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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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句话,池乔期的眼睛,突然湿润。

宋词走之前曾经给池乔期打过一个电话,不算很安静的环境里,宋词的声音却异常的清晰,她说,“小七,我七岁那年,我的父亲连同他的妻子一起,合谋杀害了我的母亲,一个他口口声声的说爱着,然后为了他甘愿放弃一切的女人。而我,因为去上芭蕾课,堪堪躲过一劫。母亲下葬后,处理这个案件的警察当着我的面,拨通了我所有舅舅姨妈的电话,结果他们所有人的回答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不仅不承认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甚至连我母亲的身份也一并否决。我一字都没漏的听完了整个电话,然后,自己要求要到孤儿院去。也幸好是那时的坚持和执拗,我才如此卑微的活下来,然后幸运的遇见乔阿姨,最终成长为现在的宋词。”

这是池乔期不曾想到过的故事。

哪怕这其中,她曾经参与过,她都没有想到过这背后的所有。

或许,那一刻,池乔期能明白宋词之所以会把这个故事讲给她听的原因。

正如宋词电话中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小七,你一定要坚强的幸福起来。”

这是一种暗示和鼓励。

就好像一句暗号,只有当事的两个人懂。

但是,足够了。

周六。

简言左按照约定,亲自开车来接池乔期。

从上车到下车,并没有对话,却不再有之前不愉快的丝毫痕迹。

或许是长大了,比起之前吵架过后就能让大人们轻易发现的情绪,现在明显淡了很多。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情绪相一致的默契。

仍旧是冯妈立在门前等,见简言左陪了池乔期来,倒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很是自然的问道,“您是在大厅坐着喝杯茶,还是一同进去陪陪先生?”

简言左微微侧脸,“一起吧。”

简老爷子年轻时候在热带那片湿热的地区呆了很长时间,膝盖落下了不轻的风湿,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治,现在老了的确是有些受罪的。

但老爷子性子倔,信不过那些西药和偏方,却对针灸坚信不疑,所以简家的每任家庭医生都使得一手好针。

当然,池乔期也不例外。

池乔期的行针技术是刚学医的时候跟一位有名的老中医学的,上手很快,下针也是干净利索,教她的老师直夸她有慧根。

当时学的不深,但也足够用了。

不过这门手艺倒是一直没落下,后来跟了叶策学医,叶策还专门安排她到朋友的诊所去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兼职针灸师,期间学练结合,倒也算悟出来了。

针是简家备的,整齐的一小排,各种长度。迎着窗口阳光来的方向放着,幽幽的泛着光亮。

针的右边摆着温灸盒跟艾条,左边放着盏已经点燃的酒精灯,摆的顺手之极。

简老爷子双腿朝凳上稳稳的放好,冲着简言左开腔,“言左,来陪我下几盘。”

轻微的烟在池乔期手边升腾,艾香独特的味道悠然的飘散开来。

那边,黑白棋局已经铺开,暗自角力。

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却莫名的和谐。

四个穴位灸完,棋局仍没有结束,黑白两棋仍旧相互缠斗着,分不出胜负。

池乔期归置了东西,跟冯妈一起走了出来。

冯妈倒了杯清茶递给池乔期,“池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池乔期笑笑,“先生这样配合的我还是第一回遇到,比起之前那些还没进针就开始紧张的病人,过程要顺利太多了。”

冯妈清着温灸盒里的灰,冲着池乔期善意的笑着,“今天是有小少爷陪着,先生心里高兴,往常行针,先生总是要皱眉的。”

池乔期忽然好奇,“他平时不经常来么?”

“您说小少爷哪?”冯妈把东西重新归好,重新坐到池乔期旁边,“他不算太经常过来,来也总是一盘棋的工夫,下完就走。”

这样啊。

池乔期点头,好像上次也差不多,一盘棋下完,话都没说几句。

“小少爷性子冷清。”冯妈微笑的看着池乔期,“但心总是念着先生的。”

冯妈的话音刚落,屋里的棋局似乎结束了,桌椅微响,便见简言左走了出来,面色平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

几步走到跟前,冲着池乔期稍稍扬了下头,“走吧。”

仅仅一句话,倒真把冯妈说的冷清演绎到了极致。

简老爷子住的地方有些偏,池乔期如此认路的人都觉得有些难找。却只见着简言左如开外挂般顺畅的驶出小道,拐上大路,最终直奔高速入口。

池乔期这才觉得不对劲,“去哪?”

“回家。”简言左开着车,语气云淡风轻。

撒谎眼睛都不眨。

池乔期闷声的把头转向窗外,真是多年不变的臭毛病。

这个家足足回了近六个小时,池乔期翻来覆去的睡了两觉,再睁眼,车似乎已经停了好久。

车钥匙仍留在车里,暖风也还在幽幽的吹着,人却没在车里。

池乔期微微倾身,不用找便看到正靠在一旁树上抽烟的简言左。大约是开车太久有些累了,他的脸上微微有些倦容,眉眼亦是稍稍的低垂着,眼上的褶皱越发的深。大约只是为了提神,他的烟抽的并不凶,三只手指轻捏着,深呼吸般的吸一口,再缓缓的离开些,再过半晌,烟燃掉一截,手再下意识的靠拢回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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