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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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晕过去了还不重。”就算是没有伤到筋骨谢满月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平日里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不躲开。”

“没真晕。”乔瑾瑜反拉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手心,“那场面晕过去了干脆。”

谢满月看了他好一会儿,转头侧身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放缓了些,“太子让我们回来,大哥还在宫中,祖父和韩阁老他们仍旧跪在乾清宫外,明日又不知会如何,我心猜这事是晋王爷和皇上开的口。”

怕压着他的伤口,谢满月换了位置,前因后果细想了一通,转头看他,眼底终于清明,“皇上要废太子另立,皇后娘娘那番话,是想要我们站在太子殿下这边是么。”

乔瑾瑜摇摇头,“太子岂是说废就能废的。”

“那明日?”

“明日不会有事。”乔瑾瑜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哥他不是没主意的人,还有诸位大臣在,父皇不会颁布那旨意。”

谢满月瘪了瘪嘴,她从来没有看轻过太子,也不敢看轻这个未来的帝皇,看似温和好脾气的模样却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这么多年他所作的这些事也足以证明太子为人并不简单,而这宫中的人,哪个又是简单的。

谢满月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儿,起身看他,仔仔细细的,半响微蹙了眉头,“你说,太子待你的好,会不会是他早就知道母妃的事是太后娘娘暗中摆布,觉得有愧于你。”

乔瑾瑜亲了亲她,“这不重要。”

拉着谢满月靠下来,乔瑾瑜的声音带着暖意,“不论是大哥他有愧还是真心,这些并不重要,这些年来他做的这些,也分不清了,我且当他是真心相待。”

谢满月转念一想,当下理解过来他的意思,仰头看他,对上了他的眼眸,笑了,“你还挺贼的。”不论太子是否是有愧,母妃的死是事实,那这就是一辈子的事,真心也好,有愧也罢。

乔瑾瑜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许多事他都清楚,自然也清楚的记得他从惠明宫被带走的时候母妃嘱咐他的话。

这宫里头还有太多的无奈,母妃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今后谁对你好,你记在心里,恨人太累了,所以不要去恨。

他真的是做到了不去恨,但是他做不到不怪,谁都可以不怪,甚至可以不怪太后,但是他没办法不去怪当年那个知道一切,却在后来的日子里没有对他这个儿子有过半分关怀的人。

谢满月睁眼看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其实皇上和晋王爷是一样的人。”

有的人会弥补,有人却自欺欺人,反过来责备一个丝毫不知的孩子,皇上疼爱晋王爷不是没有理由,他们不就是一样的人。

......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谢满月没什么睡意,她倒不担心宫中会有什么变故,如此行事,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不成,唯独的她有些担心祖父的身子,和秦将军他们如此跪了几日,身子恐怕是吃不消。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夜话,等到入睡,已经是黎明。

第二天清早,宫中太医前来看诊,还是太子吩咐的,带来了一些补品,谢满月旁敲侧击着得知今早皇上没有早朝,是太子代为听政,而祖父他们也没有上早朝。

这样的异动早就引起了纷议,只是还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宫外并没有引起什么传言。

谢满月隐隐有着预感,这事不会就此消声觅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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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在家养身子的韩阁老被接入了宫中,天将黑时又召见了几位大臣,夜半时赵王爷被急召入宫,第二天一早,皇上在早朝上宣布了退位给太子的消息。

几道圣旨下的很快,皇上久病,身子吃不消,想把皇位传给太子,几位大臣长跪劝阻,无果之下最终颁布圣旨,太子继位。

这听上去有些牵强,可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接连三日几位重臣入宫长跪乾清宫,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事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别人怎么会往皇上犯糊涂上去猜测。

紧接着就是另外的圣旨,封晋王爷为南淮王,赐南淮三郡中的两郡,命其即日前往封地主持大局。

乍一听南淮两郡是个好地方,地处东南,再往东就是内河一州,快要临海;常年多雨水,物阜民丰,虽然地方不大却胜过往北往西的很多大郡。

而这赐的南淮两郡还有一个特点,距离兆京城远,旁边的内河一州不是封地,临海又朝廷的军队守着,再往南距离边境还隔着一州半,前往南淮两郡只有两条路,因为往南多山峻岭,河道之外就是绕山路,山路多关卡。

若是此时有个大周地形图就能够看出南淮两郡地貌显的略低,四周高出,犹如是被包围在其中。

倘若算上三郡,这样的围困局面就解决了,可偏偏圣旨只封了两郡,按着钟继临的话来说,如此一拆看似没什么问题,深究起来南淮两郡就是一个大牢笼,去了那儿就等于是被困在这牢笼里,不得脱身。

那里的好风水,恐怕是造福不了前去的南怀王。

这样的封地方法一定不会是皇上的意思,他这么疼晋王爷怎么可能封这么一个地方。

可皇上当初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传位的旨意下了之后紧接着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等谢满月再见到晋王爷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新皇登基大典之后,被封为南淮王的乔瑾昊必须启程前往南淮。

这是谢满月最后一次见到他,拜别太上皇之后他只带了两个贴身的护卫随他前去南淮,其余晋王府里的人散的散,走的走,他一个都没带走。

“若是当初我先认识了你,如今是不是会不同。”

当着乔瑾瑜的面,临别前乔瑾昊这么问谢满月,他依旧是那笑盈盈的样子,坐在轮椅上,微抬着头看她。

谢满月看了一眼他那被厚厚绒布盖着的双腿,摇了摇头。

到现在还不曾正眼看过他,圣旨的颁布对他而言就如同是笑话,可他这一生和笑话又有什么分别的呢。

乔瑾昊脸上的笑意未变,视线落在乔瑾瑜身上,“这回算是输给你。”

“从不曾有赌局,何来输赢。”乔瑾瑜一手护着谢满月,语气极淡。

乔瑾昊轻抬了抬手,护卫把轮椅推着转过去,朝着最后一道宫门口走去。

将要过宫门口的时候,乔瑾昊忽然发出一阵大笑,从背后这儿都能看到他惊动的肩膀,笑声显得放肆猖狂,恍若是不服输的斗士。

落日余晖,护卫推着轮椅出了宫门,没有遮蔽之下,夕阳照耀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宫门口外仅仅停着一辆马车,两个人的身影在高墙之外显得额外渺小。

笑声还在持续,不断远去,只是衬着那背影,越显得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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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定王府花园。

四月的清晨初阳刚上时,空气里夹杂着一股晨露的香气,花坛内的牡丹花刚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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