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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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被他说的无语,小胳膊小腿又完全挣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将两只胳膊都查看过了,见他俯身又想去掀裙子,这才急忙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急声说道:“郡公爷,我真的没事,真的没有受一点伤,你赶紧坐下来,五娘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李纪这才停了手站起身,玉华先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床上,便携着李纪两人坐到了千工床上去,李纪见她这样郑重,也知道事情不是惊马那么简单了。

“郡公爷,此事恐怕有点蹊跷,我今日里,先碰到的并不是那安亲王府家的女眷,而是他们府里的小爷叫李刚的。”,玉华一坐好,便凑近李纪,急匆匆小声说道。

李纪刚才得到禀告,只知道这崔五娘是去永嘉坊的途中惊了马,车夫摔在街上,马车却直接从长乐坊旁边的延兴门奔出了城,幸好新昌坊离那延兴门也近,待李麻白得了消息拍马赶出去找人时,不到一个半时辰就与夫人等三人碰到了,她们坐了一辆陌生的马车,说是于城外官道上遇到了安亲王府的女眷,借了马车给她们。

此时一听这里面竟还有那李刚的事情,李纪才缓和了些的脸色顿时重又沉下来,探身一把握住了玉华的一双小手,咬着牙说道:“李刚?李耀那庶出大儿子?”

玉华说出这事时,一双杏眼便牢牢的盯在李纪的脸上,见他骤然起了怒色,心里不由有些发慌,便急忙解释道:“是,就是那人,这人我曾于崔府宴请的时候见过几次,所以还认得出,这人恐怕对我有些歪心思,不过此次被我劝阻住了,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玉华这其实是在扯谎,她并不知道李纪于当年李刚歪缠她的时候便恰好看了个正着,而李刚这小黑胖子自从那次后,便再也没能踏进过永嘉坊半步了,只不过玉华那日受了惊吓后将他容貌记得十分清楚,而李刚这些年除了身量长高了不少,相貌并无大的变化,所以玉华一见之下便认了出来。

李纪此时像没听到玉华说话一样,只是双目灼灼上下仔细的查看着玉华,好像恨不得将她看出一个洞来,看了半响,见她衣衫发饰齐整,脸上脂粉丝毫不乱,才缓缓的吐出一股气来,而后才发现玉华脸色青白,双目中露着些惊惶怯意,便一下猜到了这崔五娘大概是怕自己疑心于她,想了想就放缓了声调,轻声问道:

“原来是这小子,这小子以前觊觎你也有些时候了,难道如今你都嫁给我了,他还不死心吗?倒真真是个色胆包天的!”

玉华见李纪竟然知道李刚的事情,一时愣了,想了想,不由轻声问道:“这李刚原先在外面的时候难道说过五娘什么吗?”

李纪迟疑了下,也不瞒她,照实说道:“原先你们永嘉坊五美的名头颇大,被这些小子们挂在嘴边上议论也是常有的事情,后来你封了县主之后,他们便不敢再随便说了。”

玉华想了想便也明白了,男人们在一起时,为了大家相互的面子,正经的贵府小娘子自然是不能随便拿来说嘴的,但像她们几个这样的情形,恐怕并不会得到多少的尊重。

见玉华信了自己的说辞,李纪便催促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小子想要做什么?”

玉华见李纪一下子便信了自己,并没有猜忌怪罪的意思,心里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现在与李纪虽然实际上只是联盟关系,但毕竟还挂着那郡公夫人的名头,这样子失踪了快两个时辰,可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容的下的,更何况玉华心里也很清楚,这李纪如今对自己很有些不一样,恐怕是起了些别的心思,若是激起了他的妒火发起狂性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玉华连忙定了定心神,仔细回忆了好一番才说道:“我们起初坐在车里并不知道出了事,只听到那车夫大叫了一声后,马车便突然一下颠簸的厉害,阿蛮为了护着我,一头撞到了门框上就晕了过去,差点也摔下马车去,还好被我给硬生生扯住了,而后马车倒是很快平稳了一些,就是感觉到跑的极快,我们也不知道是往哪里跑,等阿生好不容易爬起来掀开帘子看的时候,已经到了城外的官道上,后来,车外便突然有了人声,好似有人策马一直跟在马车旁边跑了好一段,慢慢的引得那马儿慢了下来,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引马的人便是李刚和他的小厮......”

☆、第161章 蹊跷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引马的人便是李刚和他的小厮......”

玉华说到这里,李纪心中已经起了无数的疑虑,玉华不懂马,李纪可是对马匹的性子极为精通的,他府上豢养的马匹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给崔五娘出行用的更都是百里挑一的温驯母马,已经练到哪怕耳边炸开一个炮仗也不一定会惊惧到把车夫摔下去,这里面,定然有鬼。

李纪心里警惕,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玉华继续说。

“我一见那李刚,便回避到了车厢里面,让阿生出面去和他交涉,请他找人回去咱们府里来报个信,或者借辆马车给我们,可这人却夹缠不清起来,又是和我攀亲戚,又是说有要紧事要和我单独说,阿蛮不肯,他干脆叫了小厮将阿蛮给抓到了一边去,啊......”

玉华说到这里,突然惊叫了起来,原来是李纪的双手猛地一用力,捏的她的手上吃痛,李纪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劲,玉华却突然别扭了起来,原来他们两个刚才为了小声说话方便,就紧紧挨着坐在了床沿上,后来李纪又将她的手拉过去握在了自己掌中,玉华刚才因为一时紧张并没注意,此刻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靠进了李纪怀中,显得十分的亲昵。

她本想悄悄的移的远一些,可李纪却紧皱眉头,又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焦急的说道:“那李刚他想要干什么?”

玉华想了想还是老实坐着没动窝,继续说道:“这人有些神神叨叨的,又是说想看我作舞,又是问我为什么老是骗她,还说我嫁错了人之类的疯话,反正就是反反复复纠缠着不肯放,我看他虽然夹缠不清的,却还并没十分的恶意,便好言劝说了她一番,终于劝的他迴转了心思,这才派了一辆马车给我们。”

“就这么简单,他就这么放了人?”,玉华一说完,李纪不由马上拧眉反问道。

玉华镇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发虚,她与李刚小时候交过一次手后,就知道这黑胖小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莽撞性子,此时孤身被他拦截在野外,越发觉得不可和他硬顶,便打起精神顺着他的话头胡诌了几句,言语中故意含含糊糊的露出了几分两人有缘无分的遗憾,最后又红着眼眶,睁着一双蕴着水雾的大眼睛看着李刚,似嗔似怨的问道:

“你如今将我截到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莫非是恨极了我,想坏了我的名声,害我一条性命吗?”

那李刚显然也并没什么大的预谋,被玉华问的涨红了脸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见玉华闭上眼缓缓流下两行泪时,便一跺脚叫那小厮放了阿生,又命他去赶了一辆马车过来,还告诉玉华说,他今日本就是陪着家里女眷出去上香的,让玉华等下就谎称说是遇到了安亲王的女眷就行了,安亲王府那边他自己会去交代好的。

这种迷惑男人小手段,对玉华来说是驾轻就熟,但此刻对着李纪,她却有些不愿意说出口,见到李纪满面的质疑之色,慌忙抢着说道:

“郡公爷,我越看这事,就越发觉得这李刚应该也是遭人利用了,他若是真想对我欲行不轨,怎么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了我走,若说是这李刚想坏我的名声,五娘却怎么也想不出害了我的名声对这李刚有什么好处。而且我查看他的言谈,倒真的像是只想找我说两句话的意思,后来我又逼问他如何知道我今日会出来,又如何让我的马受惊的,他却死咬着不肯透漏分毫,您想,此事若都是他一手所为,都已经到了这步,以他那样胆大包天的性子,又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李纪被玉华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终于转移了心思,不再纠结于李刚的态度,玉华说的这些他也都考虑到了,更是想到了一些玉华还不知道的东西,他默默思虑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五娘,你再仔细想想,那马受惊了以后往城外跑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玉华见他神色凝重,连忙仔细回想起来,想了半天突然叫了出来说道:“对了,那马惊了以后,阿生曾听到了几声鞭子响,她开始以为是有人作乱,还想掀开帘子去看个究竟,可惜被颠的爬不起来,后来那声音又没了,结果等马车跑出城以后,我又隐约听到了几声,但因为听的不真切,便也没放在心上,现在这么一回想,倒像是这声音一直随着马车断断续续的响了好长一段路呢。”

玉华说的认真,并没注意到李纪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一双凤眼更是阴沉沉的望不到底,他半天也没说话,一直到玉华有些奇怪的推了推他,才醒过神来,俯首看着玉华说道:“如今万幸你总算是毫发无损,这事你就别挂心了,安心休息两天,我马上遣人彻查一番,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弄鬼。”

玉华见李纪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便悄悄挪了挪身子,将一双小手从李纪掌中默默抽了出来,瞅见李纪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她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道:

“郡公爷,今日这事虽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主使的,那阿生却是从头到尾跟在我旁边看了个清清楚楚,您看看永嘉坊那边,要如何应对呢?依玉华所见,此事的主使者并不知道咱们二人并不是正经夫妻,若是来个顺水推舟,只当做您被五娘蒙蔽了,并不知道那李刚的事情,让他们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说不定倒可以引蛇出洞,而且永嘉坊那边,也会因为捏到了五娘的短处反而越发信任于我,倒是可以一举多得。”

玉华此计甚是精妙,现下除了阿生,新昌坊的人都只道玉华她们是惊了马被安亲王府的女眷送回来的,按着常理,这郡公夫人定是不愿意自己和李刚的事情给那郡公爷知晓的,这把柄倒送的合情合理。

不过李纪听了,脸上神情却有些微妙,思忖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道:“你说的有理,此事只当我受了你的蒙骗确实是最为有利的,你别想那么多了,先歇着吧,我马上去外院调度一番。”

李纪出去外院前,将那赵嬷嬷与阿生两个叫到跟前,命她们好好照拂夫人,而后又表彰了阿蛮与阿生两人护主用功,当下便赏了两个月的月钱,另加一匹绢缎,还叫人开了库房拿出一支百年的老参来给夫人炖了压惊,把个疼老婆的模样做了个十足十,被那阿生瞧在眼里,脸上神色就有些微妙了起来。

玉华只作不知,一得了机会就将阿生单独叫到了跟前,拉下脸来将她好好恐吓了一番,只说自己与那李刚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如今都已经说开了,命她把嘴巴闭紧了,千万不可节外生枝让郡公爷知道,阿生自然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声应了下来,不过等到少迟些时候,这夫人派人给永嘉坊送信解释今日为何没到的时候,还有另一张小小的纸笺也一并被夹带了过去。

且说李纪来到外院时,脸上已经没再做任何掩饰,稍有点了解他的,都看的出郡公爷这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因李纪走的匆忙,费冲与小六子都没能跟着一起回来,李麻白连忙亲手替李纪斟了一杯茶,也不敢有任何嘻皮笑脸,放下茶壶就毕恭毕敬的与刘腊、陈鹤一起立在一旁,李纪只静默坐着不响,也不看他们几人,这书房内顿时便静可闻针了。

半响,李纪突然抬眼扫了扫眼前三人,而后沉声说了一句:“刘腊留下。”

陈鹤与李麻白闻言,一句话不敢说连忙俯首退了出去,两人心里都有些惊惧,刚才郡公爷看过来那眼里的审视与观望,实在让人觉的心里一寒,李麻白嘴巴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想和陈鹤聊两句的意思,那陈鹤却是马上十分避忌的疾步走开了,他与李麻白这些匪窝里出来的到底不同,此时郡公爷显见有事疑心上了他们几个,此时且不可留下个结党密议的把柄。

等舒服内只剩下李纪与刘腊二人,那李纪才缓缓开口说道:“咱们这外院,恐怕出了内鬼......”

刘腊本已经是做好了十分的准备,此时听到这一句,还是唬了一跳,不过他到底老辣不同常人,脸上半点不显,只马上问道:“郡公爷您可说的是夫人惊马这回事情?”

李纪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那马匹你可查出什么不妥吗?”

“启禀郡公爷,叫阿奴他们仔细看过了,并无不妥。”,刘腊回答的十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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