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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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跟着陶芳林,万一发生意外,横竖她都逃不过个“失职”的追究,再者她仍然笃信陶芳林不会真正伤害腹中胎儿用作抨击她的武器,虽则说东宫才人无嗣不至于承担多大诽压,不过陶芳林意图的是母仪天下,那就必需一个子嗣用来和明珠母子抗衡,春归不认为陶芳林会用她自己的“前途”为赌注用来陷害她这么个小角色。

门被推开,眼前看见的是一个近乎密蔽的甬道。

春归为防万一还是推开了右边一扇厢门,撇了一眼隔厢里的情境,只见仍是看水的一面不建高壁……不对,东西相向的两面高壁上,其实也设置着应当供人通行的厢门,至于隔厢里的陈设,桌椅而已,不过挨近桌椅的地方放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瓷瓮,不知是有什么用途。

“这些隔厢,其实不必经甬道进入,妙处就在于随便择一隔厢,经厢门就能穿过所有隔厢,直至到水榭的西廊,不过嘛,我试过几回,都在隔厢里迷了方向,好不容易才转悠出来,结果仍是只能通过东廊回到堤岸,我那时就想,我是个蠢的,若是换作表嫂必定不会在这珍珑局里迷了路径,不过今日我确然脚乏了,没法子陪表嫂探秘,只能选择甬道了。”

陶芳林说着话便循着甬道的指引拐了个弯儿,待春归跟上时,只见她已经推开了一扇厢门。

这间隔厢比春归最早前推开观察那间略小些,向北,可观一大面湖光山色,且这隔厢也没有陈设普通桌椅,只摆了一张罗汗床,又并不见半人高的可疑瓷瓮。

春归再一观察,发觉此间隔厢唯有西壁和南壁才有厢门。

她估摸着这间隔厢应当是此“珍珑局”的定点,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间隔厢,就能定向,有望突破迷局了。

相传先帝酷爱此类迷宫卦阵,这珍珑妙处,应当就是出自先帝设计建来玩乐的吧。

陶芳林已经坐在了罗汗床的一边儿,笑脸冲着春归:“表嫂也坐会儿子吧,今日真是劳动表嫂陪我闲逛了这么久,原本我也不敢多事,只是太后娘娘怕我饭后不经走动,对胎儿无益,又兼有些话,在我心里憋得久了,总找不到合适时机和表嫂倾诉,所以才借了个由头硬求着娘娘嘱令表嫂相陪。”

说完陶芳林就看着那片波光山色,幽幽地一声长叹。

春归心里既有提防,便没有合上向南的厢门,如此但凡有人接近,她总能听到响动的。

这时也没有搭腔。

不过陶芳林也不需要春归搭腔就是了。

“这一处没有闲人儿,我就直话直讲了,太子殿下对表嫂是什么心意,表嫂不会没有体会吧?”

春归心中警钟顿响,冷冷睨着陶芳林:“陶才人这话,似有诋毁殿下之意?”

“我是担心啊……要说来这事,认真不能怪表嫂,我一贯知道表嫂谨守礼矩,且与表哥又确然恩爱和谐,可殿下却……谁让表嫂才貌无双,非我等庸脂俗粉能比,殿下才至于对表嫂,心存相逢恨晚的遗憾?我心里着实忧愁,生怕殿下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不惜行为德礼不容的错事。

表嫂何不好言相劝,告诫殿下打消那等心思?无论是对天下社稷还是对表哥表嫂自身,才能称上将祸殃扼于萌芽。我也知道表嫂已经有所察觉,所以在吴王宫时便已经疏远

殿下,可表嫂这么做,还不够打消殿下的妄执,甚至会更加激发殿下的妄执……我也是实在担心,再继续下去……皇上对殿下寄予厚望,殿下却因妄执做出为世所不容之事……”

春归已经隐约洞悉了陶芳林的阴谋。

“陶才人妄自指谪储君品行,实乃罪错,殿下与外子除君臣之义,尚有知交之谊,怎会行为陶才人口说,为天下臣民不耻之事?我奉圣慈太后嘱令,照护才人安全,陶才人既然不是因为体乏必需在此休息,还请才人随我一同归去宴厅。”

春归以为这隔厢之外,说不定已经站着某个被陶芳林引诱来此掀发滔天大浪的“隔墙耳”,可是别说隔厢之外,她们原路返回,都没有发觉任何在后尾随盯踪的人。

好像陶芳林是真因为心中忧愁,才拉她去珍珑水榭里“好言相劝”而已。

春归的心里却越发不安了。

当回宴厅,又果然不见圣慈太后人影!

不过当圣慈太后再次现身宴厅时,并没有兴师问罪,甚至对待春归出并无丝毫嫌恶之情。

整场宫宴,直到观赏完焰火齐放,还是风平浪静其乐融融。

只是当宴罢,官眷们各自辞宫回府时,却有一个宦官拦住了春归的去路。

“圣德太后有令,留顾宜人在慈宁宫小住一段儿,还请顾宜人留步。”

沈夫人看向那名内监,颇为诧异:“怎么是梁公公代传太后娘娘口令?”

“小人可巧奉圣令,至太后跟前传话,所以太后便让小人跑这一趟闲差。”宦官笑道。

沈夫人也就不作他想了,尚还安慰春归:“梁公公是在御前当差,除了圣德娘娘和圣上,别人可差遣不动他。”

言下之意无外是,梁公公不可能受沈皇后抑或贵妃等等后妃差遣,更不可能假传王太后的指令,行为加害命妇之事了。

小沈氏认为春归的安全应当无虞。

但春归却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险了,再也不用猜疑,她已经笃定了那位“隔墙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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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阴谋核心

“夫人说是梁内臣代传的圣德太后口令?”

兰庭同样觉得春归恐怕是深陷险境了。

“是啊,正是梁公公,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放心就把春儿留在宫里。”小沈氏俨然因为兰庭凝重的脸色瞬间忐忑:“不会是……连梁公公也能被居心不轨之人收买吧?要不我这就进宫把春儿带回来?”

“夫人就莫过问这件事端了。”兰庭到底还是阻止了小沈氏。

小沈氏自己却难以安心,这晚上三更半夜的突然惊坐而起,差点没被赵江城给踹下床去。

“这一惊一乍的又抽哪门子疯?”即便是夫纲不振,赵大人也是有“起床气”的。

“我还是觉得不能心安啊,早知道我就不让春儿独自留在宫里了,我当时若说陪着她,圣德娘娘也不会有异议吧?老爷,庭哥儿今日的神色看着就不妙,莫不是我真闯了祸吧?哎呀我这脑子,当时怎么就答应让春儿独个儿留下了呢?老爷快起来,陪我去一趟斥鷃园,咱们可得和兰庭商量个法子,论是如何……把春儿接回来才能放心。”

赵江城抱着薄被瞪着眼,好半天终于还是咽下了怒火:“三更半夜的,我们还能直闯禁宫要人?可消停些吧,兰庭不都说了这事他心里有数,让我们别添乱了么?梁内臣是什么人?他可是高厂公的义子,皇上的心腹,哪里这么容易就被收买?兰庭可是为她媳妇请封了,眼瞅着顾氏便得诰命夫人的品阶,谁敢在禁宫行加害之事?就别瞎操心了!我明日可还得随驾往宗庙行祭告之典,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让不让我睡个安稳觉?”

小沈氏无奈的看着赵大人:就是安稳觉睡多了,才弄得这样一事无成,亏还是个当老子的呢,而今都要看儿子的脸色过活,我为啥这样忧愁?还不是因为嫁了个丈夫太窝囊。

但望着这回事端是有惊无险吧,否则,全家都怕没有安稳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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