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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慎走前,夏冷清叮嘱道:阿慎,你和凝王一定要来。

裴慎回去后,便亲手雕刻木雕,他没什么东西可送,觉得亲手做更显诚意。

他想着夏冷清和江澜的模样,开始雕刻二人,月色和烛火交织落在木雕上,裴慎仔细雕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无阴从外走来:在做什么?

裴慎:在给夏冷清和江澜准备礼物。

江无阴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木雕:亲手雕的?

裴慎:嗯。

江无阴将他手拿过:改日再雕,今夜早点睡。

裴慎起身去盆里洗手,江无阴没有再说话,裴慎转头看去,他站在窗前,凝着窗外落地的绿叶。

他说:春天快过了。

很快就到了江澜和夏冷清的大婚之日。

这日大江城喜气洋洋,街道上灯笼高挂,在百姓们的祝福下,江澜骑着马将夏冷清迎进门。

裴慎和江无阴到府时,裴慎将雕刻好的木雕递给江澜,江澜接过时突然笑了:谢谢你,裴公子。

后江澜向江无阴道:七弟,你们先坐。

宣王府上喜气临门,热热闹闹,凑齐了王公贵族,见裴慎和江无阴进来,忙招呼道:凝王殿下,裴公子。

裴慎和江无阴一同坐下,旁边人跟他们攀谈起来:大江城能有今天,多亏了凝王殿下和裴公子,在下实在佩服。

座无虚席,赠礼堆积成山,门窗上高挂着大红灯笼,鞭炮声似唱着歌。

今日大好日子,喜气洋洋,拜堂成亲,江澜和夏冷清的婚礼举办地浩浩荡荡。

裴慎和江无阴也帮忙招待客人,直至夜了,都没有歇下。

这喜气洋洋的日子,也有人趁着酒席发表些看法,但大多都是也无关痛痒的话。

夜了,江澜被大家催促着入洞房,他并未醉,今夜也很静,只有细细蝉鸣声。

江澜踏着步子,身后忽然有人唤他:宣王殿下。

江澜转过身去,便见一穿着暗色花纹圆领袍衫的中年人立于他身后,中年人他认得,是大江的原丞相,林丞相,金丞相看向江澜,道:大江一日无主,便一日安稳不下来...宣王殿下可想好皇位的事了?

大江这些日子群龙无首,但有事都是向江澜禀报。

蝉鸣声悦耳,江澜深思熟虑后,道:皇位之事还得再虑,我身体大病未愈,七弟这次立功不少,若是如此,七弟略胜我一筹。

林丞相闻言,显然不赞同:虽说如此,凝王擅战,封为将军更为妥善,而且凝王手下的傀儡军还未安定...臣认为,凝王在边疆守城最为妥善。

江澜不语。

过了半响,他才道:明日我再和丞相深谈,多谢林相。

林丞相闻言,知道这事八成还不能定夺,他点了点头:那老臣先告退了。

林相向来高傲,在宣王面前他也不必做礼,宣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识趣,说完便告退了。

江澜心烦意乱,转身推门进屋,今日的天空更加深黑。

庭院里有微微灯光,树下,江无阴越过阴影,立在庭院中央,望着江澜的房门,他沉默不语。

裴慎在外等江无阴,江无阴方才说东西忘拿了,回去去拿东西好久都没有回来,他正想回府去找,没想到人竟出来了。

江无阴拉住裴慎:老婆,我们先回去。

马车上,江无阴一言不发,裴慎靠着他,他抚了抚裴慎发:等我们去了边疆,远离这一切。

裴慎忽然起身,有些不明所以:你要去边疆?什么时候的事?

江无阴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快了。

大江的子民表面上敬他,背地里应当是不认同他的,今日林丞相的谏言显然不是只有林相那么认为,那说出那番话前,他们应当是商量过的。

那么就说明,大江臣子至少有一半,心中的皇帝只是江澜。

江无阴往窗外望着,逆反地笑了。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翌日,青江殿,江澜的步伐急促而匆忙,身后两三个侍卫跟着他,

怎么回事?

听说,江初在狱里得了某种病,天天口吐鲜血不止,怕是快死了..

第50章 陛下万岁。

腐烂潮湿, 漆黑无边,江澜踏进狱门,踩过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 望向角落靠坐着的狼狈男人。

男人一身衣袍尽是污渍,昔日气势全无, 他发丝凌乱,面色苍白:你来可怜我?

江澜站在牢门口。

江初似乎没什么力气,他的手轻轻搭在膝上,凄凉一笑, 他被关进牢狱里的这些日子, 江澜是第一个来看他的。

他以前那些宠爱的女人,忠实的下属,都在他兵败时没了影。

江初嘴唇苍白, 他本来关进牢狱时就已经没多少时日,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即便兵败也不愿屈服:本王不需要你可怜。

江澜走过来,江初咬紧了唇, 以为江澜会刺他一剑, 然而江澜只是俯身,在他面前放了瓶药。

江初微顿, 突然笑了:真是可笑。

江初母亲是世家大族, 虽没被封为太子,但宫中人人见了他都要跪下行礼。

他自小身后跟着世家子弟, 有给他提鞋的,也有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 只因为他有最纯正优良的血统。

但是, 唯独父皇不大喜欢他。

无论他做的再好, 再优秀,江怀好像都看不见他。

江怀眼里只有江澜。

上元佳节,江怀说好要来殿里看他母子,江初和母妃在殿里备好酒菜等江怀,等到宫里所有灯熄,只等来一句,陛下今夜不来了。

江怀去了江澜母子那里。

于是他想,也许只是自己不够优秀,他要是再优秀一点江怀就能看看他了。

想到这里,江初只是闭上了眼,他好像什么都比不过江澜,无论哪一方面,就连自己唯一喜欢的女人,也倾心于江澜。

他在这条路上越行越远,行至尽头,回头看,走了这么远,他还是一个人。

永远都是一个人。

江初嘲讽般地笑了,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但是他不后悔。

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愿被江澜施舍:既然你来看本王,本王就回你一份谢礼,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澜看着他,他示意江澜靠近,在江澜耳边低语。

忽然,江澜瞳孔微震。

凝王府。

府里下人已上下打点,裴慎在屋里收拾衣物,江无阴走进来:带这么多衣服做甚?

今早天未亮,江无阴便向江澜请示去边疆驻守,并且准备下午出发。

裴慎回:边疆不比这,那边气候不定,多备些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江无阴将裴慎的手握进手心:到了那边我们再买便是。

裴慎看他:凝王殿下可真是有钱。

提及此处,裴慎认真地环视着这间屋子,他和江无阴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如今竟要离开这里了。

不过这是最好的选择,朝中大臣对皇位有颇有争议,江无阴这个节骨眼走,皇位是谁的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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