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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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曲锋只身一人来到了与赵长夏约定好的地方。赵长夏穿着两件褴褛的短褐,还将剩余的衣物捆成团挂在腰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带地与之碰面。

曲锋不禁疑惑:你没有别的物什家当了吗?

赵长夏说:曲家需要,我便回头拿去。

曲锋忙拦下她:不必,你说得对,曲家不缺那一点锅碗瓢盆,带着反倒惹人注目,走吧!

这人很聪明。曲锋心想。他知道赵长夏是故意不带除了衣物之外的东西的,想必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哪天在曲家待不下去了,还能跑回山里继续生活。

他走在前头,赵长夏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眼观四方耳听八方,虽说昨天夜里她已经过来把浦村的地形、民居分布位置都调查清楚了,但今天还得注意那些容易设伏的地方。

进了村后,果然没什么人在意赵长夏,虽然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没有人多管闲事。

回到曲家,门口的大黄狗立马吠了两声,门屋内跑出一个年轻男子,一边恭敬地喊郎君,一边打量曲锋身后的赵长夏。

嗯,这是新来的杂役,住你隔壁那屋,你带他过去。曲锋吩咐年轻男子,末了,又转头跟赵长夏说,等你安置好,你到书房来一趟。

赵长夏入乡随俗,恭顺地应道,是,郎君。

等曲锋一走,年轻男子立马凑到赵长夏身边,自来熟地道:我叫荆溪,荆州的荆,溪流的溪,你呢?

你叫我赵六月就行。

赵六月,这名字倒是好记,你跟我进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门的两边有一排屋子,跟四合院的倒座房很像。

荆溪在接近马厩的西边挑了间屋子给赵长夏,道:你住这边,我在东边第一间,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说罢,他转身出去,见到曲清江站在了第二道门后,唤道:小娘子。

赵长夏也出去看了眼。曲清江便站在那儿,也没动,见到赵长夏真的来了,她才笑了下,又走了。

荆溪回头见赵长夏盯着曲清江离去的背影,以前辈的口吻教训道:那是曲家小娘子,你可不能乱看她,那是对主人的不敬!

我没乱看。赵长夏说,她是拿正眼正经地看的,怎么能说是乱看呢?

她补充,况且,你也看了。

荆溪一时哑口无言,过了会儿才憋出了句:我跟你不一样,我在曲家多年,深得主家信任,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心惹主家不高兴!

哦。赵长夏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回头收拾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曲清江(言之凿凿):她身上没有文身!

后来

曲清江(底气不足):她身上没有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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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逗弄

赵长夏这屋属于朝北的房间,除了一对格子门之外,就只有朝北的一扇直棂窗,因而采光并不好。

但里面的空间不算小:估算有二十多平方米,床、草席、被褥、桌椅与架子等基本家具一应俱全,床底下堆了些杂物,角落有些箩筐,对面有个小隔间,里面有个尿桶和一个打水洗漱用的盆。

这里积了不少灰尘,赵长夏用脏衣服掸了掸床板上的灰尘,铺好草席之后就去见曲锋。

荆溪引她过去,顺便给她介绍曲家,讲曲家的规矩。

曲家是三进的宅院,第二道门进去后便可看见对面的前堂,还有两旁的厢房。穿过前堂便是北堂,一般下人都不能走前堂,而是直接从两旁的廊庑穿过去。

曲锋的房间在北堂的东面,西面则是他的书房。北堂之后就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外男一般不能入内。

家里头有两位小娘,平日里负责洗衣做饭这些杂事,但她们只照顾郎君和小娘子,我们的饭得我们自己煮、衣服得自己洗。除此之外的杂活也是我们干,扫地、看家护院、端茶倒水、打扫牛棚马厩、喂养牛马等。

赵长夏听到了个陌生的名词:小娘?

荆溪看她一副不开窍的模样,低声道:就是郎君的两个小妾。

赵长夏疑惑:只有妾,没有正妻吗?

荆溪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跳起来就要捂住她的嘴,然而还没近身就被她抓住手腕,挡下了。

哎,你干什么?

赵长夏很克制才没有在他朝自己伸手时将他的胳膊给拧了,反问:这话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荆溪使劲挣脱却发现挣不开,不由得瞪着她,低声警告道:你这嘴巴可得把紧了,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大娘子她五年前就仙逝了,你可别在郎君跟小娘子面前提这事,惹他们伤心!

等他说完,赵长夏松开他的手,道:我知道了,多谢提醒,但下回请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荆溪见赵长夏如此嫌弃自己,不由得腹诽:大家都是下人,你傲什么呢?又不是什么金贵的身体,有什么碰不得的?我就不该提醒你,等你踢到铁板那叫活该!

到了北堂,荆溪朝书房里头通禀:郎君,赵六月来了。

让他进来!曲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赵长夏开门进去,荆溪朝里头探了探脑袋,见曲锋没让他进去,便先离开了。

曲锋给了赵长夏两张契书让她签字画押,他道:这是用来糊弄别人的,但上面所写的待遇是真的,你是什么看法?

月给工钱一千钱、米五斗,若遇节日,给肉半斤每月能休息两日。赵长夏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的价值,但她从流民那儿了解到的物价来看,一千文工钱能养活一家三口了,更别说曲家还额外给了米。

赵长夏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指印。曲锋发现她认字,但看她抓笔的姿势和写出来的字便知道她没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对她的来历又在心里揣摩了一番。

你不是叫赵六月吗?怎么叫赵长夏?曲锋听曲清江是这么喊的。

赵长夏是名,六月是号。

门外来寻赵长夏的曲清江听了赵长夏的回答,暗自咬牙:好呀,原来她当初根本就不相信我,没有告诉我真名!

然而转念一想,对方当时跟她说过自己代号六月,也没说大名不叫赵长夏不是?对方既然没骗她,她生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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