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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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拼命的沿着官道急驶,可后面追赶的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马儿骑着追了上来。

姚姒瞧姜氏脸色发白,姚娡更是缩在姜氏怀里不敢动,这个时候她不怕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人的求生意志往往是在情急之下被逼出来的。她狠狠的扶住马车壁,一边扯了帘子探头出去看,只见官道上尘土飞扬,前面瞧着并无人烟,而后头在灰尘里,模模糊糊的只能瞧得清几个黑色影子。

这可真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啊,姚姒狠狠的掐了把大腿,钝痛拉回了些许思绪,如今看来只能自救了。

她抬头瞧着前面恰好是拐弯处,又有几棵大树作遮掩,而后面灰尘漫延,人的视线瞧得不甚清楚,这时她心中有了主意,便对姜氏和姚娡急道:“娘,你和姐姐还有锦香就在前面准备着跳下马车。”她见姜氏和姚娡有片刻迟疑,忙一手拉一个的将姜氏和姚娡拉出马车外,又对锦香使眼色,急道:““张叔这会子被几十号人缠住了,咱们是等不到他来救,如今你们趁机先跳下去躲在那荆棘众里,我在马车上引开那几个贼人,你们脱困后就沿着官道躲好,再寻机找沿路之人搭救。”

姜氏不同意,她怎么能让小女儿涉险,坚决不肯跳,姚姒忙道:“娘不为自己考量,也该为姐姐打算,姐姐生得如花似玉,锦香亦是容色不俗,若是落到那些贼人手里哪里还有活路。”

她还有句话没说,若是姜氏落到那贼人手中,不管怎样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如今不逃更待何时。

姚娡拉着妹妹的手直掉泪,这个时候她已吓得六神无主,更别说帮忙出主意了。到是锦香,扶着姜氏的手直肯求她跳。

姚姒瞧着后面的灰尘越发浓密起来,就快瞧不真切人影,马车恰好到了拐弯处,这个时候她一声喊“快跳下去”,转头瞧准了一个坡地她就顺手把姜氏三人轻轻一推,姜氏和姚娡锦香三个落地滚了几圈后,锦香生得结实,率先回过神来就拉了姜氏和姚娡往密林边的荆棘处跑去。姚姒再一回头看,灰尘之中便失去了姜氏三人的身影,而身后追赶的黑影并未见停下来,她心下稍安。

那赶车的马夫这会子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姚姒见他这般,忙将身上还藏着的一个荷包丢给那车夫,道:“这里头有十两银子,若是咱们能甩掉后面的那贼人,回头我再给你五十两,若是被那后头的贼人抓到,咱们都会没命,从现在起听我的好好赶车。”

车夫是姚府的三等下人,哪里见过这许多银子,听说还有五十两银子拿,这样一激到也生出些勇气来,至少不再哆嗦了。

姚姒抬眼打量一下,前面有两条道,其中一条是回彰州的路,另一条岔道却不知通向何处,她想也未想,便吩咐车夫往那条不知名的岔道上赶去。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姚姒闻着空气中似乎带着些潮湿的咸味,顿时明白这条道是通向大海。刚才让车夫将马车赶到这条道上来,那是打算让姜氏和姚娡能逃出去,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在,如若能碰到渔民是最好,若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可真是糟了。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却未曾中断瞧着后面的黑衣贼人。那伙人自打从她们的马车转到这岔道上后,似乎就没之前追赶的那般猛了,难道他们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知道前面是条死路?这个想法让她顿时心底寒透,这可真是自寻死路。

还真给她猜对了,不过盏茶功夫马车便驶到了路的尽头,她这才明白那伙贼人越来越漫不经心的追她,原来人家是以逸待劳呢,这还真是条死路。刚才她就觉着似乎是在爬山路,因为路平坦又是缓爬,是以她也未曾注意到,到了这会子才发现路的尽头是竟然是悬崖,悬崖下头便是一望无垠的大海。

姚姒对车夫说了几句话后就下了马车立在崖边,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怕了,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她就这样衣炔飘飘临风而立,眼中竟无一丝惧怕。

密林深处却有一双如鹰似的眼注视着她的动静,风神如玉的脸上划过一丝轻笑,却跟他全身萧杀之气极不相衬。跟在他身旁的护卫你瞧着我我瞧着你,都一脸莫名,他们的主子竟然在笑,千载难逢啊。

这时候姚姒的跟前已经站了五六个黑衣贼人,那领头的便是那矮个的,他朝地上呸了口,然后嗤笑道:“小丫头你还跑啊,害你爷爷我穷追了十几里地儿,怎么不跑了?”

这时他旁边便有人去掀那马车帘子,一瞧里头空无一人,他立即对那矮个的贼人耳语了一番。

“他奶奶的熊,小丫头本事倒不小哇。说说,还有人去了哪里?”矮个贼人怒容满面的道。

“哪里有什么人,原本就只有我一人在马车里,我娘她们根本就没坐这马车上,不信你问车夫。”

真有人上前去问那吓得哆嗦的车夫,车夫结结巴巴的倒是说了几句话,听到他们耳里便是因姚三太太送别亲人后伤心欲绝,因此留在驿站里养身子,只有这位小姐回去请大夫。

“小丫头,我瞧你根本就没说实话,驿站里我们有人,你想骗我上当没门,快说你娘和你姐姐去哪了?”那矮个贼人阴阴的问道,显是不耐烦了。

姚姒本就没想骗过他,不过是想套他的话而已,这蠢贼还真是上了钩。从这贼人的话中,她讯速分析出姜氏的行踪至少是一早就被人盯上了,那么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做呢?而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驿站里都是有官碟的人才能入住,那么他们背后又是哪一方的势力?是否同那差役是一伙人?

这时那密林深处的主子竟然又笑了,也不知是笑这小姑娘太过狡滑还是笑那贼太蠢。

问题越来越复杂,姚姒压住心底翻滚的念头,继续探底:“你才骗人呢,不信你回驿站瞧瞧去看我有没说谎。”

他奶奶的,要是被人知道他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混,这矮个贼人突然一刀朝那马车砍下去,顿时那马车厢就去了一半。

这是要振摄她呢,姚姒相当配合的抖了一下,惊恐的望着那贼人糯糯道:“我也不知道我娘和姐姐在哪里,嘤嘤......”一边哭又一边道:“她们丢下我不管了,我怕怕......嘤嘤,你们不是要银子吗,我把身上的银子全都给了你们,你们却不信还非要搜我的身,我虽小却也懂廉耻知礼仪,我这才跑的。”瞧那贼人耐性快要告罄她又哭道:“我哪里还有什么银子啊,要不你使人去找我祖父要吧,我的值钱的东西都在我祖父那里呢。一个多月前我外祖父使了张叔从京城带了一匣子首饰给我,这是我外祖父给我的,独我一个人得了这东西,就连我娘和我姐姐都没有呢,可是我祖父知道了这事,就把我这盒子首饰给拿走了,还哄我说待我出嫁的时候再给我作嫁妆,那一匣子首饰做得可精致了,怎么着也值不少钱,我可就这点私房了,你们不要再搜我的身,我身上真的再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就在她说话的当下,那车夫趁那几个贼人不备猛地抽了下马,马车嗖的就飞奔出去。有个贼人正要去追,那矮个贼人忙阻止了他,二人又是耳语一番。

好一招插赃嫁祸,看那小丫头一脸的哭唱俱佳,那人在密林里瞧着这出戏是越瞧越有意思。

许是商量好了,那矮个贼人道:“小丫头,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少废话了,不然我就搜你的身。”那黑衣人

姚姒有心拖延,就摇头哭,“你们说话不算话,嘤嘤,我要我娘,我不跟你们走,你们是坏人,我是千金小姐怎么能让你们碰我的身子。”一边哭一边偷瞄着那车夫已跑得不见踪影,又回头瞧了下悬崖底,心里终究是有些怕,虽然这悬崖不太高,但跳下去若无人搭救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那矮个贼人被她哭得烦了,一挥手,几个黑衣大汉就上前来要抓她。姚姒心一横闭起眼就要往下跳,可就在这时,她的脚上却莫名其妙的多了根绳子套住,她原本倾斜的身子就被绳子的力量重力一拉下给拌倒,结结实实的给摔在了草地上。她一抬头瞧,不知何时空地上竟多出几个大汉来与那些黑衣贼人缠斗在一起。

“怎么,想趴在地上赖着不起来吗?”少年双目如潭的注视着在他脚底下的小姑娘,朗朗出声,他的手也适时的递到了她的面前。

姚姒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像只哈巴狗一样趴在这少年的脚下,不禁窘红了脸,想也未想便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手掌一用力,便爬起身,整个动作十分讯速毫不扭捏。

“是你救了我吗?”姚姒起身后也不待人说话,兀地放开他的手问起了话来。虽然人前她落落大方的爬起身来,但到底也有几分不自在,于是她抢先说话,一边说一边抬眼打量面前的少年。

立在她面前的少年约摸十四五岁的模样,高挺的身姿着一身青衣,姚姒再往他身上瞧,少年的腰间系着条松青色的络子,那络子包着块如意纹环玉佩,那玉色莹润光华,便知不是凡品。谁家少年生得这样的卓尔不凡?姚姒起了些讶异,便抬眼与那少年目光对峙,只见少年一双星目深邃犀利,脸色更是冷静萧肃,只是他嘴角若有似无的露出一丝笑意破坏了他的萧杀之气,姚姒鬼使神差的十分的不好意思起来,这是在笑话她的狼狈样子吧。

她再不欲与他对视,转眼就瞧向草地上的缠斗之人,情况有些逆转,少年带来的七八个人片刻就将那六个黑衣贼人全部制服住,一个面容清俊的看着似乎是他的随从对这少年道:“主子,贼人已全部抓起来。”

那叫少年随意点了下头,姚姒瞧着机不可失,忙出言求道:“求公子救救我娘和姐姐还有下人,还有二十几号人围着我家下人。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娘和姐姐还有丫环锦香就藏在前面拐角的荆棘丛里。”

那少年听完一皱眉,姚姒以为他要拒绝,却没曾想他对着后头的那随从一挥手,那随从便带着三四人动作整齐讯速的骑了马儿飞奔出去,只余两人留下看住那被绑得结实的黑衣贼人。

☆、第27章 风起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姜氏和姚娡及锦香三人就被那少年的人给送了过来,姚姒瞧着她们只是衣裳有些脏,手掌也有些擦破却并无大碍,心里这才踏实,忙将人去找张顺一行人的事说给了姜氏听。瞧着小女儿安然无恙,姜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把将小女儿给紧紧的搂在怀里,一边详装生气的拿手打她的背:“你怎么就这么大胆呐,娘都快担心死了。”

姜氏的声音硬咽,显见得是在哭。姚姒瞧着有外人在,忙从姜氏怀里钻出来小声安慰她。姚娡见妹妹衣裳完好,瞧着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她这才长嘘一口气。

“娘,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们。”姚姒指着那少年对姜氏道,她多少有些不大自在,是以刚才在等姜氏的时候,她只对那少年道了谢,却并未打听这少年的底细,再说她也不是个话多之人,对上这少年戏谑的笑,她就问不出口,她越想就越觉得先前实在是太丢人了。

姜氏忙整了整衣裳和鬓角,拉着两个女儿给这少年行了个大礼,便问起了他的姓名:“多谢恩公搭救我们母女,不知恩公府上哪里,姓氏为何,小妇人夫家是彰州姚府,这是我的两个女儿,今日原是要送别亲人,没想到发生了这事,待小妇人回家后,必定大礼答谢恩公的仗义。”

那少年倒是侧身避了姜氏母女的谢礼,弯身出手虚扶了姜氏一把:“夫人不必多礼,路见不平,这事既给撞上了没有不搭救的道理,小子姓赵单名一个旆字,我府上却并不在此处,夫不不必介怀。”

看他这番说话行事的气度,姜氏便猜赵旆约摸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子弟,人家不肯透露出身,倒也可以谅解,遂不再纠结于此。于是和两个女儿小声说起了话。

赵旆瞧着姚姒依偎在姜氏身边,小女儿态十足,哪还有刚才智对贼人的聪明狡滑样,与他家中妹妹们是十分的不同,不免心生了几分趣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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