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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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问话的是周王。

“都怪我都怪我,大爷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护好大奶奶,大奶奶是因为袒护奴婢才被那些山匪劫走的!”菊羞已然是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山匪是冲你来的?”兰庭问道:“菊羞你必须冷静下来,说清楚!”

但没能阻止菊羞的自责和痛哭。

也还是阿丹虽然面色苍白还维持着冷静:“和菊羞无干,山匪破门而入直接劫持了顾宜人,用剑匕威胁不能呼救,菊羞见顾宜人将被劫走,她也要随劫匪一同去,顾宜人为免牵连菊羞,以死相逼,劫匪这才放过菊羞。”阿丹深深吸了口气:“劫匪留下一句话,若要保顾宜人安返,备五千金,让我们等候消息。”

“五千金?”周王立时就往外走。

但被兰庭拉住了胳膊:“殿下,这帮山匪图的并非五千金而已。”

忽然风起,阴云遮盖月色,再移开时,周王面色有如铁铅。

“图的是我。”

兰庭放开手,就这样站在了月色底下。

——

春归答应乖乖随山匪离开时,并没有想到任

何对策,然后她就被一张帕子捂紧了口鼻,意识顿时恍惚,根本没余力再想对策了。

似梦非梦。

在这场劫难之前,她的确与菊羞丫头展开了一场争执,且争执得极其激烈,菊羞甚至拉来了兰庭“判决”。

“大爷你评评理,就是这本《遗绣鞋》,奴婢就觉著书这人写得好,大奶奶偏说著书人庸俗,奴婢着实不能服气,大爷你评评理!”

春归听见自己在梦里,仍然在和菊羞争执:“这书里的女角,那个什么娇娘,也太矫情!偏结尾时,著书人还代娇娘发声,赞同娇娘杀害男角的行为,你们竟还认同著书人的看法,试问善恶何在,黑白怎分?”

“这世俗女子本来就是居于弱位,就像著书人所说,无褒姒幽王仍昏,无杨妃唐皇亦聩!君主之过强加红颜岂不荒唐?”

“可书中女角既不是褒姒更不是杨妃,男角没有陷她为世人谤骂,更不曾为了保全自己置她这妻子性命不顾,而是她不肯体谅男角毒害亲夫后自绝,有什么值得同情悲悯处?”

“那陈相公迎娶娇娘时,发下毒誓永不变心,且无论日后多么富贵尊荣,都不会纳妾移情,结果呢?眼看着高官厚禄,便违背了当日誓言,纳了书中王爷府第的歌姬为妾,正如娇娘指责,在他眼里,荣华富贵才最重要,把妻室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该得应验毒誓的结果,死无葬身之地!”

“先说娇娘就算是被丈夫辜负,认定自己是被背叛,她可以自请下堂,和丈夫情断义绝,两人毕竟是结发夫妻,成婚以来也曾琴瑟和谐,何至于闹得玉石俱焚?著书人笔下的娇娘着实不为我所喜,更不说,那陈相公纳妾,是因为移情别恋么?分明是逼于无奈,他若拒绝,有多少人会因为他与娇娘的爱情陪葬?他的高堂父母,甚至娇娘的父母,他这么多门生都无一能得保全?这么多人的生死性命,难道不应比娇娘不容侧妾的一点私心更重要?

更何况你真当著书人是为娇娘不平么?他不是,他写此人物无非是为了警诫世人,娶妻悍妒必不得善果,这书端的是满纸荒唐言,桥段人物无一符实,著书人的理念更加不正,庸俗二字都着实委婉了。”

后来呢?兰庭并没有决断她和菊羞之间的胜负,因为菊羞已经被她驳得哑口无言了

只这时春归迷迷糊糊的想,她坚定不移批判那位娇娘时,是真没料到竟会这么快,自己也成为等着被抉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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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命悬一线

意识虽不清醒,但春归竟也知道自己这回是遭遇了飞来横祸,所以当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时,其实一点都不惊讶她所处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山洞,她能够看见洞口之外仍然一片黑暗,离她不远的地方燃着一堆柴火,这季候自然不是为了取暖,火光足够照明,她看见山洞之内空无一人。

她浑身无力,只能躺倒在一堆枯草上,而后她又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索捆缚着。

等意识更加清醒一些,春归可以听见山洞外有脚步声,还有男人在低声说话,听不清说的什么,偶尔会有笑声响起。

既洞口有人看守,她就算挣脱绳索,也是没法子逃跑的。

春归干脆安静等待着。

而如她所料,未久便见渠出飘了进来。

“顾宜人,这回是真糟糕了,这伙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山匪,他们图的根本不是钱财!我刚才瞅见了这伙人的头目,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原来他是听那女人唆使才把你绑了来,我听闻他们原本是冲赵大爷去的!当然,他们现在绑了你来,自然也能要胁得赵大爷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但那女人却说……他们还绑来村子里的好些青壮,那女人说是要逼得那些青壮……玷污顾宜人的清白……女人说这样一来,就算赵大爷因为顾忌晋国公府不敢休妻,你已经失贞的事也会泄露,你只有死路一条……顾宜人,你猜那女人是谁?”

春归这时已经能够坐起身,她看了一眼渠出:“是何氏。”

“顾宜人竟然就能料中?”渠出反而觉得惊奇了。

“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处的人虽有那么几个,但除了何氏,谁能和‘山匪’联系起来?她不正是因为随她父亲返乡途中险遇山匪劫道,落得个‘尸骨无存’么?”

“何氏和那头目正往这边来了,顾宜人要真被他们玷辱了清白……我这亡魂也没什么用处,连去报讯都做不到,再者就算我能报讯,怕也来不及了!”渠出这回是真觉焦急和懊恼了:“我也已经替顾宜人求过玉阳真君,但真君……”

“那个老妖怪当然不肯管我这凡胎肉体的死活。”春归冷哼一声,但又安慰渠出:“谁说你不顶用了?你可帮了我大忙,没你跟我说这番话,我尚还闹不清这伙‘山匪’的来头,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听令于魏国公郑秀……”

话没说完,就听洞口一片欢呼声。

未久便有一个绑匪入内,竟是动手解开了春归脚上的绳索,用那无比露骨的目光在春归脸上像钢刀一般刮了几遍,“嘿嘿”笑道:“小娘子,我不为难你,自己跟着我出去吧。”

春归很听话的跟着绑匪慢慢走出了山洞,她欣慰的发觉自己至少眼下,身上的衣裳尚且完好无损,还没有沦落到狼狈不堪的地步。

渠出跟在她身后,听得出都带上了哭音:“这可是一伙子豺狼!顾宜人,你究竟有什么脱身的法子?要不我还试着求一求玉阳真君吧?”

春归没有回应渠出。

当她走出那个山洞,发觉现在置身于一片林谷,也不知是被绑到了哪个山坳里,洞口外还算宽敞的平地上燃着好几堆柴火,远远的还能看清搭着好些帐篷,数十劫匪这时围着一大堆篝火站立,被绑来

的青壮约有七、八个,他们在瑟瑟发抖,他们身上的绳索此时也都被解开了,但显然没有一人敢和手持利器的劫匪对抗。

打头站着的中年人应当就是这伙人的头目,看装扮倒是极其符合他“山匪”的身份,布巾包头、乌麻绑腿,一手叉腰两腿分立,他身边站着个妇人,明明是押寨夫人却带着帏帽就显得颇为滑稽了。

春归笑了一下。

头目显然被这春归的临危不惧以及莞尔一笑晃了晃神,眼睛里更是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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