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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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立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人,沈李氏已经带着行李去船上了,只他还在这等着,他为什么选择这一天离开京都,就是知道顾心钺今日要来公祭,也能光明正大看他一回再走。

沈鹤立以为他会看见顾心钺春风得意,看见他志得意满,但没想到只看到他一脸古井无波的无趣。他瘦了,是不是因为离开我也不是全然的无动于衷,你也心疼了吗?你也难受了吗?沈鹤立光想着就觉得走不动路。

自尊是什么,面子是什么,如果我在你面前求你留下,你会不会留下。沈鹤立湿润了眼眶,却连一次眨眼都舍不得,想把那城墙上的人装进眼眶了带走,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还未长相思,便知相思苦。

直到顾心钺在城墙上念完祭文,从城墙上下来,直到见他进了顾家的车,直到坐着顾心钺的车消失在眼眶内,沈鹤立的脚定在原地没有动过。

我可以不要面子,不要自尊,我却不知道如果再被你拒绝一次,我还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若无其事。

就这样吧,你有你的顾家,我也有我的沈家,多少人指靠着我生活,我不能因为你变成一个傻瓜。

沈雁飞在心里和顾心钺做了告别,就大步走向他的方向。最终滑落眼角的那滴泪,到底只有他知道。

“少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曾妈拉着顾心钺的手,发觉他的手冰冷的吓人,不由有些焦急。

“这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京都了。”顾心钺看着窗外没头没尾的说一句。

没人应和他,他也不需要人应和。

车子驶进顾宅的时候,顾心钺已经昏迷了,曾妈和黛眉把顾心钺架入房中,让花青飞快的去请伍大夫来,一边嘱咐下人,守好院门,谁都不准随意出进。

曾妈和黛眉合力给顾心钺换好了衣服,伍大夫也来了,顾不上谴责花青带着他一路狂奔的毛躁,急急忙忙凑到床前给顾心钺把脉。

顾心钺这会也清醒过来,苍白着脸还笑话伍思亲,“你急什么?我总不能死在你前头。”

“呸呸呸,童言无忌。”曾妈急道,“少爷,你别说话,别打扰伍大夫诊脉。”

伍思亲换了个手把脉,之后又在顾心钺腹部左右按了按,确诊后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怀孕三个多月了你不知道?你这么弄是想弄死他还是弄死你自己?”

“什么?”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

顾心钺把手放在腹部,感受那现在还不明显的感觉,“怀孕了吗?”

“你就作吧,不吃饭,不好好休息,今天还站那么久耗费那么多精力,要不是我啊,你等会就看着身下那摊血哭吧。”伍思亲生气的说道。手却温柔的给他按着几个穴位,口述安胎药方,让人赶紧捡了药来煎。

顾心钺手放上腹部就没拿下来过,他笑着对曾妈说,“我说之前那一段时间我怎么那么爱吃糖呢,感情是这个小机灵鬼,知道出生时只有一个父亲,就先索要了糖甜甜嘴。”

曾妈点头应和着,偏头的时候却不由自主流了眼泪。我的少爷呀——

☆、第64章 准备回京都的沈鹤立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京都过了几个寒暑,各方势力割据,目前还是群龙无首的状态。王孙在东临岛的班子早就来到京都,组建一个朝廷,因为手里没兵,或者握有兵权的人远在东临岛,没人把他们当回事。就

京都日常事务还是归言孝臣为首的原州政府打理。言孝臣有这样的底气,因为陈兴汉这五年不是蜷缩在关外三镇,他往北一直打到了贝加胡,把末朝期间被毛子占据的土地都打了回来,报纸上都称他为民族英雄。往南和陈卫合作,把刘一炎的地盘不断缩减缩减,气的他指天骂娘,分不出心神再来想占据京都的事。

刘一炎派来京都的人都回中原州去,为首的曾贵格却留在京都没走,流连于戏楼花苑,没钱了就写点文章发到报社赚买酒钱,过的好不潇洒。

顾心钺并没有明确停靠任何一方势力,现在这个年代,想要家族复兴,唯有手握重兵,贵族都惜命,敢亲身舍命去战场上厮杀的还是少。顾心慨兴高采烈的想要上战场,顾心钺一巴掌把他拍回来了,他认可的兄弟也就这么一个,又是叔叔的独子。不过上战场不行,顾心钺也没让他在家闲的,把他弄到京都巡捕房当个警察头子。

他背景深不怕得罪人,就算惹了什么麻烦顾心钺也有自信帮他解决,没有顾忌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顾心慨每天上班都高高兴兴,收获无数人的称赞和感谢,在贵族名声越来越差的时候,顾家的名声还能保持上升。

顾心诚自然还是跟着王孙混,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见王孙还是这样小家子玩耍的模样,虽然还是住进了皇宫,但是权利,地盘和实力一样都没有提高。他也起了别的心思,准备改换门庭。顾心嘉一直以来都很仰慕顾心钺,当初也是来问的顾心钺他该做什么好,才会对家族有帮助,顾心嘉是个老实纯良的性子,顾心钺也不害他,让他去言孝臣底下谋个后勤官当当。至于和顾心诚一个性子的顾心宏,他就一点意见都没有。任由他跟着苏青照娘家人去混着做生意。

顾心钺这五年也没闲着,本来预定去鲁平开的肉脯厂,可开可不开的肉脯厂,顾心钺在京郊操办了起来,肉脯做的干干的,裁的四四方方,用油纸密封起来,保存期长,运输方便,吃起来也方便,很受军队欢迎。不仅国内军队欢迎,还在陆陆续续打战的西洋各国也欢迎。单凭这一个肉脯厂,说日进斗金都不过分。

顾心钺对钱财看的淡,知道有在赚钱就可以了,银朱曾笑着问他,“那少爷为什么要开肉脯厂啊,虽然有经理在看管,但是少爷也还是要费心啊。”

“有人喜欢赚钱,我是想体验一下,赚钱是个什么趣味。”顾心钺说,“感觉还不错。”

“爹。”穿着墨绿儒生小套装,脖子上挂着长命锁的顾思慎,迈着他的小短腿进来,后头跟着他的奶妈和丫鬟,虚岁五岁的他,脸白白的,眼圆圆的,板着脸的模样跟顾心钺像了七八成。曾妈就喜欢逗他,偏偏他在谁面前都是高冷模样,只有到顾心钺面前才会有孩子的软萌天真。

“从哪回来的?”顾心钺弯腰把他抱上榻,让他坐在身边,顾思慎再怎么外表随了顾心钺,性格却和顾心钺不像,顾心钺小时候可没像他这样爱搀和,仗着小小的人儿,面无表情的就爱去各家串门子,还喜欢把听来的八卦说给顾心钺听。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顾思慎就口水滔滔没个停歇的时候,还缠人,他说话的时候顾心钺必须听着,如果分神了就会不满的捧脸,等顾心钺赔笑脸了他才会露出一口小米牙,继续滔滔的说着。

顾心钺虽然笑说也不知道他像了谁。但对这个儿子,他是费了一百二十个心,一天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睡觉处理其他事物,三分之二的时间用来陪儿子。衣食住行,读书认字游戏,虽有奶妈丫头辅助,却都是顾心钺主手。

“从小婶婶那看了妹妹来了。”顾思慎说,伸手让顾心钺给他擦手后他就趴到炕桌上去,捏了块云片糕往嘴里放。他说的小婶婶是顾心慨去年娶的媳妇,今年生了一个女儿,如今三个月了,能抱出来见人。顾思慎就爱去看比他更小的孩子。

“爹,妹妹是小婶婶生的,我是谁生的啊?”顾思慎吃相极好,吃了一片云片糕,想起自己的疑惑来就停下去拿第二块的手,转头问顾心钺。

“你是爹生的呀。”顾心钺摸摸他的头说。

“可是妹妹有小婶婶和小叔叔,怎么我只有一个爹?”顾思慎不解的问。

“慎儿也还有一个爹啊。”顾心钺说,他没想过隐瞒沈鹤立的存在,血缘天性瞒是瞒不住的,不如直接和他说了,日后认不认的也得有机会再见面再说。

顾心钺自然知道这五年内,沈鹤立是回过京都的,沈希慕过来闲聊时也说道,沈鹤立现在在关外的生意很好,承担了关外和内陆大半的经济流动,现在和蒋承君的关系密切,算是彻底上了陈兴汉的大船。

沈鹤立来过京都,但他一次也没碰到过。其中的意思他不会去想,想了也没用。若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有个孩子,如果他猜到这个孩子是他的。

“真的吗?他在哪,为什么我一次也没见过?”顾思慎说。

“因为他啊,在慎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顾心钺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他相信,爹一个人会照顾好慎儿。所以他才放心的走的。”

“可是爹能照顾好慎儿,谁来照顾爹呢。”顾思慎撅着小嘴说,“小叔叔还知道买花回来给小婶婶戴呢,都没有人买花给爹。”

顾心钺闻言浅笑,把顾思慎搂到怀里抱好,“爹有慎儿,以后慎儿买花给爹戴,嗯?”

顾思慎大大的点头,“我不要喜欢那个爹,我只喜欢爹一个。”

“爹也只喜欢你一个。”顾心钺亲亲他的脑门,“咦,都出汗了,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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