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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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多言,只让烟茹下去准备。

马车很快停在定陵侯府门前,何玉照踩着脚凳走上马车,跟车夫说了地方。她是第一次去永平坊,前几次都是烟茹帮她办事,她不屑跟那种腌臜的人打交道,然而这一次为了万无一失,只好亲自过去。

永平坊距离定陵侯府有些远,车夫不大认路,拐了好几个弯才走到地方。

从街上拐入一个巷道,小巷越来越深,里面愈发僻静,处处都透着冷清。这地方实在偏僻,车夫忍不住问她:“姑娘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何玉照让他别多问:“回去之后不得跟任何说起,否则就把你赶出侯府。”

车夫全靠这一口吃饭,要家里好几张嘴,霎时闭上嘴巴,不再多问。

七拐八拐之后,马车停在一个稍显破旧的房屋门前。木门紧紧闭着,何玉照上前叩响两声,屋里没人回应。

她再叩两声,才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啊?”

听着没什么异常,何玉照向烟茹使了个眼色,烟茹喊道:“是我。剩下的四百两银子你还想不想要了?”

许久之后,有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给她们开门。

此人正是被江衡关在地牢的赵武。

☆、第114章 骄傲

门从里面推开一条小缝,赵武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事情没办完,你为何还要给我银子?”

何玉照轻松一笑,“谁说没办完,这不来找你继续办了么。”

对方越是警惕,她便越是放心,证明烟茹打听的消息不虚。此人正是从地牢里逃出来的,他暂时躲在这里地方,目前尚未被人找到。

那人在门缝里思考许久,好半响才推门请她们进去,“只有你们两个?”

何玉照胆子很大,她只带了烟茹一个丫鬟,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必定不敢孤身一人来到这么偏僻的深巷。她迈过门槛,环顾一圈,院内一片荒芜,东西乱七八糟地堆着,没有什么异常,“外面还有还有一个车夫,你若不放心可以自己去看看。”

赵武果真往外看了一眼,见那车夫老老实实地坐在车辕上,这才放心。他阖上木门,领着她们往里面走。

何玉照跟烟茹跟在他身后,她们不知道关上门的这一霎,门外霎时出现几个身手矫健的人影,停在马车四周。车夫正要惊叫,被一个人紧紧地捂住嘴巴,那人一个手刀劈上他的脖子,他便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赵武被人打伤了腿,至今都没有好,是以走路一深一浅,“你们也看到了,因为帮你们办事我才被打成这样,如今你们还想让我干什么?”

堂屋跟外面一样简陋,桌椅上积了不少灰尘,不知道多久没擦拭过了。赵武让她们坐在椅子上说话,何玉照嫌弃地皱紧了眉头,她不愿意坐,索性站着跟他说话,“这次要你做的很简单,只是动一动嘴皮子的事。”

赵武问:“什么事?”

何玉照早已想好计策,徐徐道:“魏王散布消息,说广灵郡主在去普宁寺的路上被人危害,让城中百姓以为她是受歹人所害,其实不然,那天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应当清楚得很。她的清白还在么?我只要你把那天的真相说出去,让百姓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什么就行了。”

何玉照有所不知,那天江衡赶到得及时,没让他们得逞。她以为陶嫤已经被坏了清白,其实不然,陶嫤仍旧是完璧之身。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男人碰到了她的肩膀,后来那个人还被江衡砍掉了两只手。

赵武思忖半响,不大能相信她,“我要是说了出去,不会被魏王发现么,到时候他再把我抓走怎么办?那我可没本事逃出来了!”

何玉照让他放心,她绕着房间走了两步,“魏王是我的舅舅,我若想保你安全,他能说什么?”

话音落了许久,都没听到回答。

赵武看向她的身后,表情很有些古怪。

何玉照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定在原地,冷声质问:“你看什么?”

有一道平稳失望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玉照,本王从未想过竟然是你。”

她霎时僵住,泥塑一般僵在原地,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她进屋开始,他便一直在屏风后面等着。

当她的声音响起的那一霎,江衡便听出了她是谁。

这是他的外甥女何玉照,他姐姐的亲女儿,他看着从小长大的姑娘。

他竟不知她何时生了这样一副歹毒的心肠。

原本跟段淳设下这一个局,是为了引君入瓮,没想到引来了她。若是一开始便在门口捉人,怕对方会矢口否认,是以他才会在后面听这么久,让赵武套对方的话,到时候即便对方想狡辩也不行。然而江衡在后面越听便越心寒,盖因这个不是别人,是他的亲人。

江衡定定地看向她,漆黑双眸深邃复杂,“你为何要加害陶嫤?”

她紧紧闭着嘴巴,瞪着他不说话。

江衡不急,再次问道:“为何?”

她摇头,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伸手指向烟茹,“我没有害她!舅舅,不是我,是她,是她教唆我这么做的。”

可惜现在否认已经晚了,江衡听得真真切切,那个丫鬟从头到尾没有出声,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他目露失望,“玉照,你当舅舅是傻子么?连是非都分不清楚?”

烟茹一直为她办事,岂料会被她反咬一口,呆呆地站在原地,慌乱地说:“王爷不是我……”

何玉照再次噤声,一步步往后退,大概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必须承认,她被算计了,而且被自己的亲舅舅算计了。她刚走到门口,门外便呼啦啦涌入十几名士兵,将她团团围住。十几个人有如铜墙铁壁,她插翅难逃。

何玉照心如死灰,低头忽然笑出生来,笑声苍白无力,“这是舅舅的主意么?为了抓我?”

江衡停在原地,蹙眉看向她,“本王是为了抓迫害陶嫤的幕后之人,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她放弃挣扎,好笑地点了点头,“对,那个人就是我。”

到了这一步,她没什么好狡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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