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红桑反过来安慰宁樱:“当初主子挡箭掉了块肉呢,后来也长好了,这次应该会很快痊愈。”那次才是真的吓人呢,耳朵上血淋淋的,她一开始以为半只耳朵都没有了,幸好只是缺了一块。
不过也可惜了,始终于容色有损。
哪壶不开提哪壶,宁樱心想,如果早些做梦,她绝对不会去挡箭,白白多了一个消不去的伤疤。
她心疼的摸了一下耳朵。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惠妃第二日就去拜见太后,将宁樱的事情禀告:“……是嫔妾的错,应该让她们多掌些宫灯,路上就没那么黑了,也不至于让宁婕妤摔跤伤到手,是嫔妾考虑不周。”
太后让她起来:“怎么怪得了你,是她们离开缀霞宫后才发生的。”
惠妃垂着头:“太后娘娘喜欢听宁婕妤弹琴,这段时日怕是听不成了,宁婕妤也受了无妄之灾,怎么说都是我……”
“真要算账,那还是我的错了,是我让你设宴的。”
惠妃吓一跳,忙道:“不不不,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不要过于自责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后瞧着她愧疚的脸,“我已经听太医说了,至多一个月就能康复,你别往心里去……如今整个内宫都由你管,你平日里就很劳累,如果每一桩事还要怪在你身上,那怎么说得过去?好了,好了,回去吧,我看你昨晚上也没睡好。”
太后的抚慰让惠妃眼睛红了,磕头后退下。
姜嬷嬷给太后布菜。
太后吃了一筷烩鸭丝后,拧眉道:“宁婕妤真是自个儿摔的吗?”
姜嬷嬷没说话。
在宫里待了四十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她可不信宁婕妤是自己摔的,但要查出是谁动的手恐怕不容易。
看来宁婕妤也是个聪明人,选择小事化了,如果她吵吵嚷嚷的要查,到最后可能是碰一鼻子灰,而且还会把太后对她的一点喜欢都弄没了。
临近春节,澄瑞亭终于修好了,秦玄穆又回了文德殿。
这日他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正让宫女准备过年的事情,一副要大办的样子,让她们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扎上鲜花,每个宫殿都要多添十二盏羊角灯,确保除夕整座禁宫都是亮堂堂的。
不算劳民伤财,秦玄穆也就没有阻止。
“母后忙着吧,孩儿不打扰了。”他打算走。
太后道:“这个时候,你就不能歇一歇?”
“正因为要过年,所以得把年前堆积的事情解决,这样才好陪母后。”
太后被他说得一时噎住,半响道:“也不好挽留你,若是宁婕妤的伤好了,倒可以让你在此听上一曲。”
这样提起宁樱有点生硬,秦玄穆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有戳破,反而想起弹琴时女子优美的动作,问道:“她何处受伤?”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他对妃嫔不上心,故而后宫发生什么也不会急着告诉他,他确实不知。
太后叹一声:“伤到手,暂时不能弹琴了。”
“何时伤的?”
“就在前几日,惠妃二十岁生辰的宴会后摔了一跤。”
秦玄穆唔一声:“那就等她痊愈后再来给母后弹琴吧。”
就这一句吗?太后生气的看着他,她刚才提了惠妃,提了宁樱,就希望他哪怕表现出一丝关心,结果就这一句打发了?
“玄儿……”
“既然母后没别的事,孩儿先告辞了。”
看着他的背影,太后重重叹了口气,转头与姜嬷嬷道:“再这么下去,他可别怪我再替他选妃,我给他选个二十个,不,一百个进来!”
这是气话,姜嬷嬷哭笑不得。
回到文德殿,秦玄穆批阅了半日的奏疏。
肩背有些发酸,他站起来伸展下双手,在殿内踱步。
高几上的一盆墨兰长得蓬蓬勃勃,他停下欣赏,结果却发现有两片的叶尖上出现了淡淡的褐色。
明明昨日还没有……
这是叫叶枯病吧?秦玄穆过目不忘,马上想到了上次顺手带回的《周氏兰谱》,此病他就是在上面看到的。他找出来,凭着记忆翻到那一页,果然上面介绍了兰花的叶枯病,说是但凡叶片有褐色,必是根出了问题。
怎么解决?
他好奇的往后翻,然后又一次看到了宁樱写得批注,“当即剪去病叶,更换新土放置于院中通风,不可耽误。”
看来她种的兰花也生过此病,秦玄穆嘴角不自觉的一扬,然后命柏青叫来司苑局的管事太监吕德初。
“朕看这兰花是得了叶枯病,你看是不是?”
吕德初凑过来细细观察,过得会拍马屁道:“皇上当真无所不知,一眼就瞧出来了。”
“你打算如何治?”
“回皇上,叶枯病是要剪去叶子然后换土的。”
“不用通风吗?”
吕德初愣了一下,暗道皇上批阅奏疏不累吗,居然还看养兰花的书:“这,能通风当然是最好的,不过皇上要放在殿内观赏,总是比不得外面。”
秦玄穆唔一声:“你下去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