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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砸下的烟灰缸,而是虚伪的面孔凑来,胃里像堵塞了一团棉花,我一张嘴,几乎要吐。
在我的坚持下,温小姐放下了传呼家庭医生的电话,她再次塞给我一把糖,亲自剥开一粒,喂我吃下。
甜的。真神奇。
我假借兄长名义送给她的画,高挂在走廊顶头,正中央,寻着我的目光看去,她笑问我:“小希也喜欢画画吗?我总是见你盯着它。”
是啊,在画展,在她家,我总是投入过多关注,她一定不知道吧,不知道她所绚烂绽放的爱意,正被我这个小人践踏。
我忍下泪意,咬紧牙,不漏出一些颤音:“是啊,我想学画画。”
她很开心:“好啊,那你以后可以多来,我教你画画。”
望着她灿烂的笑容,我简直自惭形秽。
那天周朗难得没有准时来陪我,我亮着灯卧床胡思乱想,风吹影动,我深陷魔障,这时,门打开。
知道是他来了,我默默松开揪紧的手指。
温热躯体靠来,他没有来骚扰我,而是翻看起书,这一天,我得以看清我同他和平共处的样子。
静夜,耳边是偶尔划过的车,由近至远,沙沙纸声,和满室暖黄灯光,我一心的恐惧被一点点驱散,冰冷的脚开始回温,被什么驱使着,我翻身去,假装不经意睁眼,却正对上他。
我更是紧紧闭上眼了。
他轻笑一声,放下书,而后一阵窸窣,不再动了,我以为他睡了,装作揉眼,睁开一条缝,他正侧身,凝视我。
我咬唇,有种被抓包的恼怒,我说:“看什么看,你吵死了。”
他委委屈屈:“我没有说话呀。”
可恶。
“我说你吵就是吵。”
“眠眠说的都对。”他拿开我挡眼的手,吻在我额头,那道被砸出的疤上,他曾安慰我说这样也不错,是我们两个相同的羁绊。
可他没有放开的意思,直到我厌烦了,要甩手,才发现他注视着被烫的地方,他问我:“疼吗?”
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拿来提,我说:“一点也不疼,我小时候被狗咬了比这疼一百倍。”
我不该开这个头,在他的逼迫下,我给他讲了我小时候是如何恶斗村口一百零八恶犬的故事,当然隐去了阿森的存在。
他应当被我逗笑,和我一块儿怒骂,可他没有,那天他一反常态,温柔吻上我的烫痕:“你受苦了,我该早点接你回来。”
话听到这儿就变味了,早点接我回来受他凌辱吗?
我有点不高兴地抽回手,他反应过来,将我拢进怀道歉:“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
懂事得让我怀疑他吃错药。
可他的怀抱过于温暖,不多久,我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中,闻见他身上安神香水下欲盖弥彰的烟草味。
阿森的信件来得不合时宜,由周朗致电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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