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不保(2 / 2)
然后,便彻底没了意识。
待我醒来的时候,太医正在为我把脉,神色凝重,我心中大慌,强撑着要起来,牧童见了,先过小椅子上前来,扶起了我,顺势倒在了他怀中。
到底是和小椅子不一样的,小椅子向来都只是将我扶起,至多有时候我身子不适时用手给我匀点力,万没有让我靠在他整个胸膛之说,况且,小椅子瘦弱,哪有牧童胸膛那样的宽阔,让人安心。
“太医,怎么样。”我迟疑开口,生怕对面那人会说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开口之时才发现喉咙已是干得冒烟,连说出的话也已经沙哑了。
“公主,这孩子,怕是不保了,况且如今你已落了红,不如,便吃一剂药,断个彻底吧,以免他在腹中拖累母体,时候长了,对你伤害也很大。”他有些斟酌地说着,一边还抬眼观察我的神色。
心上一空,脑中一片混沌,不敢相信,询问地看向牧童,希望她能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却看见他的脸色,恐怕是比我还白,心沉了一块,再希翼看向小椅子,小椅子也是紧呡这双唇,面呈痛楚,将头转至一旁。
我的孩子,心中大恸,一只手将牧童的大腿当做了支撑点,放在上头,死命的挖下去,那一瞬间牧童感到了痛意,大腿绷紧,马上又将肌肉放松,任我使力。
待痛过之后,心中剩下的,便只有恨,转念之间,神色坚韧。
“还望公主早下决定。”见我沉默许久,太医又一次开口提醒我,他本才而立之后,正值成熟魅力好时期,声音也是充满磁性,可我听着却是如催命符一般,一个个字符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串不成意。
“萧太医,你时常前往赵两人宫里为她把脉,不知赵良人那凌弱的身子可有好一些。”
再次开口,已是盛气凌人,如愿看他脸色一变,我得逞一笑,那赵良人本是与我母妃一同进宫的,那一期进宫的,早就大起大落,如今也没留下什么人了,偏偏这赵良人是个另类,只道她向来便多病,却是竟然进了宫,进宫之后父皇对她不甚在意,连惠嫔最低落的时候都抵不到,如此不得意,便更是多病,说来也巧,给她看病的,十有八九便是我眼前这萧太医,一来二往,时候一长,便做出了那大逆不道之事儿,时至如今,也是未断,幸好宫里大多数人早已忘了还有赵良人这么一个人,连良人这一封号,都是几年前宫中大封,徐贵妃看内务府觐来的名单,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念在她进宫数年,便进了个良人。
“赵良人的身子还是老样子,反反复复,还需静养下去。”说此番话是神色无疑,语气也很是平和,就是如同平常禀告哪位主子身子状况一样。
我轻蔑一笑:“永盛十三年三月十八日戌时,赵采衣身子不适,请太医萧桓,两人不经意顺手碰触,后情不自禁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儿;同年四月二十八未时,赵采衣再次请来萧桓,两人谈话之后相拥而泣;永盛十五年,赵良人身子不适,吃过一副药后,下身出血,静养一个月后安好……”
因着宫闱出现这种丑事儿也是难见,当时小椅子将这消息给我之时两人已经安通款曲有些年了,当时也觉得难为那些人还能将此记得如此清楚,也特意留意了些,直至今日,还是留有印象,能够说出一二。
我说到第一条时他便已经脸上大变,随后脸色更是越来越苍白,脸上已经沁出了几粒汗珠:“微臣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还望公主饶我二人一命。”
“早这样说不久好了。”我似有些责怪他,“也不用你做些什么,只消将我儿不保之事儿瞒下,今后由你来为我把脉便可。”
我当然不会让我儿白白流掉,我要他,看着我是如何替他报仇的。
“微臣定将此事儿做好。”跪着向我重重磕一头。
“去开药吧,务必让这孩子多留些时日。”我向他一挥手,让他出去。
门一关,我便再坚持不住了:“牧童,牧童。”手四处扑腾,像是无助地溺着了水,牧童用手将我半空中的手握住,终于有了依靠,我狠狠地用力将牧童的手往下按,牧童却是依旧用着里,没让我将他手按下去。
眼泪一个劲儿地流:“牧童,牧童,我恨。”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声音,也有浓厚的痛意,这也是,他第一个孩子。
良久,收拾了心情,我坐起来,对着小椅子说:“去张府说我今日留在宫中,明日回去。”
知道我如今的身子但凡看一眼便能看出不适,只能在广阳殿养一晚上,到明日再说,而且,经了这么大一事儿,我必须在今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将这事儿瞒下去,至少,瞒到我这孩子看到我为他报仇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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