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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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泽芳听了沉思了良久,便说笑了几句,将小儿子打发过去了,当日夜里,李盛突然发现自己的皇后居然难得穿了桃红色寝衣,保养的仍是十分得当的肌肤被衬托的越发白腻丰盈,倒把李盛看的一呆,上前捏住了崔泽芳的玉手,柔声问道:

“阿阮今日怎么肯穿桃红了,我原说你穿这个是最得宜的,可你偏偏就不听我的。”

这桃红是艳色,崔泽芳不肯穿自然是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怕被人暗地里嘲笑了去,李纪也不点破,只把她从床榻上拉起来,左右上下的好好欣赏了一番。

崔泽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转着圈子仍他打量,嘴里娇嗔怪道:“圣人果然是难伺候,阿阮不穿你不乐意,阿阮穿了又要被你念叨。”

李盛见她今日神色不同往日,一双秋水美目中波光莹莹,带出了无限的风情,嘴角边的几分刁蛮娇嗔,倒像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模样,他心中一热,便上前紧紧抱住了,将那柔软娇躯缓缓压倒在了床榻上。

两人一起住在钟鸣殿时,虽偶尔也有鱼水之欢,但都不如今日这般水□□融,十分的淋漓尽致,李盛尽兴后,只把头埋在崔泽芳胸口,反复摩挲,嘴里喃喃叫着“阿阮......阿阮......我的阿阮......”

而崔泽芳仰面躺在床榻上,一双手也紧紧搂在李盛腰间,叫了一声大兄,眼中却是缓缓淌下泪来......

那阿直此时已经在殿外探头几次观望了,昨□□娘与圣上一番柔情蜜意,本该心情极好的,圣上今早离开时也是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怎么皇后娘娘今早一起来却是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毫无精神呢,不但自己坐在镜前发了好长时间的愣怔,还不许自己在旁边伺候。

这会儿阿直见崔泽芳伸手去端梳妆台上的已经冷了的茶水,心中一惊,再也忍不住了,壮着胆子躬身进来叫了一声:

“娘娘,茶已经凉了,让奴婢给您换杯热的吧。”

崔泽芳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缓缓的醒过神来,她眼神重又慢慢亮了起来,冲阿直一摆手道:“先不用管这个了,你去安排下去,今日后半响,请王婕妤与昭美人到清亮殿里一起赏花,就排在西面的芳华园吧,那里树荫密些,省的晒坏了她们两个。”

阿直顿时傻了,半天没有动弹,俯身凑到崔泽芳跟前,小声的焦急说道:“娘娘,您这是......奴婢看圣上并没有多少那个心思啊!”

崔泽芳抬起脸冷冷看着阿直,厉声说道:“什么时候本宫做事,还要听你的吩咐啦?”

阿直吓的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举手便要自抽嘴巴,崔泽芳紧皱着眉头将她止住了,恨声说道:“你还想闹出多大的动静啊!”

阿直此时已经吓的魂不附体,她已经多年没见过崔皇后如此失态的模样了,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强压着惊惶,连忙下去布置安排着赏花宴了。

等到今日未时,圣上李盛从工坊回到主殿的时候,便听宫人说皇后娘娘并不在内殿,而是到芳华园赏花去了。

李盛昨晚与崔泽芳一夜缠绵,心情本就正好,一听皇后居然去赏花了,顿时来了兴致,匆匆忙忙便赶了过去。

而等那圣上李盛大步来到芳华园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悠扬歌声,唱的正是自己极喜欢的一只曲子《牧羊歌》,这曲子原是北疆牧人口口流传而来,李盛还从未听过女子唱过,而此时在吟唱此曲的女声,极为甘醇低悠,不同于一般女子,竟把这《牧羊歌》唱出了一番极为不凡的风味。

☆、第175章 烦恼

这《牧羊歌》原是北疆牧人口口相传而来的,李盛还从未听过女子唱过,而此时在吟唱此曲的女声,极为甘醇低悠,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媚尖细,竟把这《牧羊歌》唱出的极为不凡。

李盛今日心情本就不错,此刻又突然听到如此让人心怡的歌喉,脚下步子便迈得越发急切了,很快绕过“芳华园”东侧的林荫道,来到了荷池前面。

这“芳华园”本就是李盛为了崔泽芳而在钟鸣殿里特意修建的,叫人于这园子的各处,依着石林、水塘、坡地等不同的景色与走势,种上了不同时节的花木,以确保这“芳华园”一年四季都常有花开,硬是将“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变成了芳华永驻,真正合上了“芳华园”这个名字。

如今呢,正是夏荷初开的时候,崔皇后便命人在荷塘边的水榭里设了赏花宴,这水榭大半个都掩映在高大的榆树下面,虽外面艳阳高照,但坐在水榭里却是清风送爽、水汽茵茵,而眼前满池初开的粉白夏荷,衬在那一盘一盘的碧绿叶上,随着轻风水波微动,又添赏心悦目。

而更让人觉心旷神怡的,则是伴着水声传来的女子极为柔和醇厚的歌咏,那昭美人跪坐在崔皇后对面西侧的席位上,吟唱间神色淡然端庄,反给她娇憨明媚的容貌平添了一丝脱俗情怀。

李盛再也想不到如此悠扬苍茫的《牧羊歌》,竟会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昭美人所唱出来的,他停在了水榭后面的树荫下面,伸手止住了身边的内监与宫人们,示意他们不要扰动皇后娘娘她们几人,就这样立在那里,直到昭美人唱完了最后一个音律。

“难怪安国郡公夫人曾经一再向本宫炫耀呢,昭美人这一把喉咙果然是不同凡响......”。

一曲完毕,崔皇后便轻轻击掌夸赞起来,而后突然一扭头,像是无意间才看到了水榭后圣上的华盖一样,连忙起身迎驾,而坐在皇后对面的王婕妤与昭美人却是真的毫无察觉,这突然见到圣上亲临,连忙都起身拜倒施礼。

李盛此时压了压脸上的兴奋之色,先许了几人平身,而后颌首笑着说道:“皇后竟然如此会享乐,怎么只带着她们两人独享,却抛下朕一个人不管呢。”

崔泽芳脸上神色安然,一边请李盛入座,一边掩唇笑道:“只许圣上天天抛下妾身去忙着制琴,却不许妾身也如法炮制一回吗?”

李盛哈哈一笑便坐到了崔泽芳的旁边,抬眼见王婕妤座位前已经摆了琴,便颇有兴致的说道:“王婕妤既然带了琴来,想必一定擅长,何不奏来听听。”

这王婕妤入宫至今还从未承宠过,如今于这阳光明媚、景色怡人的时候得了圣上的和颜以对,饶是她性子再老成娴静,脸上还是微微泛起了红晕,连忙躬身应下后,便坐到案几边弹奏起来。

王婕妤做的是一曲《高山流水》,此曲虽平常,但却极为考验弹琴者的指法,王婕妤一双手虽不算白皙,却生的极为纤细修长,右手抹、挑、勾、剔、打,左手吟、揉、绰、注、撞,不但曲调准确急速,且双手在弹奏间飞舞的形状也极为优美,不管是粉蝶浮花式,还是春莺出谷式,不但与琴音配合的天衣无缝,更平添了几分妖娆之美。

这样的琴艺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想来这王婕妤定是从小苦练出来的,连崔皇后看了也不由连连点头,可是圣上李盛的目光却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在她琴音开始变的急速繁杂起来之时,脸色的神情便慢慢淡了下来,而后更是几次转到了坐在他们西首的昭美人身上,不过昭美人一直垂首端坐,并没发现罢了。

昭美人没发现,崔皇后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眼底浮起一丝复杂神色,脸上倒是一直平静如常,不过眼神再转到王婕妤的身上的时候,便多了一份嘲讽与怜悯交杂的复杂之色。

果然,待那王婕妤一曲奏完,李盛只淡淡点头赞了一句好,便忽然扭头冲着昭美人的方向问道:“昭美人刚才所唱的是《牧羊歌》吧,此曲于长安城内知道的人并不多,昭美人又是哪里学来的呢?”

李盛这话一出口,那王婕妤的脸色顿时一白,而原本低头发呆的昭美人则是吓了一跳,俯身施礼后,嘴里却是吱唔了一下,才低声答道:“启禀圣上,是妾身原来在永嘉坊府里......和......和那人所学的......”。

李盛与崔泽芳一听她这样说,便都猜到了她原是和那程平程娘子所学的,倒也明白了昭美人为什么说的如此迟疑,那程平如今已是逆贼,难怪昭美人不敢讲明白呢。

其实他二人这次却是猜错了,四娘这首《牧羊歌》是五娘玉华教的,只不过玉华教的时候便嘱咐了她别告诉别人的,因此四娘刚才说的时候才犹豫了。

谁知昭美人这无意间扯的一个谎话,却激起了圣上李盛的兴趣来,他于琴曲一事上,本就至情至性,对程娘子的才华也是一向心中暗赞的,此刻也不顾忌她的身份敏感,反倒问了昭美人许多她在永嘉坊跟着程平学艺的事情,他这边一问一答的兴致颇高,那崔皇后在一旁坐着,却是拿起帕子掩面打了一个哈欠,浅笑着说道:

“启禀圣上,臣妾等人已经在这儿坐了快一个时辰了,现下倒觉得有些疲乏了,圣上若对昭美人的歌艺感兴趣,不妨叫她伺候您回钟鸣殿慢慢倾谈吧。”

李盛这才回过神来,见崔泽芳果然是面露疲态,心中也未多想,便点头应了,于是那王婕妤便一个人回了那承香殿,昭美人则跟着圣上皇后两人,一起回到了钟鸣殿内,一到了内殿,崔泽芳便推说被风吹的有些头痛,命人伺候自己先歇息一会儿,李盛见她不舒服,本还不放心,崔泽芳却直说自己只要小憩片刻就好,硬是将李盛劝走了。

李盛见崔泽芳面色说话如常,确实并无大碍的样子,便带着昭美人来到内殿旁边的琴房里。

进了琴房,等李盛坐好了,昭美人忙跪拜行礼,李纪开口叫她起来,昭美人却仍是屈身趴伏于地上半天也没动。

李盛见她这样,心中一动,眉头便皱了起来。其实,刚才于水榭里与这昭美人应答的时候,李盛便觉得这昭美人形容举止畏畏缩缩的,和之前那夜留给他的印象十分不同,此刻越发觉得明显,心中顿时不喜起来。

身为一国之君,面对着三宫六院,李盛虽不喜女色,对这女子争宠的手段可是见的多了,看到昭美人如今这副样子,还只当她也是在耍什么手段,便沉下声音问道:“你为何如此畏手畏脚的,难道这宫里有谁欺负你了不成?”

李盛说完了这一句,便等着昭美人的下文,看她会说出什么报委屈的话来。

谁知那昭美人听了却是神色茫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启禀圣上,妾身便未受过任何欺负。”

李盛见她竟还装傻,脸色越发难看,略微提高了声音斥道:“既然没人欺负你,你做出这等小家子的样子作甚,你的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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