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火葬场纪事 第3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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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四季皆如春日。”谢江清嘴角多了一丝笑,可声音却渐渐虚弱了下去,“奉仪喜欢迎春,可温凉院太小了,种在那儿的迎春很美,可却被困住了,我每每经过那儿的时候都在想,若有一日,奉仪能瞧见开在洛城的迎春,该多好……”

沈昭禾早已泪流满面。

她明白,谢江清是在告诉她,很久之前,温凉院的迎春还开得茂盛的时候,他就想过带着她离开那儿了。

他知道她被困在那儿,日日煎熬,知道她看似淡漠,可心底却一直疯狂的想要逃离。

这世上,除了阿孟之外,多了一个一直心里有她的人。

可谢江清此刻,却已经是没了声音,沈昭禾顾不上擦去眼泪,只有些慌乱的去探他的鼻息,又粗略的替他把了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顶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笑了,“幸好,谢大人你还活着。”

他只是太累了方才晕了过去而已。

徐淮意亦是骑马出的宫,只是是带了李拂以及几个东宫的护卫一同去的。

他身上鞭伤很重,也未来得及处理,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再滴落下来的时候已是带着血腥气息的血水。

在出宫之前李拂便已经大着胆子拦了徐淮意的去路,求他先去包扎伤口再去救人,徐淮意没回他,只是一脚跨上了那匹高头大马。

李拂没了法子,只能带了些护卫追了上去。

按着从驿站那边打听的消息,那些南岐人是从小道走的,徐淮意便也顺着小道追了出去。

他这一路冒着雨水,没有片刻停歇的时候,只是可惜的是还是慢了。

等他们远远瞧见那南岐的马车的时候,发现那儿已是混乱的一片,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南岐人的尸身,活着的还剩下大约五六个,都是满身的血迹。

贺文也死在了这儿。

瞧见这儿的景象,徐淮意心里一沉,“将那几个南岐人带过来。”

李拂连忙应了一声,将那几个南岐人带了过来。

剩下的那几个南岐人神色都很是难看,还未等李拂开口便直直的往徐淮意这边来了,这会儿雨刚停歇,可那几个南岐人还是浑身湿漉漉的带着雨水和血,那些留在手上脸上的血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了。

他们走到徐淮意跟前的时候看着徐淮意的眼神里都透着怨毒,“你们这些大齐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说什么愿意将世子妃归还,背地里却来这一招,呸,真是虚伪!”

李拂皱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徐淮意抽出佩剑直接架在那人脖颈上,“你们带走的人,在哪?”

事到如今,他不关心别的,只想知道沈昭禾在哪。

冰凉的剑锋靠近的那一瞬让那南岐人呼吸滞住,他不受控制的盯着那把剑,“你……你便是大齐太子亦是不能乱来,我们贺大人死了你们要承担责任,南岐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淮意皱眉,那把剑已是划破了他的皮肉,湿湿黏黏的血瞬间流了下来,“她在哪?”

这明晃晃的死亡威胁让那南岐人最终是慌了神,他轻轻咽了口口水,“她,她被那个大齐的什么谢大人带走了。”

他并不认识谢江清,只是听到贺文这样称呼,便也只能这样说了。

徐淮意一听却知道了他说的是谢江清,心里稍稍松了松,可到底还是不好受的,毕竟沈昭禾之所以会承受这些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可她需要人帮着的时候,第一个来到她身边的却不是自己。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徐淮意想着,又道:“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那个南岐人的嚣张气焰已尽数消散,一听徐淮意开口询问便连忙指了方向,“他们坐着马车走的,那马受了惊,跑得极快,想来应当跑出去有些距离了。”

徐淮意收了佩剑同李拂道:“让人看住他们。”

而后便上了马往那南岐人所指方向去了。

第048章

李拂只能跟着跨上了马匹, 又对着其中两个护卫道:“你们两个跟上,剩下的人看住这些南岐人。”

说完,他也匆忙骑马跟在了徐淮意后头。

那两个护卫也急急跟了上去, 其他的便留下守住那些南岐人了。

因着那是一匹惊马, 跑的时候脚步凌乱, 直接在没有路的地方闯出了一条道来, 所以这会儿徐淮意几乎是不需要犹豫只需顺着这条道去找就是了。

等徐淮意到了那断崖边上的时候,沈昭禾方才将谢江清身上的伤势处理妥当, 只是包扎的简单了些, 但毕竟是在如此情况之下,能处理到这种程度已是极为不易。

听到马蹄声, 沈昭禾的心里也是一慌, 下意识抬眼望去,不曾想竟是看见了徐淮意。

徐淮意见谢江清一身是伤的躺在那儿,好似是昏迷了,而沈昭禾亦是极为狼狈,脸上和手上都沾了不少的血不禁一顿,那阵异样的感觉又爬上了心中。

他下了马,步步朝她走了过去。

身后方才追上来的李拂同那两个护卫跟着下了马, 他们发觉如今的气氛极为奇怪, 自然是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站在那儿等着。

“殿下。”沈昭禾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我原本还想着应当如何给京中传个消息, 您来得正好, 我便不需要再为这事发愁了。”

她看见徐淮意出现在这儿的一瞬, 心里是意外的, 可是很快, 她就想清楚了徐淮意的来意,大约是来处理这个烂摊子的。

她没想过徐淮意可能是过来救她的。

徐淮意皱眉,“你说什么?”

沈昭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那断崖,“那贺文是我杀的,谢大人虽然拦了马车,可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是那些南岐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只是自保,而贺文是我趁乱杀死的。”

她从听到谢江清说到他们都已经没法再回到京都开始心里便已经有了要替他揽下所有罪过的念头,谢江清同京都其他的官家子弟不同,他背后什么都没有。

他家境寻常,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是靠他自个。

若不是同自己扯上关系,他年纪轻轻身为京兆府少尹又得徐淮意重用,日后必是前途不可限量,沈昭禾怎么能忍心真就看着他成为人人唾弃的杀人犯,而且杀的还是贺文——南岐的官员。

这将会让他前途尽毁,诸多努力皆失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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