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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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庭看着终于不胜酒力睡着的人,不得不压抑自己蓬勃的欲望。

春归次日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的“醉后真言”,仍然维持着“举案齐眉”的夫妻相处之道,兰庭看在眼里,心领春归的好意。

其实细细想来,因为春归对他的“埋怨”,他仿佛确然减少了几分负担,当然如今知道了真相,更觉豁然开朗。

不是不再自责,是更加坚定了勇气和决心,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良侣,无论未来有多险难,于他而言都是无惧无畏,甚至于结果如何,他都认为不再重要了,我只做好应做之事,即可。

而关于周王泄露的那件隐密……兰庭也终于可以完全的付之一笑。

虽然说他仍然不知道春归为何选择对周王坦言,但肯定的是一定无关儿女私情,她应当也意识到了周王那一危险的念头,但她说她仍然不舍得

离开,是不舍,不是什么为礼法道德拘束的不能,因为不舍她才没有畏缩,虽觉顾虑却仍然选择了和他并肩前行。

他既知道了她的想法,从此便再无猜忌。

弘复十二年才是正月,未过元宵,一些事又渐渐露出苗头。

比如这一日华霄霁终于忍不住主动往逢君阁拜访,陈实却因忙着在酒肆里担当大厨掌勺,一时间抽不出空闲招待好友,所以内宅的廊庑底,由女主人楚楚出面招待客人,虽说不是在密室私见,一个小丫鬟仍然在场以防“瓜田李下”,但这小丫鬟无疑是楚楚的心腹,有的话她虽听在耳里也必定不会声张。

两人终于可以言谈无忌。

“李公父子遇害一事,确然与郑公无干?”华霄霁先问。

“还要我给华君解释多少遍?要不是华君始终纠缠这件事不放,数回暗约我至琼林苑碰面,也不会险些被那婢女窥破,上回涉险过关,着实不无侥幸,多亏得婢女娇杏并非顾宜人心腹,且那赵时周又确有嫌疑。”不同于惯常以含蓄温婉的面貌示人,楚楚现下眉眼俱冷,俨然面带责备之情。

“可李公欲往汾阳追察矿务之事,确然是我泄露给郑公知情!”

“此事我根本没有上报主公。”楚楚平平静静应对自如:“罢了,华君对此事既然如此耿耿于怀,我干脆如实告之,华君提供此件情报,并非主公关注之事,因主公早已知察,张况岜私运铁矿一案追察下去,罪责难逃的人是临淄王,所以主公根本不会阻止周王党继续深究。这件事虽有华君泄密,那赵时周也可能是另一泄密之人,而李家父子惨遭毒手,必然是临淄王党畏惧罪行暴露才斩草除根。”

“你敢发誓?”

“我若有一句诓骗之辞,不得好死、无处葬身。”

华霄霁的神情才终于有所缓和:“可我确然无能,竭力也无法争取周王及赵迳勿信任,着实不知应当如何助益郑公。”

“原本主公也从来不愿强求华君行刺探之事,而接下来将会发生的几桩变故,才更适合华君处理,且这几件事故,若处理得当,是真正有益于社稷民生,主公立志于纠察不法、肃清官场,断非周王党仅仅只是打着这一旗号暗谋私权而已,而主公相信凭华君之刚正不阿,定能竭力为遭遇不公者申诉。”楚楚仿若掷地金声。

而形影不为普通人能见的娇杏,因此一番见闻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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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 “死囚”下场

还是在明河榭,周王心不在焉面对着和他“接头”的人。

莫问小道检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虽然如今再没了娇杏姑娘的悉心侍候,光鲜整洁不复从前,但也没有邋遢到遭至殿下嫌弃的地步吧?为了这场面见,他可是专门洗了把脸才来的清晖园!

“这样说楚楚真是华霄霁的同谋?”

“这确然是大奶奶的原话,还让转告殿下,应立时将这几件事告诉赵大爷,就说是殿下安排盯踪华霄霁的亲卫探听得到的消息。”听问,莫问立时又露出了谄媚的笑脸。

“道长难道就一点不好奇顾宜人从哪里得知的这些隐情?”周王当然不会告诉莫问,他已经不需再废这多心思去找借口了,关于春归的隐秘他已经和兰庭“共享”。

莫问皱了皱鼻梁:“哪能不好奇,好奇得多快发狂了,可小道还想多活些年,真不敢打听大奶奶的隐密。”

“道长自称惧怕顾宜人,可在孤王看来,道长分明与顾宜人友如莫逆呢。所以连这等要紧事,顾宜人也能放心交给道长,也不担忧道长会打听当中的内情。”周王渐渐离题万里。

莫问眨了眨眼,情知势态有些不妙,周王莫不是要从他口里套问大奶奶过去之事吧?说起来大奶奶过去也确实没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但周王有这居心就是不妙啊。

“殿下可真是高看小道了,小道可不敢称和大奶奶友如莫逆,之所以言听计从,的确过去多得顾老爷的照应才没至于缺衣短食饿死在深山野岭,小道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奶奶也深知这一点……”说到这里小道忽然举起巴掌来往自己脑门上重重一敲:“猛地想起,小道早两日还答应了给何公公测占吉凶,约好的就是今日,这可都迟了足有两刻了,再耽搁说不定这单生意就鸡飞蛋打了,殿下请恕,小道先告辞了。”

一溜烟的险些没跑出一道残影来。

“这个狡黠的神棍。”周王轻哼一声,却拿莫问无可奈何,他原本已经笃断莫问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假道士真神棍,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丹阳老道却当真道术高深,而丹阳子又俨然与莫问相交匪浅,所以他才想到在莫问口中尝试着套话。

他为何对春归会产生熟识之情,为何会有那些有若真情实感的梦境,据春归说那玉阳真君的话,似乎世事已经产生更移,那倘若没有产生更移呢?他的那些梦境,莫非就是没有产生更移便应发生?

这些事情没法用常理解释,那么或许只有丹阳子能为他释疑?

可丹阳子既是世外高人,未必愿意泄露天机。

看来还得在莫问小道身上用心。

小狐狸,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就不信在吴王宫里堵不住你。

但周王并没有立即展开对莫问小道的围追堵截,他今日反而被陶芳林的婢女淑绢给“堵截”了。

“才人相请殿下往霁泽院,才人……因有一件喜讯告知殿下。”淑绢低低的垂着头,那天她对陶才人说自己畏惧周王也不

全是假话,她的确面对周王时头皮就会阵阵发紧,悬着的心得等到周王离她八丈远后才能够堪堪下落,倒不是因为殿下有多面目可憎,着实是,着实是……据陶才人说,这位日后十有八九便是那九五至尊,手握生杀予夺大权,淑绢每当想起陶才人图谋的那些事,便觉得有如在悬崖峭壁间行走,一失足便有粉身碎骨之祸。

她只想远离悬崖峭壁,脚踏实地的渡日,说实话她宁肯一如陶才人“梦卜”,哪怕是被发卖到妓坊勾栏呢?总不至于突然哪天睁眼,就发现死到临头。

淑绢着实是太紧张了。

周王竟都发觉了蹊跷,嗤笑出来:“喜讯?看你这神情,我怎么觉得陶氏就快死于非命了。”

淑绢:!!!

日子越发艰难了,怎么过怎么如履薄冰。

但周王到底还是去了霁泽院,亲耳听陶氏报的是哪门子喜讯。

“妾身新岁前,着实就察觉了月信推迟,不过并不一定拿得准,所以就没急着告知殿下,至今日,月信已经推迟了十余日,妾身才请良医正诊脉,虽然良医正并没说断定的话,可也说据脉象判断多半是有了喜信,就是日子尚浅,还得等些日子再诊脉象方能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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