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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觉着自个儿能行,就上。不行就别瞎揽活儿,清楚吗?该是你的就你的,不该你的别瞎想。”
“别天天想着接盘,你得看这盘里的菜你吃不吃得下。”
······
天台门一推开,凛冽寒风争先恐后灌入简霓的大衣领。
手指曲起,插入衣兜,指甲划着兜里的烟盒,朝围栏边的池远灏走去。
他在拆药膏外盒,棉签放置在一旁的水泥台子上,拆完盒子拆棉签。
简霓静静站在他面前,等到他拆好,棉签沾了药,再一言不发的捋起左手袖子,雪白皓腕在冷风下露出。
那片被烫到的地方,已经有冒出水泡的迹象,棉签毫不犹豫摁上来,只是涂抹力道并不温柔,还有意无意的碾磨了下小水泡。
她垂着眼,轻轻说:“我疼。”
“疼才长记性。”
应,力道又放轻。
“我不明白,你明明就做不到对我视而不见,为什么不肯听一句解释。”
要真不在意了,送药做什么,帮她涂药又是做什么。
“一根刺,刚扎心里时一拔容易鲜血淋漓,疼痛难忍,没法拔。但等时间久了,再拔,就没感觉了。”
涂完,药膏盖子拧回,整支塞盒内,又放置在水泥台,声色平淡,这话就像是随口一说。
简霓鼻塞,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都闻不到,更难受,指节在鼻下揉了揉,试图揉去鼻尖泛酸的感觉。
撩开剪到及肩的头发,让他看得更清楚。
说了两句不着调儿的话。
“我染头发了,池远灏。”
“为你染的。”
昨天,简霓决定要去学校后,拉习斯聍一块随便找了家美发店,一开始说要剪,但围挡的披风一罩过来时,她又改了主意,说染个发。
差点没惊掉习斯聍下巴。
快及腰的长发一下剪到肩部,还弄了个烟灰挑染,她发量多又厚,那几缕烟灰发丝儿藏在最里头,披下时从后看不见。
现下简霓撩开让面前人看,等着他能有什么反应。
但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他只是看着,未置一词。
天台冷冽的寒风吹不动他的眉眼,却把简霓那颗活跃跳动的心脏吹得逐渐冰凉。
“你之前问过我,肯不肯为你整一次头发,我现在······”抱着最后一丝丝希冀开口,也相当于是最后一次放下自尊的挽留。
“不重要了。”他极快打断,接着步子一转,做出要下楼的姿态。
心里头那根弦随着他走动的步伐开始崩裂,竖立的高墙亦开始轰然倒塌,平静的海面又开始翻涌,嘶吼着掀起巨大海浪。
简霓捂着心口倒退两步,背狠狠磕上坚硬水泥台。
“池远灏!”
声嘶力竭喊一声他的名字。
门边,正握上门把手的身影顿时停下,修长指节搭在那儿,看过来。
“你想好了。你要真下去了,咱两以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会把我的解释烂心里,你永远永远,都听不到那天晚上的真相。”
她边咳边说,右手也死死抓着胸前衣服。
她就那么等着,身体在等待中缓缓下滑,坐落到地面。
最后,等来的是他手指叩了两下门,再是一声“砰”,门关了。
海浪也随着这一关门声归于平静。
这下,偌大的天台就只剩下了简霓一个人。
潮落了。
这个冬天,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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