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6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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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姑已见过,先前觉得婆母徐娘半老,生出的女儿也个个姿色不俗,除了六妹略显迟暮。却不想一母所出,竟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将姊妹们衬托成了蒲柳。

定柔望着新嫂嫂,果然如夫君所说,模样神韵皆肖似的人儿,造物竟是如此奇妙!

不等四喜开门,定柔起身拉住她的一只手,四喜吓了一跳,定柔对父母说:“本宫想和嫂嫂说会儿梯己话,就不陪各位长辈了。”

稍后两手相挽,一路出了后厅门,到了游廊外,四喜感觉女子的手比她的小了很多,滑腻柔软,手感极是美妙。引着她走了一段,吩咐宫女不用跟随。

定柔的裙摆曳在地上,走路笨重,干脆弯身提起,露出一双花软缎珍珠缀金线菊的小鞋,快走了几步,一气到了转折处,这才牵着四喜坐下。

四喜诚惶诚恐,定柔干脆拉住了她另一只手,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用歉疚的语气说:“对不住,让你来做替身,我晓得有多委屈,我哥哥是至情至性的人,未必会接受。”

四喜用一惯的奉承说:“娘娘折煞奴家了,这样好的人家,奴家不觉委屈。”

定柔紧了紧她的手,笑道:“你不用跟我如此说话的,真的,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对他好的事,我肝脑涂地。”

四喜望着女子近在迟尺的脸,气息中没有胭脂的气味,衣衫摩挲间淡淡的幽香。

定柔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叶形香包,坠着紫晶攒心梅花络子,她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你喜爱什么花样。”

四喜接过来,正要再奉承,心想只要有了这个最大的靠山做后盾,以后更无人敢欺她。

刚要启唇定柔便打断她,殷殷道:“当我请求你,不管我哥哥说出多绝情的话,你都不要离开他,不要让他孤单影只,活得那么悲凉,这些年他太苦太苦了。”

说着,双目噙了泪。

四喜心头忽而被什么钝物锥了一下,疼的让她竟一口气喘不上来,久久无法平复。

坐了一会儿,一个内监衣裳的来报:“娘娘,宫里让您速速回去,有事。”

定柔拭去泪,起身寒暄了几句,放下裙摆,告辞离去。

四喜望着那姌巧玲珑的身影,一时陷入莫名的沉思中。

定柔乘舆离开慕容府,仪仗却绕道去了瑞山行宫,她便知道是晔儿有事了,皇帝果然在行宫等她,已换号了朴素的襕袍,对她说:“快更衣,晔儿发烧出疹了。”

第163章 关于成长 自小熏陶的抠门……

快马加鞭, 一路扬起滚滚尘烟,定柔一颗心悬在半空,只恨不得肋生双翼, 皇帝唯恐她坠马, 半路换成了一骑。

赶到乡下已是日暮,萝姑和两个女仆守在炕边, 满脸焦灼和忧惧。

只见稚儿躺在那里,枕着祥云纹小枕头, 盖着缎面小被子, 一线一絮皆是亲娘缝缉出来的, 小脸蛋烧得红红的, 人事不省,定柔一见儿子就咽中一酸, 扑上去握住胖胖的小手,哽噎不成声:“晔儿......”

做了母亲以后她才知道这一路的艰辛,生儿不易, 育儿更不易,三个骨肉但凡有个头疼脑热, 做娘的揪心的难受, 恨不能以身相替了。

小儿睡梦中睫毛动了动, 是有两分意识的, 小嘴紧紧闭着, 丰厚饱满, 弧度俏皮, 独有阳刚的气质,契合了父母的优点。

萝姑跪地哭禀:“这几日小殿下总没什么精神,食欲也不好, 奴婢就觉得不对劲,症状不出来,大夫们也不敢乱用药,昨儿一天不肯起床,总说困,果然半夜就烧起来了,强灌了一盏药吐了大半,也没退下来。”

定柔的泪不停地滚出眼眶,摸着烫手的额头,心如刀绞,这个孩子许是养在外头,不能日日相见,她心中总免不了亏欠,是以比对两个女儿更多了爱惜,皇帝还抱怨她重儿轻女。

两个医者是皇帝从民间千挑万选的儿科圣手,常守在身边,伏在地上禀报这次发病的原因,小殿下一向贵体康健,偶有小恙,也跑跑跳跳,不过一两日就痊愈了。此次乃是幼儿急疹,又处在换季的当口,时疾兴起,才发作了出来。

只是意识不醒,无法进汤药,可惜乡下简陋,来不及炼制成药丸。

皇帝让他们起来,将脉案拟出来,稍后有专攻儿科的太医来会诊,会带来御药房的成药。

然后也坐到炕沿,摸着儿子头顶的发,满目疼爱。

夜里,小儿含了药丸睡得沉了,额头还热着。

皇帝和定柔一人一边和衣侧卧,困得眼皮酸涩,谁也不敢睡,隔一刻钟便要摸一摸小额头,生怕一个眨眼,晔儿有性命之虞。

定柔将被子盖在男人身上,低声说:“你快睡吧,没几个时辰要上朝了,不养精神,路上我怎么放心。”

男人只说没事,孩子也是他殷殷期盼的寄望。

定柔再三催促,甚至发了脾气,男人不得不妥协,亲了亲儿子的鼻梁,又盯了一会儿,挨着阖目睡去,夜里渐凉了,定柔为他掩了掩被角。

到了第三天病况才有好转,小宗晔的烧减退了些,意识也清醒了,额头和后背、腋下生了密麻麻的红疹子,医者说,这是毒火发散出来了,不出几日就会好。

定柔端着鱼粥喂,小宗晔口中焦苦,强撑着进了几口,还是疲倦的厉害,被母亲抱入怀,枕着手臂睡了一天。

这场病来的凶险,待康复已是十天后,穿上母亲新做的小鞋子下了地,小脸明显瘦了一圈,喝药喝的怕了,感觉身上力气不及从前,与萝姑的儿子衡哥儿扳手腕不敌,很是懊恼。

定柔劝他,待养几日就好了。皇帝来了见到儿子郁闷的小模样,问清缘由,出了个坏主意,让他扎马步,一来强身健体,二来锤炼意志。

正在厨房和萝姑一起切菜的孩子娘听到这个,隔窗扔了孩子爹一个白眼,这个坏爹!

小宗晔信以为然,当即学着父亲的示范,往庭中一站,有模有样扎了起来,小身躯如松如柏,没一会儿腿脚酸困,绷不住了,偏还倔强地强撑着,十分滑稽。

皇帝也不严格约束他,只说徐徐渐进,以线香为时,每日递加,待练好了,爹爹送一个弩机,很有趣的东西。

小宗晔听这名字就觉是有趣的玩艺,追问是什么。

皇帝神秘地道:“武器,青铜制的,小巧轻便,扣动可以射出小箭,防身最好,不可乱用伤人。”

小宗晔眼珠光彩盈盈,乌溜溜地幻想着,生了憧憬。

皇帝很满意儿子的表情,未来之君不应该是个只会读书的文儒,当习一些武,胸有胆略,才是顶天立地的儿郎。

可惜他的三个大哥哥无一个能体谅这般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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