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姚氏有些鄙夷的瞥嘴,亏得她这个二嫂出自张家,这事做得可真不地道。眼睁睁把自家闺女嫁给那样一个人,竟然还有脸说那是良配,真是做了婊子还要贞洁牌坊。
她自诩是俗人,可也舍不得自家闺女嫁给那样一个姑爷,儿女都是心肝肉,她做不出牺牲一个填补另一个的事情来。都这样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家出生,真是嘴大了不怕风闪舌头,呸!
老太太见姚氏面上的鄙视太过明显,便伸手拉了她一把:“二姑娘今日怎么没有过来?”
“二丫头身子不太舒服,今日乃是大姑娘的大喜之意,便让她在府里休息,”姚氏也惊觉现在客人众多,她不能露出什么情绪,便笑着道,“待大姑娘回门时,我让她多陪大姑娘说说话。”
婚事上有讲究,未嫁女若是来了月事,是不能参加别人婚礼的,不然会让婚事不吉。姚氏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女客,自然明白姚氏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华家二姑娘明事理,没有为了想凑热闹,便让自己的堂姐婚事添上晦气。虽然这位华家大姑娘嫁的男人,本也算不得什么良人。
华夕菀突然觉得有些腻歪,她走到卢氏身边坐定,端起茶杯慢慢喝起来,懒得跟张氏这样的人多说话。
“要说嫁得好,我觉得还是三姑娘更甚一筹,”姚氏突然开口道,“显郡王才貌权势都比周家公子出众,又是个体贴人,大家说是也不是?”
姚氏这话表面是在夸奖显郡王,实际上是在打张氏的脸,还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在里面。只看这话一出,张氏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任谁听到别人说自家姑爷比不上别人家姑爷,都不会多高兴,更何况华夕菀与华依柳还是堂姐妹,实在被人拿来比较。
众女眷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到姚氏把话说得这般粗陋明白,这让她们怎么回答?说是,那是明晃晃打张氏的脸;说不是,就等于得罪显郡王妃。
这华家妯娌之间有矛盾是华家的事情,她们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牵扯进去。
“我看这两个姑爷都好,都是温和贴心的人,”老太太笑眯眯的看了姚氏一眼,扬声道,“今日是我们家大姑娘的好日子,府上已经备上薄酒,还请大家不要嫌弃饭菜简陋。”
老太太作为华家辈分最高的人发话,大家都给了面子,纷纷把话头引开,然后按照尊卑落座,等着华家开席。
酒席结束坐了没一会,华夕菀就找借口起身告辞,如今这个侍郎府上,她是懒得多呆一会儿,也更加不想去看张氏那副做派。
越待在这里她越是觉得,张氏这样的人比姚氏更为可恶。
卢氏没有多说,只是叮嘱她要多注意身体,送她到了二门外,见她进了轿子,静静的目送轿子越行越远,才转身回了内院。
此时内院里已经没有外客,张氏与姚氏正在因为姚氏刚才的话争吵,卢氏进屋时,就听到张氏道:“郡王爷又如何,又不是正经的皇子,华夕菀现如今不过是仗着好容貌受显郡王宠爱罢了,再等几年你且看她又能如何?”
听到张氏这般诅咒自己的女儿,卢氏顿时便砸了手边一个细瓷花瓶,然后怒指着张氏气势汹汹道:“张氏,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张氏看了眼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瓶,又见大嫂怒气冲冲的模样,强撑着语气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呵,”卢氏怒击反笑,然后讥讽道:“我们家姑爷再不济那也是皇亲国戚,不像有些人,即便姑爷弄大了通房肚子也要眼巴巴的把闺女嫁过去,这样的做派,我可做不来。就这模样,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也不照照自个儿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是妖是鬼,没得出来恶心人。”
卢氏这话说得粗俗又痛快,气得张氏差点喘不过气来,偏偏卢氏说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过,她即便是想反驳,也找不到理由。
卢氏可不管她气成什么模样,不管不顾道:“我就是个粗鲁人,学不来某些名家做派,更做不来卖女为儿铺路的事,我家两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是我们也记得教他们一句自力更生,别以为姐姐妹妹嫁了谁就有了依仗,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只当别人是傻子呢!”
见大房与二房闹成这样,姚氏乐得看热闹,只是心里对卢氏却是起了畏惧之心,毕竟姚氏惹得这位不高兴,这位有可能直接把她脸面扒在地上用脚踩,她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既然二弟妹这里容不下我等俗人,我便告辞,”卢氏一通骂之后,冷眼看着张氏气得脸色泛白的模样,转身带着一干子丫鬟婆子便呼啦啦的离开了侍郎府。
别人说她泼妇也好,粗鲁也罢,反正她学不来张氏那一套,她的孩子,谁也别想欺负!
“嗤,”姚氏阴阳怪气笑道:“就那么个玩意儿还要意思跟显郡王比,多大的脸。”说完,扶着老太太便出了门,徒留气得面红耳赤的张氏在屋子扔东西发泄怒意。
这么一闹,她反而觉得大嫂这个人越看越顺眼了,张氏这样装腔作势的人,就该这样治她。
显郡王府马车上,华夕菀想着张氏与姚氏平日的为人,张氏比较矫情,姚氏比较爱比较,爱占便宜,若是对儿女的态度,姚氏倒是比张氏好多了,她个人并不喜欢张氏这样做派的人物,尽管也许一些世家中,本来就存在牺牲女儿,扶持儿子的现象。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很多人的惊叫声,她坐着的马车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一个没抓稳,脑袋就重重撞在了车璧上。
“郡王妃!”马车又摇晃了几下后,才停了下来,白夏与红缨担忧的冲进马车中,小心扶着她坐好,“郡王妃,您没事吧?”
等华夕菀抬头后,她们才吓得变了脸色,因为华夕菀额角渗出鲜红的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来人,快请太医去郡王府,”白夏掏出干净的棉帕捂在华夕菀的伤口上,“快些回府,郡王妃受伤了。”
华夕菀见白夏这副惊惶的模样,摆手道:“别担心,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白夏面色有些难看道:“国舅爷惊了马,撞了不少小摊,现在马已经被禁卫军制住了。”
“城内不是早有规矩,除了特殊情况外,不能自由纵马吗?”京城里人多,所以一些贵族子弟就算喜欢骑马,也是去京郊外玩玩,若是在城里骑马,必须要有侍卫牵引,这国舅爷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听说是因为国舅爷跟人打赌,说是马术精湛,就算在城内骑马也不会出事,”白夏说到这,有些咬牙切齿,“刚才外面还有个孩子受了伤。”
“在下卫尉寺少卿张厚,特来给显郡王妃请罪,在下尽管不力,让郡王妃您受惊了!”
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华夕菀没有说话。
红缨走出马车,朝此人福了福身:“此事是实属意外,请大人不必在意,只是我们家郡王妃头部受了伤,需要回府医治,此处需要大人多多费心了。”说完,又拿出一个荷包奉到此人面前,“郡王妃听闻路上有个孩子受伤,所以特命奴婢送些医药费给这个孩子,此事也请大人代劳了。”说完,又是一福。
“姑娘客气,郡王妃心慈,孩子的家人一定会感激她的,”张厚乃是四品卫尉寺少卿,在京中也是有几分脸面的人物。此次国舅爷惹出事端,甚至还导致显郡王妃受伤,他本以为以显郡王府的显赫,不会给他什么好颜面。谁知没有料到,郡王妃竟是如此宽和之人,他把荷包拿好,朝马车里的人行礼道,“在下告辞,望郡王妃早日康复。”
这时他听到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声,音量不大,但足以让他听清。
“多谢张大人。”
“不敢。”他后退几步,目送着郡王府的车驾渐渐走远,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笑了一声。
国舅爷纵马惊了显郡王妃车驾,害得显郡王妃受伤,近几日京城恐怕又有热闹瞧了。
只可惜他卫尉寺上下,要被国舅爷此举牵连了。
第34章 方家
要说这位国舅爷,在京中也算不上是特别能耐的人物,只不过仗着自己姐姐是中宫皇后,外甥又是当朝太子,便有些自傲,没把一般人放在眼里。不过他虽然为人轻浮狂傲,但是听闻因为自己纵马惊了显郡王妃车驾,害得显郡王妃受伤后,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了。
惹了麻烦怎么办?自然是让自家老娘递牌子到宫里去见皇后,让她想个法子把这事抹平,不然事情闹开,就不太好处置了。
皇后听闻自己娘家人递牌子来见自己,还有些奇怪,前两日才见过,怎么又在这个时候递牌子求见?她心里虽是好奇,但还是让宫人把娘家人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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