼时九回香的“后白面”,这人竟又出现在东风馆的门前。

兰庭面颊微低,是窃窃私语的作态:“咱们从九州客驿出来时,身后就跟有耳目,便是在巷道里游荡许久都没能摆脱这些尾巴,此时在东风馆前一驻足,这人就立即跟过来了。”

春归便做势欲走,故意伸手往醉生馆那头指了一指,才见兰庭刚一颔首,便瞅那“后白面”立即有了动作。

他“呵呵”笑了两声,往前一挤,仿佛踩了前头一个男子的脚后跟,迎来一双怒视。

“这世上多的是附庸风雅者,正如十里秦淮不少自恃才高的女子,效那上官昭容称量天下士,个个自负为巾帼宰相岂不可笑?在某看来,倒是木末姑娘只依‘眼缘’二字择客才是坦率,至于怦击木末姑娘仗势欺人那说法,更加荒唐可笑了,要知周王殿下之势,可不是谁想仰仗就能仰仗的,要非木末姑娘惊才风逸,殿下怎会青眼相看呢?”

“后白面”根本不顾看客的怒视,呵呵两笑之后说出这番言论来。

就有人起哄道:“这样说来尊驾是十足自信会投木末姑娘的眼缘了?何不递上名帖,且看有没那荣幸被迎入东风馆的大门。”

“后白面”用眼角余光瞅见兰庭果然拉住了春归,似乎不愿再往醉生馆的模样,越发是意气飞扬,昂首拨开人群向前,将名帖递给女婢的同时尚有话说:“有劳女使告知贵馆木末姑娘,某乃叶万顷、苟难安挚交,久仰姑娘芳名,还望姑娘能赐清茶雅乐为赏。”

女婢像也听说过叶万顷的名姓,终于是不用鼻孔看人了,接过帖子来往里传递。

春归悄声道:“万顷兄的名号,可是被这人给利用不少回了。”

“这也就是他太好交游的弊端,有如不群兄,就连竹西,京中不少人士也都知道他们几位与殿下交好,可谁敢用他们的名号行此无稽之事?纵使是谎逛,旁人也不相信他们会结交此等肤浅之徒。”兰庭对于“后白面”也当然没有好感,直接便以肤浅二字概论了。

夫妻两却依然站在人群之外没有挪步。

这当然是兰庭看出了春归尚有继续围观的兴致。

未久,女婢返回,态度大有改变,笑吟吟的总算把一双“青眼”看准了“后白面”:“我家姑娘有请谢郎君入内堂坐谈。”

“后白面”顿时眉飞色舞,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艳羡,然而他却并没有急着入内,突然往腰上一摸,神情就表现出几分尴尬,极其无奈地冲女婢行了个揖礼:“着实令人难堪了,也不知是出门太急忘了携带钱袋,还是因为秦淮河畔太过拥挤不慎遗失了……女使稍等片刻。”

围观的人群还不及发出哄笑,那姓谢的男子就挤了出来,施施然又冲兰庭一礼。

春归:……

这还真是刻意得都不知让人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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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欢场擂台

“某若记得不岔,今日中午与尊驾在九回香便有一面之缘吧?”谢姓男子道。

“是么?”兰庭兀然成了引人注目,倒仍是一派平平淡淡的模样:“今日我确然与同伴是在九回香用餐,不过倒不记得与阁下有一面之缘了。”

“尊驾风骨出众,不才却泯于众人,尊驾未曾留意不才实乃情理之中,未知尊驾可有兴致往东风馆内一叙?尊驾放心,谢某今日虽有不便,需请尊驾先行垫付茶水之资,但则明日一定奉还。”谢姓男子吃了个软钉子,却一点不妨碍他提出先让兰庭作东的想法。

春归对于如此刻意的攀交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却有人起哄:“我愿为你垫付茶资,且不需你日后奉还。”

谢姓男子看都不看起哄之人:“不才有幸能合木末姑娘眼缘,着实不敢唐突佳人,怎能胡乱带引闲杂入东风馆?唯有尊驾……”这时似乎才留意见对方不仅是只身一人,又给了春归一个笑脸:“及好友气度不凡,木末姑娘理当也愿盛情款待。”

春归对于这谢姓白脸口口声声强调周王对待木末与众不同一事原就心怀芥蒂,更不说早就一眼看穿了此人的刻意攀交,留在这里围观无非就是为了奚落此人而已,哪里会接受邀约当真进入东风馆去喝木末的茶?她不吱声,只拉了拉兰庭的衣袖再度往醉生馆的方向一指。

兰庭当然会配合。

“我家小弟看来更有兴致乘坐画舫赏景,不能接受阁下的美意了,告辞。”

谢姓白脸:……

春归走出七、八步,尚且听见东风馆女婢故意拔高的嗓门:“谢郎君不需为难,我家姑娘看中的是郎君的才华,便是今日囊中不便,我家姑娘也不会介意……”

终于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春归转脸去看似乎同样忍俊不住的兰庭:“那人应当万万想不到迳勿会拒绝入东风馆捧场,这可怎么好,今晚他还能想什么办法与咱们结交呢?”

“既是显露得如此刻意了,我猜他定然会更加刻意一些。”兰庭眼看着接近了醉生馆,一时间人潮更加汹涌,伸过胳膊去让春归挽着,免得一个不慎走

散了,一时间又再留意到好几道视线的注目,他稍一侧目,认出斜刺里乔装的人是周王府的亲卫,便知道那位恐怕是也来了秦淮河,有点担心春归的兴致会受扰。

想想还是悄声提醒一句:“殿下恐怕就在不远,辉辉真打算去醉生馆应题?”

“要不呢?难不成我该返回东风馆,给殿下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和木末觥筹交错?”

春归的怨气果然极大,兰庭无声地叹了口气。

周王怎么就偏偏娶了董姑娘呢?换作谁当周王妃,他家娘子都不至于如此困扰,赵副使此刻异常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阻止周王殿下联姻晋国公府。

春归内心里着实并没想着针对木末如何,讲道理“水性杨花多情薄幸”的人是周王,便是没有木末也会出现其余女子,她当然犯不着为了这件事体非得捧场醉生馆的楚楚姑娘,但她确然又想乘坐画舫游览十里秦淮,偏偏早前又有姓谢的闹出那一场,姓谢的显然知道兰庭的身份,当然也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在姓谢的看来她正和木末争风吃醋,拉着兰庭单赁一艘画舫游河岂不蹊跷?倒是借着楚楚姑娘的才华贬低木末姑娘的品貌才符合妒妇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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