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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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和这个人哪怕不发脾气,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气息。许多人因为他长得好都喜欢和他亲近,可每次一靠近便会感觉到身上那股生人莫近的讯息,脚步不由便会一滞。

老钟也有点怕他。

但孟青和并不计较昨晚的事情,只问他道:“后来人怎么样?”

说起这个老钟更加不安:“医生说她怀孕了,流了那么多血怕是孩子保不住了。”

“然后呢?”听到这个孟青和依旧四平八稳,语气情绪丝毫不见慌乱。

“我没见着她。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如果流产的话要处理什么的。我存了一笔医药费给她,就走了。”

孟青和看到文件最后,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又问:“你就这么走了?人都没见到。”

“对不起董事长,我昨天家里真的有点事儿。”

老钟也是有苦难言。他是想等人出来见一面再说的,可偏偏家里来了电话,说他妈晕过去送医院抢救去了。他接了电话匆匆留了医药费就走,根本顾不得其他。和素昧平生的女人比起来,当然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更重要。

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地道。董事长这个人看着不好相处,其实重感情。从昨晚宁愿自己走路把车让给那女的来看,董事长对这个事情是上心的。可他把事情办砸了,会有什么结果真不好说。

一直埋头工作的孟青和终于抬起头来,微皱着眉头看老钟一眼。就像对方想的那样,他确实重感情。他也知道老钟家的情况,那不是拿钱就能解决的事情。阎王要你命,谁也没办法。老钟的妈看起来是很难再大好了,这个节骨眼上拿他发作,似乎过于无情。

可他把一个陌生的女人扔在医院,也确实不应该。

于是他想了想,顺手签了张三十万的支票:“拿去医院给那女的,就说是你赔的。如果她有别的要求,你也可以答应,回来告诉我就行。”

老钟心情复杂地接过支票,不敢看上面的数字。董事长不喜欢贪婪的人,跟他没关系的钱他最好一眼都不看。

孟青和复又低头工作,只冲老钟道:“出去吧。”

对方应了两声离开,偌大的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平静。孟青和不再想昨晚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在这方面是个狂人,用方响的话来说就是个疯子。他的人生除了吃饭睡觉只有工作,再没有第四件事情。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他便不会再想其他事情,仿佛这个世界都和他无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秘书助理过来敲门,告诉他老钟回来有事要见他,他才从高负荷的工作中抽出神来。

老钟是耷拉着脸进来的,一站定便掏出那张折成两半的支票,又递了回来:“对不起董事长,事情没办好。”

“她不收?”

“不是,她不在。”

“去哪了?”

“走了。医院说她坚持要出院,昨晚已经走了。”

“能找到住址吗?”

“没有,医院记录里没有,连个手机号码都没留。”说到这里老钟轻叹一声,像是有感而发,“你说她一个女人,刚刚流了产,她这么急着出院做什么?我给她留的钱足够住一个星期的。”

听了老钟的话,孟青和眼前不自觉地又出现昨晚看到的情景。一个瘦弱的女人被人从地上搀起来,似乎有些站不稳。黑黑的长发低垂在眼前,她伸手撩了一下,动作自然轻柔。她看起来真是挺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那副样子寻常男人看了,一定会激起他们心头的保护欲。

就像方响常说的那样,女人是上帝创造出来让男人疼爱的。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需要被疼爱的那种。

可惜孟青和天生骨子里没有疼女人这种因子,所以看了也没太大的感觉。只是如老钟说的,她刚流产不适合到处走动,万一出点什么事,一条小命或许就交代了。

人生在世有什么大不了的,竟是这么想不开。想到这里他不由对这个女人下了一个定义:愚蠢。

对这个愚蠢的女人他不想再费太多心思,按下支票后便摆手让老钟出去。只是对方刚转身他又像想起什么,于是便问:“她叫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老钟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个用处,赶紧转身回道,“她叫成韵。”

“成韵?”孟青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叫成韵,我在病历本上看到的。是这么两个字。”老钟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便签上写下了成韵的名字。

然后他推到孟青和面前:“董事长您看,就是这个名字。”

孟青和点点头示意他离开,老钟没敢多说什么,灰溜溜掩门走了出去。孟青和依旧坐在那里,伸手拿起那张标签,看着上面老钟并不漂亮的字。

成……韵。字不漂亮名字倒还不错,有股挺不错的韵味。仿佛看着这个名字可以想到对方的长相似的。

应该不丑,他在这里下了这么个定义。漂亮的女人却有一颗不怎么聪明的脑袋,孟青和凝神思索片刻,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既是她自己走的,他也不会特意寻她出来。这对他来说只是一桩小事儿,这会儿可能还会记得一二,可一转眼便会忘得一干二净。

成韵这个名字只在他嘴上说了一回,便被彻底遗忘。只是那时他以为自己忘了,却没料到事隔多年后,这个名字会再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并且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努力,竟都无法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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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作

四年后。

黄昏时分,一辆红色科鲁兹拐进锦绣园小区,停在了五号楼下。

成韵从车上下来,用力地甩上门。盛夏时节的黄昏燥热地让人想发脾气,她做了两个深呼吸,随即拎包上楼。

小区有点年头了,楼道里的灯全坏了。她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光一口气走到三楼,停在某扇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动静,她等了半天没人开门。于是她抡起拳头,用力敲了起来。大而密集的敲门声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就在成韵敲得手臂都快断了时,终于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停下手来,静静等大门打开,在看到里面露出半张憔悴苍白的脸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斯文一定在家。

她用力把门推开一些,一侧身就进了屋。迎面而来是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像是霉味里还夹杂了一丝酸臭气,整个房间似乎正在发酵一般。

成韵回头看一眼斯文,顿时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来。本想骂她几句,可看她那双红肿得如同喜蛋般的眼睛,她又生生把话头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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