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皇帝 第3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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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姮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嗒焉自丧,心如寒灰。

便是上回册妃父亲也没和她嘱咐这么多,想来那一次,家里应当就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世,笃定了那道诏书不会成真,却都瞒着她……

而这次,她又怎么去见樱樱呢?她多喜欢她的夫君啊。到头来,自己身为好友,却要抢了她的夫君,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回到聆水小筑,房中已然点了灯,橘黄的微光在窗纸上熠熠如炬火明。

薛姮怀揣着心事进入门中,屋中窗下案前,已然坐了抹人影,她面色微白,嗫嚅着唇喃喃两声:“兄长。”

那案前坐着的正是薛崇,随手翻阅着一本刺绣纹样图本,头也未抬:“去吧。”

薛姮肩胛微微一颤,朱唇已血色尽失。

她什么也未说,安静地彷如青铜连枝灯上静谧燃烧的火烛一般,垂着头进入了浴室。

香焚兰麝,烛透绛纱。约莫两刻钟后,房中的侍女已经悉数退了出去,只余帐子上被烛光映出的交叠人影。

帷帐里,薛姮柔荑撑着他肩,坐于他身,腰肢努力地抛高又坠下,额上香汗微渍,打湿鬓角。

薛崇今日格外的沉默,手掌扶着她一侧柔若无骨的温软,静静感受着那一池秋水被他堵住,流溢不得。

“接到了赐婚圣旨,你今日倒是高兴。”他道,语音听不出喜怒。

这话答不答都很危险。薛姮又一次想起了那红着眼眶的少女,心里愧疚更浓。她满怀凄郁地摇头:“我没有。”

她本就占了岑樱的人生,不该再占有她所爱的人。况且,她也配不上……

曾经她也期盼着能靠成婚摆脱这场噩梦,但若是以伤害无辜之人为代价,便是她的罪过了……

“没有?”他突然拧住一端水腻的圆滚,不顾薛姮突如其来的震颤,恶作剧地一拧,“吃得这样热情,还说没有。”

“薛姮,你真是贱,哪怕他不喜欢你,也要上赶着给人家做妾是么?你是不是很得意?终于可以离开薛家?你这忘恩负义的贱人,别忘了,是薛家把你养到这么大!”

他也不给她反驳之机,径直将人狠狠地掼至了榻上,沉腰重入。薛姮吃痛地闷哼一声,汗湿脸颊狼狈地摔至玉簟上,一阵麻疼。

身后重重挞伐更似凌虐,她哭着往前躲着,一边求他:“没有……真的没有……”

“我没有高兴,也没有说谎,我不嫁了,我不想嫁去东宫,哥哥你帮我……哥哥……”

她哭得实在可怜,似垂死的小兽,糯糯软语,惹人怜惜。

这几声“哥哥”将薛崇唤得骨酥心软,他深吸一气,退出来,将似条滑溜溜的鱼的人儿翻过来,微微吁着气以手抚着她的脸:“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的眼,不放过她任何细微情绪。

薛姮凄婉摇头,眼泪如玉珠纷纷:“这不是我该有的东西。该嫁给太子的是县主,不是我,这是我欠她的……”

原来是为了岑樱。

虽不是预想之中的答案,倒也尚算说得过去。薛崇眉峰微蹙,心下莫名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嘲:“你和她认识才几天,倒是心疼她。”

不过也好。

薛姮身世大白后裴家的那几块灵牌就失了作用,眼下,她又多了个软肋攥在他手里,不愁日后控制不了。

想起棠花阁里如今住着的那村女,却又嘲讽地笑了:“你又担心什么。”

“祸兮福所倚,那丫头的福气大着,虽说嫁不成嬴衍,日后,保不齐他得朝她行礼。”

……

不出薛崇预料,一旬之后,上阳宫中即来了人,言圣人思念已故永安公主,召岑樱入宫作陪。

作者有话说:

嬴衍:我又要结婚了。

樱樱:呜呜呜打死你。

第28章

进入八月,洛阳城总算凉爽了些,池塘里的芙蕖开始凋谢,穿过廊檐的风里开始弥漫起淡淡的桂花香,昭示着秋季的到来。

上阳宫里主殿前的那株大樱花树也已泛起了淡淡的金黄,微风吹过,偶有木叶飘零,倒也很像是春日落樱缤纷的绚烂。

“樱樱,你知道吗,这是你母亲生前最喜爱的一棵树。”

殿前阶下,宣成帝嬴伋坐在胡床上,淡淡笑着对身侧的外甥女道。

“它本来不在这里,是你母亲去后,朕将它从裴家移植过来的,那时候它就已经一百多岁了,为了移植它,可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连里坊墙都拆了数堵……”

“那它还能开花吗?”

岑樱好奇地问。

她入上阳宫已有几日了,这些天,皇帝舅舅常常叫她陪着下下棋说说话,也与她说了好些母亲生前的事,但她仍是很难拼凑出母亲的完整形象。因而此时,虽知阿舅在怀念母亲,但心中一片空白,只有些隐约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怎么不能。”皇帝回过头来,温和笑着看她,“刚移植的那年的确是差点就要死掉,好在那年宣州进贡的花肥效用不错,把树养活了,现在每年还是可以开花。等到了明年,樱樱就可以看到繁花如锦的盛景了……”

明年。

岑樱展目看向枝叶未落的大树,透过它,一直看向了树木之上的蔚蓝天空。

明年的她还会在这里吗?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从前只听说京都洛阳是何等的轩敞华丽,可到了这里之后,她与阿爹分离,连闷罐儿都要另娶他人了,娶的还是她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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