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欢眠 第10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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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少棠冲他粲然一笑:“天下的宴席最终不过一个散字。再说,我来也不是为了参合你们的热闹。”

丰让警惕地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那你来干什么?”

冉少棠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小贝齿,月亮下发着幽幽地光,丰让看了一眼,觉得比终九畴养的那只白虎还可怕。

却听冉少棠紧逼两步颇有些无赖地向冉问伸出手:“别装糊涂,拿来。”

丰让尽量维持着一派宗主的威严,板着脸假装生气:“你这孩子,越来越没了规矩,拿什么?本宗主不知。”

“规矩?师祖,当初您老人家让我想办法给药王宗挣银子时,可没跟我提规矩,怎地现在药王宗富得流油了,你又跟我提起规矩来了?师祖,您这是要过河拆桥不成?”

丰让极力撇清,六指狂躁的捋着胡须,脖子一梗,偏不承认:“有这事吗?有吗?老朽不记得了。”

冉少棠也想揪一揪师祖颌下的白胡子,忍了半天才没有动手。

“您忘记是对的,规矩在我这儿就是用来破的,有没有都一样。”

冉少棠完全无视丰让极力挤眼睛的动作,他不想让后面的弟子们听见,她就偏偏要说。

“师祖,别挤了,再把眼睛挤肿了可就无法赏月,赶紧把请柬交出来。”

丰让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就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谁知冉少棠天生犟脾气,她想做成的事,不死不休。

眼见他再也蹚不住,干脆不再理她,转身就要走。请柬没有,老命一条。

冉少棠哪会善罢甘休,却也不追,反而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别以为不给我请柬就能拦我下山。没有请柬大不了去其他门派抢一张来。哦,我听说脉学宗的宗主已经到千门镇了。我就以药王宗的名义抢她去。反正你们是挚友。”

挚友这二字说得格外别有深意,丰让老脸一红,也不走了,转过身指着冉少棠:“你你你、你一个小女娘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挚友?我跟她没关系?”

冉少棠好整以暇双手抱胸:“哦?没关系?没关系就没有关系。再说,我又没说什么。挚友怎么了?男女之间不能成为挚友吗?”

丰让恼她说话大声,指着她的手指连戳了几下空气,目光瞄向冉少棠身后,那群还在收拾善后的少年们仍旧干得热火朝天,知师祖与少棠在聊天,并没上前打扰。

他这才安下心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数落冉少棠,却被她抢了先。

“还有,师祖,咱们说好的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我的真实身份。您怎么不遵守承诺?”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话题丰让更加郁闷。

“你阿母阿父特意写信来跟我说,轩辕峥已经驾崩,要你适时恢复女儿身,你偏偏不听。你说,你就这个样子一辈子?”

冉少棠低头把自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觉得挺好。这么多年以男儿身份活着,我已经习惯了。改不了。再说轩辕峥死了又不是高兮亡国了。新的高兮帝还在皇座上稳稳当当坐着,如果我的女儿身份被发现了,不还是一个死?”

“你不回高兮,隐姓埋名,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还追着你来验真假不成?再说你脸上的胎记也都掩饰的挺好,你换个身份活着,谁知道你是冉少棠?”

冉少棠忿忿:“那冉少棠呢?当时说是体弱送出去强身健体保命?都过去五年了,一直不回家,不会让人起疑吗?第一个挑事的就是长公主轩辕湘。正是和阿父有着儿时情谊的轩辕峥不在了,所以新的高兮帝随时会因为冉家的一点差错毁了冉家一族。我怎么能让父母处于这种水深火热之中?”

听完她这番话,丰让叹了口气,一边觉得少棠长大了,思虑的更加周全,一边又觉得她可怜。

这些事,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真是过于残忍。

“想撇清干系保你冉家无虞,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冉少棠已经死了,你就可以以女儿身好好活下去。”

“然后呢?一辈子不能光明正大的与父母相认?做个孤家寡人?”

“怎么会是孤家寡人?你还要嫁人生子的。如果冉少棠不死,才真是要孤寡一辈子。”丰让替冉少棠着急。

冉少棠听到“嫁人生子”四个字,突然冷笑了几声:“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更别提生子了。师祖,你别跟我岔开话题,仙盟会的请柬你给是不给?”

“你忘了你江师兄是怎么死的了?别仗着你体内的血与众不同就可以任意妄为。黑水翠雀的毒,你的血也克制不了。你去了就是去送死。你是想让师祖我白发人送黑发”

冉少棠不想听他再说下去,截断话茬说道:“我制出解药了。”

“你制出解药了也没用,还不是什么?你制出解药了?”丰让似有不信,激动的胡子微微耸动,“你再说一遍。”

冉少棠一身湖青色衣袍飘逸出尘,在月光下的笼罩下,绝世的容颜上一派云淡风轻。

“解药方子我都写好了,放在镜湖我住的竹屋里。明日让人去取既可。”

丰让激动的双颊通红,望着冉少棠的双目泛着潮湿的光。

“你,真的做到了?”

药王宗受制于毒仙门数十年,一直无法找到克制黑水翠雀的解药,他已经不敢太抱希望。

第142章 乙之砒霜

“这也本不是我一人所为。是咱们药王宗集体的智慧。尤其是若没有师祖您的支持,解药根本制不出来。”

冉少棠顺便说了几句好听的给丰让。

想想他自从当了宗主就被毒仙门困在境山里多年,一日都未出去到江湖上风光过,难得出去一次,还中了毒回来伤了元气,说来也是人生憾事。

丰让听完果然感慨万千,泪水几乎要淌出来。

他按了按眼睛,似未卜先知:“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请柬不会给你的。”

“为什么?”冉少棠心道解药都制出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就是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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