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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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没说“原本也再出不了什么岔子”的话,冲青萍笑了一笑而已。

陈实的确有一手好厨艺,能把药膳烹制得可口之余又不影响疗效,且他自己也担心自己的烹制的饮食再被居心叵测者动手脚,连入深都不能完全信任,从食材的验看到盯着火候都亲力亲为不说,甚至把药膳送给华霄霁时还不忘盯着华霄霁服用,小心到了什么地步?

药膳送去之前,不忘让乔庄验看,又叮嘱剩余稍许残渣汤水,还不忘让乔庄验看。

生怕万一再出意外,他就有了投毒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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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喜讯传来

一来二去的,华霄霁和陈实就理所当然的熟识了。

楚楚却只在小厨房帮手,不曾见过华霄霁,只有时候听陈实说起华霄霁的言谈,称极为敬仰对方的才学,楚楚也多笑而不语。

周王没有疏忽陈实夫妻自请照料华霄霁的事,也打听出来这其中有丁氏不大显眼在穿针引线,他觉得有些狐疑,因在他认知里丁氏似乎不是个多话的人,而那些话似乎是她有意说给楚楚听,丁氏应当是为春归授意才有这样的言行,但春归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呢?

为何废这许多心思,促成华霄霁和陈实交识?

周王可以向兰庭打听,但他不想向兰庭打听。

他这段时日因为春归显然刻意的疏远烦躁不堪,感觉自己就快没法心平气和与兰庭交谈了,那就减少交谈,绝对不能放任情绪继续暴躁,以至冲毁理智的堤坝,他并不容许自己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了。

这天春归终于做好了几套冬衣,亲自送去了安乐院,又陪着两位舅母和华英表妹唠了一阵闲话,干脆在安乐院用了午饭才告辞,刚进安平院,却见兰庭这段时日暂住的厢房外,乔庄正轻轻的关合上房门,不知同门外候着的乘高交待什么话,手里提着个医箱,远远看去神色似有些严肃。

乔庄刚一抬眼,也看见了春归,过来不待询问就先回话:“大爷早几日就觉得似乎受了风寒,身体略有不适,但仗着年轻竟自己不当一回事,完全把小人的医嘱当成了耳边风,照旧忙至三更半夜,小人刚才问了乘高姑娘,才知大爷连大奶奶都瞒着,她们更没看出大爷染恙。”

“可有妨碍?”春归忙问。

“今日症候加重了,才肯让小人施针,小人又盯着大爷服了两粒安神丸,强迫大爷先好好睡上一场觉。不过大奶奶也莫过于担心,大爷虽在发热,主要还是因为劳累所致,施了针再好好休息一场应当没有大碍,需要留意些什么小人已经叮嘱了乘高姑娘,待明日,小人先替大爷诊脉后再开药方吧。”

受寒发热的病人受不得炭气,这点常识春归还是懂得的,她先试了试兰庭的额头,已经烧得滚烫了,掌心却是冰冷,就知道畏寒定然也是症状之一,先交待了青萍、菊羞去箱栊里再抱来两床冬被,把已经陷入昏睡的人捂得严严实实,又问乘高,听说乔庄交待了得将浸了温水的棉巾敷在兰庭额头上,还务必留心一直更换热棉巾的话,春归干脆就替了乘高守在床边照顾。

仿佛这么久以来,是第一回 守着兰庭侍疾。

春归坐在床踏上,趴在床沿看兰庭安静的睡颜,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木末的话,她说兰庭不应困于权夺场。

心怀林泉的人,又有几个甘心为权夺束缚呢?兰庭为何这么辛苦仍然坚持着,木末到底还是看不透,所以她才受困于她自己的执念,所以她并不能称为兰庭的知己,兰庭的人生,从来不是木末能够左右。

你好好休息,不用知道现在我正陪着你,等一切结束之后,你能看见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春归微微一牵唇角,她也合上了

眼睛,但当然没有睡过去。

一直守到下半夜,兰庭才终于退了热,春归估摸着药效也快过去了,才让乘高入内替换,还不忘叮嘱婢女们:“大爷醒后,不用多嘴。”

菊羞便先会意了,小声道:“大奶奶这是让我们瞒着大爷,不提大奶奶一直守在厢房里照顾的事儿。”

青萍忍不住对菊羞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你真笃定大奶奶这不是在和大爷置气?大奶奶明明牵挂大爷的病情,咱们把这事瞒着大爷当真妥当?”

“青萍姐姐就听我的吧,不管大奶奶拿的是什么主意,我们听令行事就不会不妥当。”菊羞极其的坚定。

她们不提,兰庭也并没有问。

发汗之后症状已经大大轻减了,不过这回兰庭没有再把医嘱当作耳旁风,虽说饱睡一场后的感觉有如新生复活,他也不敢再赶着去案牍劳形,在眼前这样的关键时刻,着实是病都没有空闲病的,怎么也得挨到天明,经乔庄诊脉后宣称的确无碍了,才能专心致志再次投入工作。

上一次有记忆的生病,还是祖父刚刚过世不久,那一回他正式接管了轩翥堂的人事,且真真正正争取得多数人心向服,才如释重负,就给病倒了。

他还记得是被汤回的鼾声给吵醒的。

这个侍疾的小子睡得半边脸都是涎水,推都推不醒,但那时因为醒来时身边有人,所以他心里还是觉得温暖的。

这回呢?

其实无需多问什么,屋子里,枕帐边,还飘浮着春归身上的气息,浅淡却真实。

醒来不见她,也知道她刚刚离开不久。

口硬心软的丫头,既让人心暖又让人心疼。

兰庭忽然觉得生这一场病后,反而神清气爽了,莫名产生一种小病怡情的荒唐想法,第一次有点惋惜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硬朗……运筹帷幄的赵副使就这样抬起手臂挡了眼睛,躺在“病床”上无声傻乐。

但渐渐又觉得烦闷,因为他的确欠春归一个交待,只要一日不曾将谋害外祖和舅岳的凶徒绳之以法,他都无颜恳求春归的谅解,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不能生病的,至于无病呻吟就更加不是人干的事了。

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果然连借病博取同情的无耻念头都滋生出来了。

兰庭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重重吐出一口气。

早上看来得让乔庄给自己多开几副药了。

当南京终于也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春归收到易夫人的信,报的是件喜讯,明珠喜得贵子,母子平安。

那天春归发现安平院里一株梅树开始结苞。

菊羞却嫌雪不够大,只积下薄薄的一层堆不成雪人,打不成雪仗,追忆起当年在汾阳时,下雪后在野地上尽情撒欢笑闹的情境,一旁的溪谷便悄悄揉了个雪团儿,趁菊羞不备偷袭成功,险些没把这心存遗憾的丫鬟给直接砸懵了。

丫鬟们的笑闹声把兰心妹妹都从后院给引了出来,歪在游廊拐角的美人靠上,悄悄的旁观。

春归和小姑子间也算是前嫌尽弃,但到底无法立时亲密无间,当然主要还是兰心有些不

自在,尤其当春归外家的三位亲长遭遇不测后,这个丫头,似乎也有几分自责,甚至向阮中士坦露心迹,她以为她不曾“横刀夺爱”的话,春归对亲长的负愧应当会减轻几分,但歉意的话对兰心而言,终究还是羞于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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